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其他学子们,连连叫苦,心中暗道,这如果是他们有了这种殊荣,这个时候不透露身份还等什么呢?
有人还道:“丛山散人旷世之才,想来如今正是潜心修学,我等也莫要再谈论了,还是准备着科举为好啊。”
众人纷纷应是。
至此后,声音才渐渐打消了一些,所有人都沉浸在一众,为了超越丛山而奋斗的激励情感中。
谢轻谣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像是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丛山很像几年前的自己。
谢轻谣坐在院子内,天气大好,艳阳高照,虽然温度还不是很高,但是谢轻谣已经浑身是汗了。
她想要脱了外衫,却见有人连忙拦了过来,谢轻谣无奈道:“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你又要说一大堆。”她歪头看向了元哥儿,笑道:“元哥儿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元哥儿激动道:“姐姐!你说我能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来啊!?”
打眼看去,谢轻谣已经觉得有些审美疲劳,眼睛里耳朵边,全是丛山散人,如果有一天她疯了,绝对是因为反复的听到这四个字疯了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看着元哥儿期待的眼神,谢轻谣还是忍不住道:“元哥儿努力勤学,听夫子的话,多多练习,以后肯定会做出来的,不比别人的差。”她摸摸他的头,温柔的笑了笑,心中则是在呐喊,换个话题吧,这个名字她听的真的有点……累了……
元哥儿眼神一黯,往地上一蹲,手里的笔是沾的水,并非墨汁,他在地上画起来,没一会儿就消失了痕迹,他道:“姐姐……我感觉自己好差劲啊……”
谢轻谣关切的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怎么了?”
“姐姐……这一次书院小考,我不是第一……”
“没事的,是人总有发挥不稳定的时候,你已经做的很棒了,之前一直都是第一,你很努力了,休息休息也没有关系。”
莫真在一边听道了,说道:“元哥儿,别灰心呀,就算是最后几名也没关系,我们都相信你的。”
谢轻谣点头,应一声。
元哥儿摇摇头,叹口气:“不是的,我只是个第二……”
谢轻谣内心:“突然不想安慰了怎么办……”
这个话怎么听着这么欠揍呢?
什么叫只是第二。
他们书院那么多学子呢,上百名,能当个第二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
要知道的是,元哥儿本身是从梁城来的,他在梁城虽然是最优秀的,但是京城的学子更是不差,到了京城可谓是压力倍增,故而一开始谢轻谣只是想着元哥儿不要落的太后就好,现在看来,完全是他多想了。
谢轻谣隔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元哥儿闷闷道:“姐姐,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学的不好……”
谢轻谣想了想还是蹲下身来,说道:“不要自暴自弃,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不是很敬仰丛山散人吗,你知道吗,丛山可是最勤学的人了,他也有过失意,偶尔也有起伏,他也有闷闷不乐的时候,你要先给自己树立信心,不能有点事情就放弃。”
谢轻谣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元哥儿有没有听见,过了会儿,元哥儿才眨着眼睛,问了句:“姐姐!你认识丛山散人吗!”
“……”谢轻谣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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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点头:“认识啊。”
“姐姐,那他是不是什么都会啊,是不是随口就是诗词啊?”
谢轻谣想了想,当时的飞花令,几乎就是随口就来没多少时间思考的……
不等谢轻谣说话,元哥儿自己就说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就好了,我如今写首诗,没有一个时辰都写不好……夫子总说我太慢了。”他站了起来,气势汹汹,“姐姐说的对,我总有一天能追上的,我要不断地学,学会别人会的,学会别人不会的,总能追赶上!”
“……”谢轻谣默然。
这孩子现在已经有了自我安慰的能力了吗……她好像还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吧。
莫真在一边看着元哥儿,叹一声:“得了,又疯了一个。”
谢轻谣侧目。
莫真道:“主子,我有点不明白了……也就是一首诗,虽然写的很好,但不至于这么痴迷吧……”
莫真好奇了起来,将身子扭转过来,满脸的惊喜,拉着谢轻谣的袖子,急忙问道:“主子主子,你当初是柳遥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种被人追捧的样子?”
谢轻谣笑笑:“倒也还好,我当初可不是胡闹,我是有正事啊……要是能低调点,我也愿意。”
莫真手托着脸,眼中的光彩一黯,有些怅然:“可惜了,我没有见过那个时候的主子……”
谢轻谣无奈一笑:“想这些做什么,行了,还不赶紧将院子里收拾了,怎么这么多杏?”
院子里平日除了莫真经常会移来移去的几盆花,基本都是干干净净的,但是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出来一看,小石桌上摆了好多的杏,一问,说是从外面进贡来的。
莫真笑道:“这不是殿下嘛,殿下说您喜欢吃酸杏干的话,也不用去吃外面的陈放许久的,府里有着之前进贡来的,一直没人动,所以殿下让云荷姐姐去将这些准备做成杏干。”她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谢轻谣表情不对劲,“诶,主子不喜欢吗?”
谢轻谣的脸立马皱了起来,但还不敢太明显,负责像是辜负了好意。
“没有,怎么会呢。”
说完这句话,谢轻谣感觉自己整个嘴里都是之前吃的杏干味,酸酸酸。
正说着,突然听见莫真叫了一声:“离落!”
离落走了过来,对着谢轻谣行了一礼,轻声:“王妃安好。”
谢轻谣笑道:“也有段时间没有见你了,那边有些酸杏,味道不错,尝尝吧。”
离落回头看了一眼,笑道:“这是殿下专门给您找来的,我们可不敢用。”
莫真问:“这几天一直没有见到你,你也总是神出鬼没的,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是莫真还是很关心离落的,可能是两人平日在府中经常见面,关系也好了吧?当然,虽然每一次还是吵吵闹闹的。
谢轻谣笑一声,说道:“你不是昨天还问起离落最近在哪儿吗?还说好久都没见到他了,不是还挺关心的吗?怎么现在又不说话了呢?”
莫真连忙跺脚站了起来,哎呀一声,看着谢轻谣就说道:“哪有!谁会问他啊!主子,你还是赶紧吃你的酸杏吧,总是乱说话!”然后就跑走了。
莫真跑走以后离落还有些摸不清头脑,看着莫真离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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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轻轻道:“王妃还是不要坐在风口下了,殿下今天专门交代了的。”
“怎么连怎么连你一个大男人都开始说这些话了?手上拿的是什么也不嫌重?还是先放下来吧。”
只见离落手上提着一大宗卷轴,厚厚的用绳子捆着看着很重,谢轻谣好心提醒了一句。
离落随意的说:“这还不是外面送来的,从太子府来的一些关于科考的卷轴,虽然殿下没有太去管,但是外面一直都是送的。”
谢轻谣笑笑:“今年学子大有能人辈出,想来他们这都能功成名就完成心愿吧。”
谁知把话刚说完就见离落的面色变了变,似有不屑之感,随后撅了撅嘴和轻轻哼了一声:“朝堂上的事情,谁说的准呢……但愿他们有个好结果吧。”说完以后还沉沉的叹了口气
谢轻谣一笑:“怎么了?”平日也不见离落对这些事情有多关心,怎么说起这个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离落似乎也不愿再多提,只是随意道了一句:“今年的科举……唉,可惜了,那些学子们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谢轻谣明白了下面的意思
她的眸色暗了暗:“你不是还要去送东西么,现在去吧,殿下应该还在书房里。”
离落离开以后,谢轻谣有一种失落感。
有些事情她知道,但只能埋在心底,不能去表述,她没有能力去面对。
自古以来,不论是现在的大燕还是当初在现代听到的历史故事,都有太多关于科举的黑暗面了……
谢轻谣站起身,听着身边喧闹的声音,是莫真和元哥儿在哈哈大笑,两人十分欢心,她走到了一边的石桌旁,尝了尝酸杏,真酸。
只不过……却再也没有之前的那种味道了。
……
说起上次许含清从清苑楼回去后,对于清苑楼掌柜给自己说的话几乎是过耳就忘,完全没有放在心里,但是唯独一件事,一直萦绕在心头,久久难以散去。
许含清心中调整了好一段时间,不约而同的和谢轻谣当时一样,有了一种检讨的态度,觉得自己以貌取人是不正确的。
自己不了解不清楚,凭什么否定别人的能力。
赵宥平,这三个字是难得一次在他心中留下了好印象。
秦望之发现了许含清的端倪,便问了一句:“怎么了,看你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定,是在想什么么,说出来吧。”
许含清和秦望之向来都是无话不谈,两人也没有什么指的隐藏的。
许含清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故而一笑:“不能一味的刻板印象,不可取。”
秦望之停下了手里的笔墨,笑了起来:“怎么就好好地想起这个了呢?”
许含清道:“你还记得抱素散人吗?”
秦望之一笑:“当然,就刚才我回来,还在路上听人说起了呢,怎么了?”
“抱素……这个人,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想象中的?你……你知道是谁了?”秦望之起了兴趣,将笔墨彻底放下,笑了起来:“可是我们周围的人?如此能人志士,若是能拜访一番也是好的。”
许含清应一声:“是赵宥平。”
突然,突然的空气静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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