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威!”吕阳和陆小凤一走进来,就不禁惊呼出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重威只是笑了笑,道:“我不在这里,又还能去哪里呢?”
江重威的笑显得如此地凄凉而悲痛:“我现在已经是一个瞎子了,王府里是不会留一个瞎子做总管的,而且就算他们不赶我走,我也没有办法留下来的。”
吕阳看着他,心里也觉得特别地难受。
江重威本是个很有才能,也很有前途的人,有将相之才。
在王府里,他可是一把好手,在江湖上也是挺有名气的。
可是一个瞎子……
陆小凤回过头.瞪着司空摘星:“你知道不知道他?”
司空摘星点点头。
陆小凤道:“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司空摘星只是叹了口气,他心里显然也是如此地不好受,对于江重威,他也是很敬佩的。
陆小凤道:“你既然知道。就应该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们应该为江重威做些什么的。”
司空摘星道:“那个什么人?”
吕阳道:“那个绣花的人,也就是那个要你来偷东西的人,你不认为,你其实已经掌握了很多线索,能让我们少走弯路吗。”
司空摘星道:“难道你们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吕阳和陆小凤同时道:“不错。”
司空摘星道:“你想,如果那块缎子本就是他的,他为什么要让我来偷回去?”
吕阳道:“也许那上面还有什么秘密,他生怕我看出来,或者是说生怕我有一天会看出来,所以还是偷走为妙的。”
司空摘星道:“你们不是已看过很多遍了的吗?”
陆小凤道:“我还没有看够,或者说还有很多地方没被我注意到,我需要再多看几遍,或许就能看出什么东西来的。”
司空摘星不说话了,神情间仿佛也显得很矛盾.很痛苦。
陆小凤道:“你虽然欠了他的情.但是他既然做出了这种事,就应该受到惩罚,如果你还有点人性,就不该再维护他,就算是你的所谓偷王原则,也不应该在这儿隐瞒着。”
司空摘星道:“你一定要我说出来?”
陆小凤道:“你一定要说的!
司空摘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那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她!”
他的手忽然往前面一指,吕阳和陆小凤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一个人正垂着头从庵堂里走出来。
她是一个紫衫白袜,乌黑油发鬃上插着根紫玉钗的女道姑。
她的脸色如此地苍白,明如秋水般的一双眸子里,充满了忧郁和悲伤。
她的整个神色看起来更有种说不出的,凄艳而出尘的美,就好像是天边的晚霞一样。
她垂着头慢慢的走过来,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看见了她,吕阳和陆小凤就知道司空摘星又在说谎了,那个人绝不会是她的。
他们再回过头想追问时.司空摘星竟然已不见了!
就在吕阳和陆小凤看见这紫衫女道人失神的那一瞬间,这老狐狸已飞快地逃了开去。
就在那一会儿,无论谁看见这么一个出尘脱俗的美人,都难免会痴了的。
现在就算要追,也追不上的,司空摘星的轻功显然不能算天下第一,但也不会差得太远。
陆小凤叹了口气,发誓总有一天要抓住这个老狐狸,逼他吞下六百八十个条蚯蚓去,而且还要他自己去挖。
吕阳其实能追上,但他也懒得去追,追上了只会让司空摘星难堪的。
他不想让朋友为难的,他知道,就算抓住了司空摘星,逼他说,但也绝对问不出来的。
绣花男人绝对不会是直接和司空摘星交面的,是的,任谁也不会直接去和司空摘星接触的。
他本就是一个相当谨慎的人,说不定还又会害得多个人被灭口,枉失人命。
夕阳已经淡了下去,风也凉了,凉风吹得白杨树上的叶子,簌蔌的响,更增添些许清愁。
那紫衫女道人慢慢的走过来,始终都没有抬起头看众人。
江重威突然道:“轻霞,是你!”
“是我,你吃药的时候到了。”她的声音也轻柔如晚风,如此地美,如音乐一般。
江重威又问:“吕阳和陆小凤,你们还在吗?”
“我还在!”陆小凤道。
吕阳道:”我也还在。”
“这是舍妹轻霞,也就是这里的主持,你现在总该明白我怎么会在这里了吧!”江重威苦笑着说道
陆小凤突然道:“金九龄和花满楼在找你。”
江重威道:“我知道。”
陆小凤道:“他们也知道你在这里?”
江重威道:“他们已来过。”
陆小凤道:“花满楼跟你说了些什么?”
江重威脸上露出种很是奇怪的表情,缓缓道:“他叫我不要忘记他也是个瞎子,更不要忘记他。”
陆小凤道:“你当然没有忘。”
江重威道:“所以我现在还活着!一个像他这么样的人突然变成了瞎子后,还有勇气活着,实在很不容易。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却活得比明眼人更明目。”
“你也完全可以和他一样。”吕阳道。
“是的,但那需要很长的时间。”江重威叹道。
吕阳和陆小凤这才发现,江重威似乎苍老了很多岁般的。
确实,无论是谁,像江重威一般,绝对是很难在短时间内站起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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