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示在哪?带我去看看。”钱仓一若有所思。
两人前往城门口,虽说定台镇只是一个镇,但依然很大。
在专门张贴告示的木板前,围了一大批人。
这批人当中有老有少,既有富人,也有穷人,但无论是什么人,在知道告示的内容时,都忍不住惊呼。
“这官府,怎的如此没用,不但破不了命案,反而还封城。”
“嘘,光天化日之下,你这厮怎么能说这种话?就不怕被人惦记,告到知府衙门去?”
“命案?哪里来的命案,是人所为还是鬼怪所为,难道你们心里没有数吗?”
喋喋不休的争吵声传入钱仓一耳中。
他看了一眼告示上的内容,与小青说的差别不大。
任何人出城都需要经过批准,反过来,入城却不需要。
再加上宵禁,可以说,此时定台镇已经属于戒严状态。
不远处的城门,捕快守在城门口,出城的人已经排成一条长龙,只不过,大部分人都被捕快驱赶回去。
“小青,我们回去。”
钱仓一低声说。
回到张府,这件事已经传开,而张文石也找到了钱仓一。
“长青,你可知此事?”
连番的打击让张文石面容越发苍老,才三十多的年纪,看起来却像四、五十岁的人。
“刚听说。”
钱仓一想到了张文石之前说的话。
本来他不太在意这些事情,但现在知府封城,让钱仓一不得不去怀疑,原本发生在定台镇属于‘天灾’的各种诡异事件或许有人为因素。
如此一来,钱仓一也有了调查的目标。
只是保护张灾去仍然是除自身安全之外最重要的事情。
“官府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张文石将心中的疑惑说出。
“张兄,这件事,长青也不大明白。”钱仓一摇头,“有这个可能,但官府没打算让我们知道。”
“哦。”张文石点头,“近来,张某仔细思考了离开定台镇的想法,或许,未尝不可……”
“嗯?”钱仓一愣了一下。
虽然改变想法是好事,但是在这个时候说,总有点奇怪的感觉。
钱仓一心想。
“张兄,现在想离开定台镇恐怕有些困难,冒昧问一句,张兄为何突然改变想法?我记得……”钱仓一回想起了当时张文石的表情。
那一刻,张文石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是夫人的意思……”张文石长叹一口气。
钱仓一马上明白了张文石的意思。
在离开定台镇这一件事上,张文石一定与庞莹秀发生了争执,张柏的死,对两人的伤害太深,疼爱自己妻子的张文石不愿意再让庞莹秀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了妥协,愿意带着家人离开定台镇。
而庞莹秀愿意离开定台镇的原因毫无疑问是为了保护张灾去。
当然,想要离开伤心的地方也是一个原因。
“若张兄已经拿定主意,不如提早准备?犹豫不决只会让事态更遭。”
“至于如何出城,还需要再斟酌一番,或许就在近几日也说不定。”
钱仓一压低声音说。
这些话,正是张文石想听的。
“长青,你这句话可是说到张某心坎上了。对了,张某记得,长青你刚来定台镇时不喜言语,原以为你只爱习武,没想到……”张文石有些感概。
后面的话,张文石没有再说。
按照正常情况,听到的人总会追问,接着说的人会顺便夸奖几句,可钱仓一并没有追问的意思。
这种事没必要深追下去。
入夜之后,钱仓一从床上爬起。
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夜探府衙。
白天,他已经打听了知府的相关消息,为了不让自己暴露,所以过程有些曲折,但仍然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东西。
今天出的告示,或许今晚去看一看,也许会有什么收获。
钱仓一心想。
等巡夜的人过去,他迅速穿过街道,再次隐匿到黑暗当中。
此时此刻,钱仓一竟然有一种自己在这方面很有天赋的想法,一路上,除了声音之外,他也在注意光影的变换。
周围的躲藏地点,钱仓一早已经踩过点,凭借着记忆中的路线,他顺利来到了府衙前。
等待了几分钟后,他准备出发,可是附近却传出了一丝动静。
很轻微,却依然被钱仓一察觉。
似乎有其余的人在附近。
他稳住身形,没有贸然行动。
果不其然,一分钟之后,两名身穿黑衣的男子迅速进入府衙,这两人在潜入方面非常熟练,似乎经常做这种事情。
难道定台镇卧虎藏龙不成?
钱仓一在心中问。
这两名黑衣人进去之后就没了动静,过了大约一刻钟,府衙内突然灯火通明。
“抓刺客!”
“抓刺客!”
喊声从府衙内传出。
听到喊声,钱仓一连忙后退,不过并没有完全离开,而是守在了一条小路上。
这条路是师爷赵全顺回家的必经之路。
无论府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该回家的还是会回家。
就算一无所获,今晚也没有损失。
半个时辰后,一人急匆匆赶来。
“这曹行知胆子也恁小了,刺客都已经捉到,还不让我走,我一个师爷,手无缚鸡之力,还能帮他抓刺客不成?”赵全顺一边抱怨一边加快脚步。
钱仓一嘴角微笑,整理了一下早已戴好的黑色面巾,然后掏出准备好的匕首走了出去。
“赵师爷,别来无恙。”说话间,钱仓一的匕首已经碰到了赵全顺的脖子。
只要赵全顺有任何异动,他并不介意送对方一程。
赵全顺身子一抖,他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
“大……大侠饶命,饶命……”
“刚才进入府衙的两人,现在怎样了?”钱仓一压低声音,虽然无法像千江月那样变音,但稍微改变一下音色却不难做到。
“原来刚才被抓的刺客是大侠的朋友,他们现在被关在监牢,暂无性命之忧,明日才会受审。”赵全顺非常配合。
既然对方有想知道的事情,那么自己就还有存活的机会。
这是赵全顺心中的想法。
“最近定台镇发生的诡异事件,是否与你有关?”钱仓一问。
“哎哟,大侠说笑了,赵某要是有这本事,至于做这整日受气的师爷么?”赵全顺哭笑不得。
“那与曹行知有关?”钱仓一继续问。
“无关,大侠,他堂堂知府,为何要做这种事情?”赵全顺摇头。
“那今日的告示是怎么回事?”钱仓一终于问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
“这……”赵全顺有些犹豫,接着他就感觉自己的脖子略微有些刺痛,“大……大……大侠,赵某真的不知,赵某只是执笔,是曹知府下的令。”
“再给你一次机会!”
“赵某真的不知,要不大侠你去问问知府大人?”赵全顺快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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