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庄家已经是连输上好几局了。
那庄家是一个已经开始有些发胖的中年男人,看起来,他那么地平常,平常得就像是在那茶楼酒馆里看到的普通人一般的。
但是,他的神色却是那么地镇定,似乎是连输几把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一般的。
他居然面不改色,甚至是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更是汗水都没有流下来一滴的。
他们赌得很大,大得已经出乎了吕阳的意料,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吕阳以为在这儿赌,不过是一种消遣,一种娱乐,随便地玩玩而已。
然而,他们真是一掷千金,只有几个看起来有些穷酸样的人才小小地下注一番。
但是,他们赌得并不精,又没有手法,更没有什么门子。
如果知道一点技巧的话,与他们赌,一定会赌得大胜满归的。
吕阳看着,就不由得手痒起来,陆小凤的脸上,也是放出了光芒来。
他们都是享受生活,喜欢赌钱喝酒的,看到这样的情形,怎么可能不心动呢?
特别是吕阳,他还是在银钩赌坊时,豪赌过几次的。
在那老狐狸的窝里,却也只是稍稍地活动了一下筋骨,却是并不过瘾的。
不过,那时的心思主要是在岳洋的身上,对赌并不是有着什么兴趣的。
对于赌,吕阳也是颇有心得的,他比陆小凤更甚。
那些所有的骰子的手法,不管是什么,都精得要命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骰子,在他的面前,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那些铅骰子,水银骰子,碗下面装了磁石的铁骰子。
在他的眼中看来,都是小小的把戏。而陆小凤,十六七岁就已经是个中高手。
不管是什么样的骰子,到了他们的手中,就像是变成了会听话的活物一般的。
他们想要多少点,就会是多少点。
他们想要几个什么数,就会是什么数。
他们想要叠起,骰子就叠起,那可是随心所欲。
看到这样的情形,看到这样的赌法,他们怎么不可心动呢?
赌往往是和酒并行的,对于那些浪子们来说,都是一样的,并不只是发泄着自己的。
很多的时候,也会变成他们谋生的一种手段的。
但最近,他们都没有赌了。
并不是因为他们赢得太多,没有人敢和他们赌。
而是赌过之后,他们突然之间,觉得那事情没有一点刺激性,完全提不起他们的兴趣来。
他们本来也用不着靠这种方法去谋后,所以,他们就会去寻找更大的刺激,来充实自己。
特别是吕阳,当有了那让天下人都羡慕的财富与地位之后,他的那颗不安分的心还能做什么呢?
所以,就只能寻找刺激。
而寻找刺激往往就是在自找麻烦事些,而他,又是那种不达到目的绝不松手的人。
所以,找麻烦,解决麻烦,成了他唯一的刺激的事情。
但到这儿就不同的了,现在,他们如果想在这儿留下去,能够过活得很好的话。
那他们一定要有赚大钱的本事的。
而现在看眼前的情形下来,能不能够在这儿留下来,能不能够过得很好。
似乎就只有在这三粒骰子上了,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抓住的赚大钱的机会的。
那些赌客们,似乎是太好让人赚了的。
那个胖胖的庄家又抓起了骰子,在那个碗边敲了一记,敲得丁当着响。
他大声吼起来:“赶快下注,赶快,下得越大越好,买定离手!抓住机会。”
吕阳突然道:“这一注,我押五百两银子。”
陆小凤奇怪地看着吕阳,心道,你有五百两银子么?五两恐怕都是拿不出来吧。
吕阳虽然说没有五百两银子,但是他很有把握,这一场一定会不输的。
但是,他有这么大的信心,别人可不是这样的认为的。
那胖庄家冷冷地看了吕阳一眼道:“我怎么没有看到你的五百两银子的下注?”
吕阳道:“那是因为我还没有把银子拿出来的。”
胖庄家道:“我们赌也是有规矩的,要拿出银子,放在桌面上,才算数,口喊可不算数的。”
吕阳只能拿出来了,他往怀里掏呀掏,掏了好半天,才拿出了那柄用夜壶打成的刀来。
胖庄家讶然地道:“你打算用这把刀押注五百两银子?”
吕阳道:“是的。”
那庄家道:“但是,我似乎是怎么出看不出来,这把刀有什么地方值五百两银子。”
吕阳笑了起来道:“你看不出来,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刀的。”
那胖庄家道:“难道,这把刀很特别的?”
吕阳道:“那是相当地特别的。”
那庄家道:“哦,它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
吕阳道:“因为这把刀,是用一把夜壶打成的。”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就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陆小凤也笑得弯着腰,捂着肚子。
在那儿,已经参赌的有六个人,那六个人的身份,性别,年纪,都不同。
但是现在他们都一个相同的地方。他们都冷冷地看着吕阳,连半分笑容也是没有的。
他们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吕阳,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小丑一般的。
那刀已经摆在了桌面上,摆在桌面本就是羞事,收回就更难堪了。
吕阳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也是怔在了那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怎么做来下台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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