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谢府比起江宁来说,更加的大气,光是门口处摆放的两座石狮子已是让人驻足不敢前进。
门口暗红色的木柱足有几人高,两侧的小厮皆是静站在一旁,显得十分有序。
正红色的朱漆大门上悬挂着一樽黑丝楠木匾额,其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两个大字,谢府,光是看提笔就已是能看出其主人的壮阔胸怀。
谢轻谣对于这个谢府知之甚少,多是听别人传来的,只知道眼前的这个谢家是谢氏一族的本家,谢家在江宁虽是有宗祠,但是却供奉的还是本家之人,早年间谢天阳的祖父南下经商,而后在江南发家,便一直未曾回来过。
而谢天阳多是注重生意,但是眼前这个谢家却不一样,是官宦世家,比之江宁的谢家来说实在是高了几个档次不止。
而且在这个时代多是注重士族,对于商人多是看不起的。
谢府门口的小厮瞧见了驻足的两人,时不时用眼睛瞅瞅二人,满是打量的目光。
“小姐,我们当真要住在这里?”浅秋看了看谢府的门口,怯生生的说道。
“当日祖母可是千叮万嘱过的,如今到了京城也理应住在这里,给本家之人打声招呼也是在情理之中,若是我们不去反倒是失了礼数,更何况我那嫡姐八成是已经进去了。”说着谢轻谣便拉着浅秋,两人朝着谢府的大门口走去。
“站住!谢府是你们能随便进的地方吗?”两人刚刚靠近了谢府的大门口,还未来得及说话,方才一直打量她们的小厮,登时就出口说道。
谢轻谣见状,便从怀间拿出拜信,还摸了几两银子,一并递给了浅秋,示意其递给小厮。
小厮得了银子,瞬间变得眉开眼笑了起来。
“两位姑娘稍候,小人给您通传去。”
谢轻谣轻轻点了点头,幸好她们家家大业大,此次出行谢天阳更是给了她不少银子傍身,而京城之内最是要花费银子。
要不是先前老夫人和父亲千叮万嘱让来谢府,要不然花这么多钱她定是不乐意的。
只是前去禀报的小厮许久都未曾回来,两人等的脚都要麻了,几乎就在谢轻谣的耐性消失的前一瞬,内里走来了一个面色颇是不悦的一个掌事妇人,一看到两人,几乎是将头颅扬到天上去,居高临下的说道。
“你就是从江宁来的谢轻谣?”
“正是,我是奉了老夫人之命,来拜见伯父伯母。”谢轻谣正色道。
“我们老爷夫人可没那闲工夫见你们,随我进来,老爷这是可怜你们才施舍你们这些人瓦片遮身,哎,这年头什么样的阿猫阿狗都往丞相府挤,前两日来了一个,今日又来一个,真当我们丞相府是收容所了。”
掌事妇人很是倨傲的看着两人,很是不屑一般,在前面带着路嘴里不住的嘟囔着,
谢轻谣想说什么,但是当掌事夫人说出了丞相府几个字的时候,她其它的话都未曾听进去,谢天阳当时千叮万嘱去了之后千万要守礼,她原以为就是一个普通的官宦世家,谁知这里的谢府,人家是当朝的丞相!
怪不得就连小小的掌事妇人都是一脸的傲气,对于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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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乡下来的土包子,人家如何能不傲?
谢轻谣和浅秋二人跟着掌事妇人,一路走着,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径一路分花拂柳而来,但见四周亭台楼阁,鸿雁掠起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映出清澈的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碧瓦飞甍。再看,不远处的假山怪石崚峋,铺着富贵花开红毯的长廊贯穿了整个楼阁,楼阁几乎布满雕花格子窗,典雅精致。
所有的一切几乎比之江宁的谢家,精致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们在江南那般小地方,定然是没有见过这等华贵之物吧。”掌事妇人看到两人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心下更是不屑,开口道。
谢轻谣并未答话,只是眼中闪过了一丝莫名的情绪,几人又是朝前走去。
过了半晌终是到了,方才的那些美景早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一片断壁残垣,触目所及荒草丛生,主院的破落的墙壁都坍塌了大半,根本就没有办法住人。
掌事妇人猛地推开门,一股子厚重的霉味就席卷了每个人的鼻子,整个院子一时间都是咳嗽声。
掌事妇人用帕子遮住口鼻,看着两人很是不屑的说道。
“乡下来的野丫头定是早就闻惯了,还装什么,可别说什么我们老爷对你不照顾,这可是独院,虽说有些年久失修,你们自己将就着打扫一下也是能住人的。”
“就这房子能住人吗?”浅秋在一旁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这个烂房子就连当初被火烧的不剩的玉兰苑都比不上,这个丞相府的人着实是欺人太甚!
“你们爱住不住,真拿这当是江南呢?要不住趁早走人,省的给我们老爷夫人添麻烦,庶女就是庶女,人家嫡女都没说什么,就你们破事多。”掌事妇人听了浅秋这话,心下更是生气,不过是乡下来的,还挑三拣四。
“我们住,有劳嬷嬷了。”谢轻谣听到嫡女的话,心下更是笃定谢悠然的情况,只怕是比自己的强不了多少,要是连谢悠然都住的下去,她又何尝不可,更何况这个府还是丞相府!
掌事夫人冷哼了一声,便径直离开了。
“小姐,我们当真要住这里?”浅秋看着满屋子的破烂,迟疑的问道。
“住,为何不住?谢悠然都能忍的下来,你我又何尝不可?”说着谢轻谣便抬手和浅秋一起收拾了起来,只是这屋子实在是年代太久了,刚一打扫,满屋子的灰尘就扬了起来。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我们不可一世的江南魁首吗?”这时那座破墙之外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奚落之声,谢轻谣随即抬眼看去,发现正是谢悠然身旁丫头流水。
“我当是谁,原是一条野狗在乱叫。”谢轻谣抬眼看了一下流水,很是淡然的说道。
“你!”流水听了这话,一时间竟是被噎住了,不知该如何回击。
“几日未见,妹妹何曾变得如此牙尖嘴利。”谢悠然此刻也是自那座破墙之后,缓缓的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脸淡然的看着谢轻谣,只是眼神中的阴狠将她出卖了去。
谢轻谣冷冷的看着谢悠然,并未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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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可喜欢姐姐当日给你送的那份礼?”谢悠然又是想到了当日故意让马车走错路的场景,唇角也是跟着上扬了起来,显得十分得意。
“你来的早又如何,还不是同我们住的一样。”谢轻谣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身侧的浅秋已是发了话。
谢悠然的面色瞬间变得青一块白一块,竟是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反驳之词来,而后直接转身离去了。
谢悠然无法反驳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浅秋说的是事实,她正是住在破墙的另一面,江南的天之骄女,到了京城之后,反倒是成了乞丐一般,只有片瓦遮身。
“浅秋,你这怼人的功力见涨呀。”谢轻谣眼瞧着谢悠然恨恨的离去,跟浅秋闲聊了起来。
“小姐。”浅秋似是很不好意思一般,低语了几句,就接着收拾去了。
等到两人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时间已是到了下午,两人还没有来的及休息,那个掌事妇人又来了。
“你们,我们大小姐要见你们,快随我来,对了还有你,快去给你家小姐说一声,赶紧跟我走。”掌事妇人原本先是来到了谢轻谣的破院之内,正好是看到了流水在破墙跟前,出声道。
随后几人便匆匆收拾了一番,便跟着掌事妇人去到了前院。
谢轻谣并不知道这谢家的大小姐到底是何人物,只是跟了过去,顺手将谢天阳先前给谢家的各位主子准备好的礼物顺手带上了,谢天阳也是离开京城多年,他对于具体的情况,也不大了解,多数情况都需靠谢轻谣和谢悠然自己摸索。
几人穿梭了几个回廊之后,终是到了一处看上去很是华贵的楼阁,其上皆是黄绿色的琉璃瓦所制,夕阳之下的余晖更是给楼顶镀上了一层别样的光辉,层层的流水将整个楼阁给团团围了起来,只有一处较小的石桥方能通行。
掌事妇人走在最前面,谢轻谣和谢悠然走在后面。
进了楼阁内里之后,几人这才发现楼阁正中间的软榻上,正坐了一个人,此刻她正低着头把玩着手中满是鲜红的蔻丹,虽是未曾抬头,但是两人已然知晓了这位小姐的脾性。
“大小姐,江南的两位姑娘都已带到。”掌事妇人很是恭敬的对着主位之上的人,缓缓说道。
“知道了你先退下。”女子的声音很是纤细柔和,只是说完之后半晌都未曾抬头看两人,谢轻谣和谢悠然就那般在原地站着。
时间似是过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那位大小姐,这才抬起头发了话。
“你们二人谁是江南魁首?”
谢家大小姐谢韵瑾,面似芙蓉,眉似柳尖,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她身穿一件绛红色妆花葫芦双喜纹琵琶襟衣衫,逶迤拖地烟霞色提花月裙,当真是风姿绰约。
谢轻谣原以为之前在江南所见的美人已是够多了,但是和如今的谢家大小姐谢韵瑾比起来,其他人似是不够看一般,就连谢悠然也是稍逊了些许,也不知是不是年岁稍长的缘故, 谢韵瑾的举手投足之间更是多了几分风情在其中。
谢韵瑾半晌没有听到人回答,一双秀眸也是变的凌厉了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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