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国公听到这里,微微眯眼,心中有了打算,他喝了口茶水……
心中暗暗想着,皇后背后便是太子太子妃,有了风声也不可能是随便有的,皇上的态度并不知晓,但若是太子府所谓的东宫之后相助一把,晚宁的位置稳稳妥妥。
池国公想到这里,笑了起来:“行了,此事我知道了。”
池夫人笑着拍掌:“这就对了。”
并非他们冷血无情,现在就记着想这些。
也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如今宁王像是换了个人,不似往日平淡温和了,若是之后心性有变,还不如趁早做了决定。
这一日,赵宁稷是最后一次祭奠秦子萱,从灵堂中出来,向外走去,小厮低声道:“殿下,按着皇上的意思,您来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赵宁稷深吸一口气,嗤笑一声。
他淡淡应了一声,是啊,或许今日一过,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赵宁稷道:“这一次能给子萱设灵,本王能亲自前去,太子帮了不少忙,去太子府走一趟吧。”
秦子萱的身份只是弃妃,但是下葬的规制最后还是用的近乎于王妃的礼制,这一点,赵宁稷心中绝不摇摆,生前已经欠下了对秦子萱的债,之后的事情他不会忍让。
本以为少不了一顿训斥,但却听闻太子情真意切的与一众大臣面圣,又与礼部之人相交,说的朝堂之臣无不感动,这才默许了。
赵宁稷到了太子府以后,虽然太子表现的有些惊讶,但是从细节上来看,像是专门等着人来一样,甚至于太子自己也不隐藏,直言不讳的说道:“就知道你会来找本宫,坐吧。”
金丝楠木的桌椅撒上了水渍,太子叹一声:“刚刚和下面人说完话,个个办事不中用啊。”
赵宁稷道:“听闻又有灾荒,如今正是拨钱用银之际,皇兄劳累了。”
太子摇摇手:“若只是用时用力倒还好,父皇将这个活儿派给了本宫本宫自当用心竭力,可憎的是下面那些人推三阻四,年年要钱年年欠,他们的亏空都指望着朝廷来补呢。”
说到一半,太子呼口气,“罢了,是本宫一时没忍住……这几日本宫也未曾让人叨扰你,今日你来是为了领命一事吧?”
赵宁稷摇头,站起身来,面对着太子,正声正色,行大礼,说道:“这些日子多谢皇兄。”
太子自然知道是什么事情,上前扶了一把,拍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不必这般客气,你我兄弟相连,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本宫也觉得惋惜。不过逝者已逝,宁稷,你也莫要继续悲痛了。”
赵宁稷苦笑一声:“我明白。”
两人坐了下来,小厮上前上茶,太子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本宫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却知道你心中不好受,这段时间众人都看在眼里,秦氏已去,生者也做不了什么,若是真的想进绵薄之力,倒不如之后有所追封。”
赵宁稷一怔,他没想到会有这个机会。
太子见赵宁稷的神色,不由一笑:“这些到了之后的祭礼日子,本宫再想办法。”
赵宁稷道:“皇兄如此关怀……”
太子道:“不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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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了。”他微微侧目,说道:“本宫虽然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还是要多问一句,若是真的背后有什么问题,你一定要多加注意,还有……本宫听说你前段时间离京了?”
擅自离京乃是大罪,尤其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宁王做的确实很隐蔽,没有惊动京中,但是城门处都是太子手下的人,被发现也正常。
赵宁稷面色有些难看,他道:“这件事我会去向父皇禀明的……”
“本宫并非此意,你离京的事情在本宫手中压下了,本宫也不会向外提,但是日后切记不可了,若是父皇问起,本宫也无可奈何……再者,如今御史台又多了些新人,为人刚正,若是说了一些什么,怕是本宫都拦不住。”
赵宁稷扯笑。
御史台的人……那可不就是宸王的人么。
左丘逸等人与宸王府关系较好,谁人不知。
赵宁稷回想起了当时见到满身是血的秦子萱的样子,心中一痛,面色也越发沉重,不知为何,有一种愤怒感涌上心头,他立刻将情绪压制住,现在还在太子面前,不能失礼。
太子站起身来,轻轻道:“本宫虽然不清楚,但也希望你能将你,将自己身边人照顾好,你是宁王,是皇子,也是本宫的兄弟,若是有任何难处,尽管开口。
秦氏的死太过突然,京中怀疑的不在少数,这些暂且不提,本宫也不会多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你自己心中要有数,若是被人威胁,若有有所危险,一定不能大意。”
太子的一大段话赵宁稷听后,停顿了几秒,明白了话的意思,于是低头,沉声:“臣弟明白了。”
不知为何,明明太子的话是安慰他的,明明是让他心中放松的,明明都是好意,但是话声落入他的耳中最后只剩下了一种躁动。
这种躁动说不上来,很压抑,他一边告诉自己,不能在太子府失态,一边又告诉自己,他不服,他的怒火,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都是因谁而起。
赵宁稷知道自己情绪有些波动,也不适合在此处久留,既然已经谢过了,想来太子也明白自己的意思。
赵宁稷压声道:“今日突然前来,也耽误了皇兄的时间,还望皇兄见谅。臣弟先告退了。”
太子一笑,淡淡点头。
赵宁稷离开房间内以后,深深呼了一口气,他看向外面,先是将目光落在了太子府的每一处,又将目光飘向了远处,正是宸王府的方向。
他将脑中的回忆压制住,眸色一敛,迈步向前。
另一处,宫内。
皇上已经有半月没有踏进后宫了,这段时日一直忙碌,没有停下来过,皇后也命后宫诸人不得叨扰皇上,一旦发现立刻严惩。
总算,这一日皇上迈进了后宫,只不过,还是先朝着凤栖宫去了。
到了凤栖宫,坐下来用晚膳,摆的膳食都是皇上爱吃的,清凉解口,软糯舒适,茶水也换成了清凉的,毕竟这些日子也有些闷热了。
皇后道:“这是小厨房新做的,皇上尝尝。”
盘子里的玉面茄子,外酥里嫩,蘸着酱汁十分鲜甜,皇后将夹到皇上碗中,皇上尝了尝,笑道:“这味道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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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有些讶异,随后低声道:“这道菜也有一年没有上席了,之前还是秦氏做过的……”皇后放下筷子,“是臣妾疏忽了。来人,撤下去吧……”
“不必了。”
皇上放下筷子,轻轻道:“说起秦氏……这些日子朕也听了池国公以及礼部的不少话,如今这些人啊,都急了。”
皇后道:“可是为了……王妃?”
“能让他们着急的也只有这个了。”
“说起来,不论秦氏做了多少错事,该罚的也都罚了,死后也算是给了颜面,至于王妃……皇上可是有主意了?”
“这些人太急了,此事事关重大,还要仔细定夺。”
选王妃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事情,是两个家族,是两方势力,是朝中的牵连,一旦确定了王妃一位,这局势说不定也就变了。
皇后道:“前些日子池国公夫人也进宫了,虽然没有说起这些事,但听着话声也是有所期待。说句多嘴的话,也不怪池国公府的着急了。”
皇上和皇后会心一笑。
皇上喝了一碗粥,将皇后的话在心中左右思衬了,随后低叹:“朕本有意让宁稷也多些锻炼,如今宸王在外平复西域也颇为吃力,若是将宁王派去多有助益,如今看来,若是真的让人离京了,这些人更会多心,罢了罢了。”
皇后道:“宸王早有经验,定不会负了皇上嘱托,皇上放心。”
皇上淡淡点头。
两人的话很短暂,皇上也并没有留夜,如今事多,只是用了晚膳就回了殿内。
但是这对话却让皇后心中舒坦了不少。
琉璃走上前,低声道:“娘娘,如今也没有听出皇上在宁王妃一事上的意思……”
皇后冷笑一声:“正是皇上说的,那些人太急了。”她重重的将茶杯放下,“今日听皇上的话,还是顾忌着池国公府,看来还是有机会的。”
琉璃道:“池夫人求到娘娘身边,这事娘娘若是参与过多,只怕会引得皇上不快。”
“就算皇上多想,本宫也必须要知道皇上究竟什么意思,这样才能早做打算啊。宁王暂且不提,只是今日皇上又提起了宸王……”
皇后眯起眼睛,手下紧紧握着茶杯,她眸中划过一丝冷意,沉声道:“去将今日本宫和皇上的话一字不落的告诉太子。”
琉璃应声。
……
赵宁稷要接池晚宁回府了,这一日,去了池国公府,池晚宁已经上了马车,先行一步回府,赵宁稷行了礼后,本身想要离开,却被池夫人拦住,池夫人一笑,很和善的模样,两人在前堂想坐。
池夫人道:“侧妃如今也总算回了王府,我们的心也能安定下来了。”
赵宁稷淡淡一笑。
池夫人观察了赵宁稷的神色,随后静静道:“说起来,也是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事,未免显得有些薄情,不过……如今人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宁王府,我们也不得不为晚宁早做打算。”
赵宁稷微微蹙眉,面不改色,心中却忽然冷笑一声。
是啊,人人都恨不得在秦子萱死后,占了那个位置,当初还没有那个心思,如今却是再也不隐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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