“去给林先生送过去。”
经营民宿的店老板,轻轻地拍了拍女儿的脑袋,女孩点点头,端着烤好的菜肴敲响了沈渔的房门。
王家小院是洛城一家高档的民宿,三代传承下来,总共有五十多年了,是地方上的老字号,民宿的结构以平房为主,每一个院落是一号房。服务员前段时间家里有事请假,人手不够,于是十三岁的小女儿就客串了服务员。
比如现在送饭给三号房的林先生,一位从外地过来旅游放松的退伍军人,那个黄脸的先生满脸胡子,看起来有点凶悍,不过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他不像是别的客人喜欢喝酒,或者带着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而是呆在了自己的房子里,有时候一连三天都不出来,从外面能听到屋子里练武的声音,当然这种情况大家可以理解。
有些从军队退役的士兵,依旧保持着昔日的作息习惯,而且他们对于普通享受并不在意,有时候出来旅行不过是因为家人让他们出来放松。
烤肉饭做的很好吃,香喷喷的味道从盖子中传过来,女孩敲了敲房门,惊动了房间中的沈渔。
“好了,多谢。”
从女孩手中接过了烤肉饭,沈渔继续呆在了自己的房间中。
他来到了洛城近乎一个月了,也是非常轻松的一个月,平日里就是呆在洛城,白天偶尔出去游玩,和武馆的师傅进行付费切磋,晚上则是呆在了民宿里看书练气。
仿佛他来到这座城市为了休息,当然……他需要在洛城处理一些事情。
虽然沈渔平日里在申海城总显得自己很穷,没有钱,但实际上,身负暗影杀人的他,怎么可能缺钱?
就像是孙老爷子死了之后,他的藏身之地兼安全屋就被沈渔接手了,房间里的几千银元加上二十根大黄鱼也落到了沈渔的手中,这些钱足够沈渔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要不是沈渔故意显示自己手头很紧,从那时候开始沈渔就可以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
来到了洛城,也是这个原因。
前些日子,沈渔利用暗影杀人帮曹安查案的时候,其中有几个人的情报,沈渔扣下了其中的几条。
赵友成,新历九十七年,来到洛城,在城东新华街二十三号宅院地下室埋了一个保险箱。
短短的一句话,里面却隐藏着财富,沈渔来到了洛城,找到了这栋房子,进入了地下室,打开了保险箱。
保险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一万银元,两万银圆券还有二十根大黄鱼以及房屋的产权证明等,当然这并不是最重要的东西,沈渔在这里,找到了他需要的事物。
两份身份证明。
沈渔现在的身份,都是曹安帮忙伪造的,这些东西如果有心人想要追查,都有可能暴露,而保险箱里面的假身份却不一样。
赵友成给自己办了一份假身份,也给自己的十七岁的儿子办了一份假的身份证明,而且这些都是最顶尖的人帮忙制造的,没有破绽,现在这对父子已经死了,身份证明就便宜了沈渔。
沈渔准备再过上几天,然后离开民宿,同时放弃现在的身份,使用新身份,更好的掩饰自己。
沈渔并不想那么急切的查明大贤良师张角。
我的人生,不是为了别人而拼命的。
不管那些人说的多好听,事情多么紧急,你就先问自己,他对你有恩没有,他比你的父母还亲没有,以及是他得到好处还是你。
在别人眼中,或者曹安眼中,沈渔应该迅速的,想尽一切办法查清楚大贤良师张角的秘密等等,这件事关乎了大汉帝国的生死,关乎了千万黎民的安危,沈渔应该想尽一切办法来查清楚此事……
可是……但是沈渔却只是把这件事记下来。
这潭水太深了,不着急,列为代办事项,等有机会了再解决此事。
简单说,静观其变,有机会就解决,没有机会就算了,至于说那些厉害的强化,沈渔虽然流口水,不过为了小命,还不如自己安安稳稳的一步步修炼,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对于曹安,沈渔并没有说实话,前一段时间,肥猫写信中,提到了一句话,黄巾之乱。
黄巾之乱的意思不是说张角是反贼,而是提醒沈渔,张角不可信,黄巾之乱的罪魁祸首是谁,这一点沈渔很清楚,可是沈渔没有办法给曹安说,就像是前面,他提到了不信任张角,曹安就要问为什么一样。
曹安在这一点上,和沈渔产生了分歧,所以沈渔也只能沉默不语。
再过几天,张角的一位亲传弟子会来到这座城市,到时候,沈渔有机会接近这个人,然后得到……
去不去见他?
沈渔有点犹豫。
门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小雨敲打着窗户,树头的花瓣有几篇被打了下来,飘到了房檐下。
收音机沙沙沙的播放着广播,然后,沈渔听到了一则消息。
在申海城进行国会议员选举大获全胜,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曹安,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袭击,被人挟持失踪。
“神秘失踪?”
沈渔楞了一下,把收音机调到了别的频道,也听到了类似的消息。
“发生了什么?”
一种紧迫的危机感涌上了沈渔的心头,曹安出事了,他怎么可能出事?
曹安本身就是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将军令掌法拳法是一绝,而且他这段时间非常注重自己的安全,随身还有一队保镖,用他的话说,万一他出事了,就没有人能联络上沈渔了。
那么,是谁袭击了曹安?
而且,他们会怎么样严刑拷打曹安?
想了想,沈渔走出了门,并且告诉店老板,自己有急事,需要退房。
……
送走了过来慰问的长辈之后,曹宪美丽的小脸垂了下来,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父亲神秘失踪,这代表着什么,干过情报工作的人都知道。
父亲本身就是宝藏,他拥有着许许多多常人不知道的秘密,严刑拷打、刑讯逼供、药物摧残甚至包括催眠洗脑……父亲这些年做了那么多事情,现在的他……
如果明天在某地发现父亲的遗体,那很正常,而且更可能的是,父亲永远的不会出现了。
怎么办,怎么办?该怎么办?
现在无论是执法局、情报局还有上层,都已经动员了起来,大家运用着各种手段来寻找着父亲,而她……却只能静静的待在这里,等着调查的结果。
生平第一次,曹宪感觉到了彻底的无助,她想要拥有真正能改变一切的力量。
如果她足够强大,如果她……
可是……
她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甚至没有参与到父亲的工作中,很多东西都不了解,手中也没有能动用的力量,刚才她想给沈渔打电话,却联系不上。
“跟我出去一下。”
一阵香风传来,美丽温柔的母亲走入了房间,轻轻地拍了拍曹宪的肩膀,示意她去换衣服。
“什么事情,妈妈?”
曹宪楞了一下,问道。
越在这时候,越要小心谨慎,发动各种资源寻找父亲是对的,但好好的呆在了家中,不要胡乱外出,也是正确的,母亲这时候出去干什么?
虽然知道母亲以前是某个门派的高手,可是她不是早就退隐了吗?
“我的一个朋友得到了阿安的消息,但是开价很高,我现在需要你和我一起去,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为什么要我去?”
“那边的人不信任我,你要作为人质,待在他们那里,他们害怕我们收了钱之后杀人,所以指明要你当人质,你愿意吗?你可以不去,有些危险。”
“我愿意。”
曹宪没有问母亲那些人可靠不可靠,情报准确不准确,自己有什么危险没有,她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答应了。
母亲是不会害自己的,她一定会想办法确定安全性,而且……连母亲都愿意赌了,她为什么不赌一把?
她愿意冒这个危险。
两个人没有从正门出去,小院的左边围墙难不住她们,母亲带着曹宪,越过了树丛,几个起跃来到了不远处一条街的附近。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汽车,车上坐着一个黑布蒙头的人。
“曹夫人,还有曹小姐,你们来了就好,关于曹先生的消息,我等一会告诉你们,现在曹小姐,麻烦你喝掉这杯水。”
头套男指着那杯水,说道。
“别想对我动手,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而已,我们求财,拿到钱之后,一定会让曹小姐平安无事的回家的,曹夫人你也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是不会伤害到曹小姐,只是以防万一。”
头套男说话的声音充满了让人不舒服的声音,曹安紧紧地咬着牙关,再次看了母亲一眼,水杯里有着迷药的味道,她在母亲为不可见的点头中,喝下了那杯水。
慢慢的,慢慢的,她的意识越来越迷迷糊糊,然后,她听到了那个人说话的声音。
“两个笨蛋,真以为老子有曹安的消息吗?”
“曹夫人,你以为你很聪明,但是车子里其实也遍布了迷香,你是不是现在身上没有了力气?”
“一大一小的两个美人,哈哈哈,曹安,你没有想到这一天吧,你的老婆女儿都落入了我的手中。”
那个声音忽大忽小,曹宪的全身上下如浸冰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