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虽然没有怪罪于他,并没有生他的气,原谅了他的鲁莽。
但是,他能原谅自己吗?吕阳虽然没有出手,但却是已经给了他一个深刻的教训。
但是,吕阳自己也是做错了一件事情的。
他本来不应该离开陈静静,更不应该离开那间屋子的。
等吕阳赶回那屋子的时候,那个地方几乎变成了火海。
幸好是在天寒地冻时节,到处都是积雪,所以火热并没有蔓延开来,被烧及的人家并不多的。
但是,那里也一定会有很多无辜的人遭到连累的,因为吕阳的一个疏忽,他们的家或家人却是没了。
而那陈静静的那美丽的容颜,恐怕是早就烧成了一根根枯骨,一片片灰尘的。
那火烧红了吕阳的脸,也是烧红了他的眼睛。
但是,他的手脚却是冰冷的,连同心也是冰冷的。
那巷子里一片混乱嘈杂,男人们在奔跑呼喊着救火,女人们在恐惧地着尖叫着。
孩子们在嘀哭着,有的却还是在光着脚丫的。
本来他们是在这儿过着简朴平静的生活,并没有伤害过其他人,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其他人。
但是,他们却又无缘无故地遭受如此的伤害,不知又有多少人家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吕阳突然转过身,瞪着寒梅,厉声吼道:“你看到没有?”
寒梅道:“看到了什么?”
但是,他却已经看到了吕阳那眼中的火,那火如此地可怕,似乎可以把一切都焚毁的。
吕阳道:“这就是你造成的灾难,你难道自己还没有看到?”
寒梅没有说话,他的脸色却是有些变了,显然地心里并不好受的。
吕阳道:“你现在还想不想看看我的功夫的?”
寒梅道:“刚才我已经看到过了。”
吕阳道:“刚才那只是挨揍的功夫,但是你难道不想看看我揍人的功夫吗?”
这是挑战!是对对手的挑战!
他从来没有如此过,没有向任何人表现过如此地愤怒。
但是,今天他愤怒了!
他的态度从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冷如巨石,但是那几乎是残酷的冷静,却要比愤怒更加地可怕。
极端的冷静,本来就是将要暴发的愤怒的另一种表现罢了。
寒梅还是冷着脸,那在闪动着的火光之下看起来,他的脸色和嘴唇却都是如此地惨白。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地面对着面对向他挑战!而且是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刚才看到的是挨揍的功夫,你想不想看看我揍人的功夫?”
意思不就是说自己就是他揍的对象,不会让自己失望的?
眼睛的这个年轻人,突然从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压力。
寒梅并不是惧怕这吕阳,他也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的人。
但是当吕阳说出,揍人的功夫的时候,却是那么地冰冷,就如积雪一般地不带出一点感情色彩的。
在那一瞬间,寒梅却是感受到了一种从来都没有过的紧张与不安,几乎令他的呼吸都停止了。
因为他一直都是站在最顶端的,站在江湖的上端,他已经习惯了用自己的声名地位压迫别人。
一直,在他的眼中看来,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无须动手,就可以迫使对方惧怕。
但是,现在他却第一次感受到了压力,而且是吕阳身上传来的压力。
吕阳却是步步紧逼,压力又紧追而上:“你想不想看?”
寒梅还没有开口表示,枯竹突然道:“他不想!”
孤松接着说道:“他唯一只想看的,就是罗刹牌,我也是一样的。”
他站在了吕阳的面前,让枯竹把寒梅拉开,才慢慢地接着说道:“所以,你绝对不能让我们失望的。”
孤松没有动,只是面对着吕阳往后退去,袖袍一挥,身形倒掠着,突然就消失了。
吕阳没有动,也没有阻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了一口气。
他这时才觉得,自己对那三个老怪物退让得太久了,也应该让他们退几步了。
要不然的话,总是让他们摆出前辈的架子压人的。
这是他第一次还击,虽然没有真正出手,却也是小胜一次。
但是他也知道,他们绝对不会退得很远,等他们再逼过来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毕竟他们三人都是成名江湖的名宿,吕阳也不是太敢于轻视的。
吕阳没有再往下想了。
火还没有熄灭的,他绝对不能这么站在看着。
就算是有那么多的问题都还需要去想,但那也可以放到后面再想再去说的,现在先要去救火再说。
吕阳一卷衣袖,从别人的手中夺过了一桶水,一跃而上,站在隔壁的墙头上,往火头上浇下。
吕阳的动作当然是要比其他的人快得多的,一个人出的力,可以比得上那平常的五个人还要多的。
但是另外还有一个人,居然比他还要用力得多的,动作也居然不会比他慢上多少。
还有一次,他竟然站在被火烧毁的危墙,那危墙倒了下去,那人就差点儿葬身火海里。
冰雪已经溶化了,浸湿了易燃烧的木料,再加上大家都同心协力,火终于被扑灭了。
吕阳总算是松了口气,用衣袖抹了抹汗,现在,他才觉得心情舒畅了些的。
这场火客观上说来,很多都是由他引起的。
他出一份力本来就是应该的,赎罪也好,为良心上过得去也好,他本就应该如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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