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公屏气,语气没有一丝变化,道:“宸王殿下远离京城,如今在梁城处理水患,奴才一早儿得了宸王殿下派人送给皇上的信。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皇上笑了,起身,用手指了指赵公公,将衣袍一摆,语气平静,道:“以承煜的性子,若不是有了难处也不会给朕送信,拿来吧。”
赵公公将信件从袖中取出,送到皇帝手上,皇帝打开后一看,只是一张纸,也没有写太多,只是几言几语,事情倒交代的清楚,两个字:要钱。
皇上将纸放下,心中思索,赵公公则是道:“老奴今儿早也是奇了,这送信的人也神秘,非要趁个没人的时候给了老奴,但老奴一看是宸王殿下送来的,马虎不得,所以只能在皇上正忙的时候烦扰了。”
皇帝哧笑一声:“你啊你,跟朕身边久了,这花花肠子也是多了。”
赵公公连忙道:“老奴不敢。”
皇帝明白赵公公的做法。没有一上来就给他送信,而是先将兰嫔的膳盒送上,又有意无意的说了这宸王送来的茶叶,最后才提起这封信,他是怕被误以为帮助宸王传信。宫里的人,都明白一点,要么一派一党,要么就不偏不倚。
皇帝向外走了走,金銮殿很大,漫步走到殿外后,祥云悠悠,外面的侍卫纷纷行礼,白玉汉阶华然而下百十处,雕琅满目,此处也应该是皇宫里最奢华的地方了。皇帝走了走,停步,回头望了眼身后大大的金銮殿三字,声音释然:“百姓安居乐业,世间太平无忧,这才配得上这大好的山河。朕立于此处才不枉众望所归。”
一句话,赵公公就已经明白了意思。
赵公公笑了笑:“皇上乃是天命之选,自是人心所致。”他转移话题,提醒道:“皇上,明早儿还有早朝呢,您不如先歇下,今儿起的早,如今该歇歇了。”
皇上斜瞟一眼,道:“去兰启宫吧。”
赵公公扬声:“摆驾兰启宫——”
次日,一早儿便是早朝,满京朝臣诸齐,立于朝下,也正是好日头,明明此刻离晌午还早,便已经十分闷热了,一些小太监们在殿内摆放了冰块,又有专门的木架子扇风,皇帝来时,殿内已经凉爽了许多。
皇帝坐下后,赵公公扬声道:“上朝——”
众臣纷纷跪地拜扣,齐声参见:“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皇帝看了眼桌前摆放的一摞已经勾画好的卷册,随手打开一册,一边的赵公公则是道:“起——”
众臣起身,分立左右,官衣官帽,一身繁华,绣蟒绣纹,精神抖擞。太子则是明黄色的长袍,腰间别着数枚玉佩,十分华丽,面容姣好,跨步,上前,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眼皮轻挑,看向太子,太子则是含笑道:“父皇,儿臣昨日去南郊狩猎,新得了一些白狐皮毛,敬于父皇。”
下面朝臣纷纷议论。
“这时候能有白狐?太子殿下竟然能在这季节寻到白狐。”
“太子殿下一番孝心罢了,只是这大热天的送皮毛,听着都热呀。”
下面人的声音很小,偶尔能听到只言片语,皇上抬头,看向太子,先是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
:“有心了。”随后又道:“如今不安稳,梁城水患未结,边境有多有战乱,奏折也多,这些日子也不必去狩猎了,有空多看看卷册多想想政事吧。”
太子面上一讪,立刻道:“是。”太子归位。
皇帝见下面已经安静了,出声道:“既然已经说到梁城水患了,不妨说说。”
朝臣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说起,有人说的圆滑,有人说的犀利,总之都是先把自己的意思说一些是一些。
“禀皇上,臣以为,如今梁城有宸王殿下亲自任河督,自会一往无前,梁城之灾也是指日可解,只不过梁城乃是长久之难,之后的便不清楚了。”
“皇上,宸王殿下亲自前往梁城救灾,如今也应有所改变,朝廷也拨了银款,或许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这宸王殿下久久未给京城传消息,依臣之见,梁城恐怕还未妥善。”
皇上听了下面的话,颔首,这些话都是意料之中的,随后看向一边不出声的太子,问道:“太子呢?”
太子扬首,温声道:“宸王既然已经去了梁城,然是会有好消息的,只是梁城本就是难题,恐怕耗的时日多。”太子话说的委婉,似乎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表露态度。
皇上微微眯眼,笑一声,话中语气捉摸不透,只是道:“宸王传了消息回来,如今梁城受难,周围城池又纷纷受挫,银两短缺,宸王意朝廷拨银一百万两修建堤坝,支援梁城。”
倏地,下面像是炸了一样,互相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一百万两!?这梁城怎么可能用得上那么多呢?”
“是啊,一百万两给梁城这种地方投进去,若是修建成了还好,若是又像之前那样水一冲就没了,这一百万两岂非又是浪费了?”
“但话也不能这么说,这银两若是拨了出去,造福的可不止是梁城一城,皇上也说了,周围城池也是要修缮的。”
赵公公见下面乱了起来,连忙道:“静——肃静——”
皇帝斜身一靠,道:“说说吧,这笔银两你们觉得该不该分发?”这笔钱不是小数目,皇上虽然心中有打算,但却还是要问一问下面的意见。
户部侍郎先迈出一步,行礼道:“皇上,如今国库并不充实,前几年赈灾银两就拨了有百万,去年又有边境战事,加上这几年收回来的税并不多,国库确实负担不起了。”
兵部侍郎道:“启禀皇上,臣本来不应该多说此事,但如今前线官兵钱粮吃紧,若是外敌骚扰,国库空虚,此乃江山社稷之重啊。”
一名靠后的官员出来道:“侍郎所言不虚,但是,若是城池不稳,灾民不救,水患不解,这难道不是江山社稷了?从内而乱更为骇人。”
“正矣,宸王殿下少有传消息回来,如今能坚持几月,已是不容易,虽说一百万两确实多,但若是解了梁城数年之危,也是上策。”
“你这话说的好,但若是没有解呢?往年也是赈灾送银了,堤坝也修建过,最后都是无用。”
太子将下面人的话听完后,知道皇帝依旧在等他说话,逃不掉的,于是道:“父皇,儿臣以为这一百万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两确实太多,修建堤坝别的城池也有先例,至多都不过五十万两便可完工。”
皇上道:“哦?”
太子沉声道:“其实梁城一事,想来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宸王在梁城少有传消息,想来已经处理好了,如今这笔银款,可给,但恐怕不能给这么多。”
太子的意思够清楚了,他将下面人的话中和了一下,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说不给钱,但也不会直接说全部给,给一部分就好。
皇帝看了一眼赵公公,赵公公立刻意会,将桌子上宸王送来的信件拿起,翻开后,只见上面没有写任何多余的废话,条条理理的银款用处,每一笔都是清清楚楚,就好比一百万两里,有三十万两是要施土泥,震地基,还有十万两是用作镇灾民修堤坝的用处。
赵公公将上面的话念了出来,下面人噤声,心中暗想:“看来这宸王是准备好了才来问朝廷要钱的……”
太子脸上沉了沉,他看了一眼身后的朝臣,见他们已经都噤声不言了,他试探道:“儿臣愚昧,不知父皇准备如何处置呢?”
皇上将左手上的串子换到右手上,道:“梁城一事不可不管。”
太子顿了一下,他明白皇帝的意思了,于是道:“正是父皇之意。梁城不能放任不管,只是……若是这次银两派下去了,事情全不见成效,依旧像往年那样一直拖,也并非上解。”
皇上目光打量着太子,道:“你说。”
太子正声道:“儿臣认为,应当限时限工,不可放任。”
下面人立刻应和道:“太子殿下所言不虚,朝廷若是将一百万两拨款了,自然是要在见到成果的,断不可像往年一样拖着。”
太子又道:“宸王劳苦功高,若是将此事完成的尽善尽美,自该赏。”他的话声停顿于此。
下面人又接道:“如果依照太子所言,若是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也是该罚。”
众人将目光投向上面,皇上的表情看不出任何异样,他缓缓道:“多长时间?”
众人心中一紧,看来皇帝是同意了太子提的建议。
“启禀皇上,修建堤坝最少也要三月之余。”
“三个月?不可不可。既然这次已经多派了银两,自然应该缩短工期。”
“正是,三月后又是水患盛行之际,不趁着这段时间修建,若是等到之后水患再起,岂非前面的功夫都是白费了。”
一边的工部侍郎知道此刻该出声了,他看了眼皇上,又瞧了眼太子,心中忐忑,压口气,道:“启禀皇上,确实一般修建最少也要三月。”下面人开始议论,但工部侍郎赶忙又道:“但此次投入银款过大,若是拖得久了不见成效也不可,故而再缩减也只能是两月。”
两月的时间,听起来有些紧张,做起来更紧张。
太子此刻会心一笑,转头看向工部侍郎,温声道:“大人曾经也修建过堤坝,想来对时间也了解,既然大人能说出两月时间,想必是心中有计量在的。”
工部侍郎擦擦额头上的汗,也不知道该不该解释,一边的同僚不经意摇头,劝他不要说话,于是只能嗯啊几声。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