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这个数字看起来似乎是很多的,但是,只要想到有多少人混迹江湖。
各大门派又有多少子弟,又有多少年轻一辈高手,又有多少武林名宿。
有多少的人想在江湖之中拼斗成名,而真正能够做到成名的人又会有多少的?
在江湖之中,每天里,每夜里,每时刻,有多少人为了求生,为了求名生死决战。
又有多少人胜,又有多少人败,又有多少人死。
这些,都只是那么地微妙的一瞬间的。
生死存亡,胜败本就是在关键的一瞬间。
就在那一刻,陆小凤倒了下去。
不管是谁,在那一刹那间里,受到如此多的绝顶高手谋意已久的全力攻击。
如果他还能够不倒下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倒下去的人了的。
而对于一个在江湖之中混迹了很多年,成名也是很多年,交友也不知其数,结仇更不知多少的人来说。
倒下去就是意味着死的。
陆小凤怎么会死呢?
没有人相信陆小凤会死的,就算是有人亲眼地看到了有人拿着一把刀架在了陆小凤的脖子上。
他们也绝对难相信陆小凤会一命归西的。
但是,陆小凤这一次就居然真的那么地一命归西了。
这究竟是怎么地一回事的呢?
不去想的事情就不用想。
吕阳正是如此,他和小叫化快乐地喝着酒,吃着风鸡。
他们似乎是很开心一般的,也不知那小叫化在说些什么,却也是私语不断。
西门吹雪已经到了镇上,居然很快就找到了吕阳。
他找到吕阳时,吕阳还在喝酒。
西门吹雪还是那么地冷冰,对待任何一个人都是这样,除了吕阳。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从他的身上传来的寒意。
他的背上,并没有剑。
他的掌中,就算没有剑也是无妨的,因为他的人与他的剑溶为了一体。
只要他的人在,天地万物,都会是他的剑。
已经是春。
春夜,春雨,巴山。
春夜的夜雨总是会让人发愁的。
特别是在巴山,巴山夜雨话凄凉。
落寞的山岭,倾斜的石径,泼墨般的苔痕。
多少的前辈,多少的名侠,那凄惨的往事都已经被埋在苔痕下。
吕阳和西门吹雪的心如此地沉重。
陆小凤已经失踪了三天了。
“失踪?”
对,对于他们来说,没有找到陆小凤,就是失踪。
吕阳和西门吹雪回到宫素素的房子时,一切还是那么地萧条。
但是,什么都不见了,该留的下留下了,该走的人都走了。
宫素素,宫萍,还有许仙姑迎接着他们。
但是,陆小凤,却就那么地不见了。
她们的回答了:“陆小凤离开了。”
离开到哪儿去了呢?其他的人都回到了各自应该回到的地方,而陆小凤却就偏偏没有回来。
欧阳情要急疯了,吕阳要急疯了,西门吹雪也是如此。
虽然他还是那么地冰冷,但关切之情,却是显于脸上。
不过,在回王大眼的杂货铺的路上,却是找到了陆小凤随身戴的玉佩。
虽然陆小凤佩戴的玉佩很平常,但是吕阳和西门吹雪能够感受得出。
在吕阳的万般劝阻下,西门吹雪当起了护卫,将欧阳情和薛冰送回大凌圆庄。
吕阳实在不想看到她们也留在这个地方的。
这儿充满了汹涌的波涛,一不小心就会被埋没。
最重要的是,薛冰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也使得她不得不离开。
江湖儿女本是如此,都是含笑着:“小心。”
“我会很快地解决这件事情,回来守护着你们。”
西门吹雪也是很快乐的:“我的儿子很可爱。他等着你回去看他。”
又是夜雨,在那花落的烟云雾雨之间,在石径的尽头,有一座道观。
那香火早就绝迹,人迹也不现。
往日里,那冲霄的剑气,却也是很久没有再见到过了。
自从昔年以“七七四十九手回风舞柳剑”名动天下的巴山剑客顾道人飘然隐去、不知仙足之后,他的子弟们也已四散。
那个曾经被醉心于剑的年轻的人奉为圣地的道观,现在也已经渐渐地荒凉没落了。
现在所剩下的,只是一些神话一般的传说,还有那些苔上一道道剑痕罢了。
但是,这两年来,每一次到了风清月白的夜晚,那附近的猎户们,往往可以看到那道观中似乎亮起了孤灯。
有灯就有人。
是什么人又回到了这儿,为什么呢?
今宵小雨,孤灯又亮了起来,一个人独坐在灯下。
那人既不是巴山门下的弟子,也不是道人。
在这个寂寞无人的荒山道德观里,居然是一个和尚,他已经在这荒山道观里独居了两年了。
一个经常都可以几天不吃饭,几个月不洗澡的和尚。
这个和尚甚至是可以经常不说话。
而在这个晚上,这个荒凉的道观里,居然有两个人来了。
那两个人的身材很高,穿着同样的两件黑色斗篷。
两个人都戴着同样的两顶黑色毡帽,那帽沿很宽,又拉得很低,遮掩了本来的面目。
从那倾斜的石径上走到这儿来的,其中有一个人,显得很累。
另一个人则要常常停了下来,等着扶那个人一把的。
远在那十来丈外,坐在灯下的和尚却是知道有两个人来了,但是那和尚却没有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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