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到现在也有四十岁。”吕阳再一次重复,“她想必早已嫁人生子。”
楚留香微微点头,“或许这就是她要跟这四个男人断绝往来的原因,比这四个人更有名、更武功高强的又在二十年前的人怕也是不少。”
沈珊姑似乎是有些紧张,盯着吕阳,“你们能找出她是谁吗?”
吕阳似笑非笑的瞥她一眼,“你倒是一点自信也没有,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你也怕自己不如她吗?不过说的也是……能够这么随便的勾搭男人,难怪你师兄一直看不到你的存在,不如你还是回家去吧,若是找到人,我看看要不要告诉你。”
这嘴毒也是没谁了,沈珊姑面色突然变了,倒退两步,颤声道:“……你这恶鬼!”转过身子,发狂似的奔了出去。
楚留香叹了口气,等沈珊姑走远了,才看向孙学圃,“恐怕你还是有一些事情瞒着的吧。”
孙学圃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吕阳嗤笑一声,“不知道?你这幅画,画的时间是告诉我们了,那地点呢?”
孙学圃浑身一颤,没想到吕阳如此一针见血,对啊,画画的时间地点,都是不可多得的线索,像秋灵素这样一个大美人,总不可能是在这种破烂的贫民窟等孙学圃给她画好画像的。
见孙学圃如此模样,楚留香及时补充道:“我知道你虽然恨她,却还是不愿意别人伤害她,但你若还不肯将所有的事说出来,她只怕真的就要被人害了。”
孙学圃果然动容道:“为什么?”
吕阳拿起桌子上的那幅画,淡淡道:“因为拿到这四幅画的男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是在你这位绝代佳人送去一封信之后,全部被害的。”
孙学圃道:“你……你是说秋灵素将他们害死的?”
吕阳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说她可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发疯吗?被害也不足为奇,当然,事实也许并不是这样,我猜想是这个女人有了困难,想要这些人来帮助她,她既然大费周章留下这四幅画要让他们发疯,自然也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简单。”
孙学圃张了张嘴,不知说些什么。
楚留香接话道:“但是虽然这四个人都死了,害死他们的人,又接连害死了另外几个人,为的只是不愿我知道他们和她的关系,不愿我也插足在这秘密里,由此可见,她的困难必定还未解决,说不定此刻正在危险中。”
孙学圃有些动容,默然半晌,才缓缓道:“若是你们要救她,我只知道……出城五里,有个乌衣庵,我就是在那里为她画像的,庵中的住持素心大师,乃是她的至交好友,想必知道她的下落。”
楚留香道:“还有呢?”
吕阳看了他一眼,画画完就被挖去了眼睛,他还奢望这个人能知道什么,他扯了扯嘴角,将画卷扔给楚留香,径直推门出去。
楚留香微微叹气,转身而出,突又回首道:“目虽已盲,心却未盲,以心为眼,难道就不能作画么……孙兄,你仔细想想,多多珍重。”
孙学圃呆了呆,大声道:“多承指教,请问尊姓?”
这时,楚留香已去得远了。
窗外阴影中却有一人冷冷道:“他姓楚,叫留香。”
走在几十丈外的吕阳却是脚步不停,尽管他也发觉了那暗中人的存在,那个人是无花无疑,在他们跟着沈珊姑来到这里的一盏茶功夫就跟到了这里,一直屏息不做声,想必这个被楚留香点醒的秀才依旧是没有机会拿起画笔了。
吕阳的心里没有怜悯,他回头看着追上来的楚留香,淡淡道:“现在就去那个尼姑庵吧。”
楚留香喃喃道:“那我们也不好施展轻功飞过去。”他忽然眼睛一亮,看到了一辆乌篷大车停在山坡前,这种乌蓬车正是济南城最常见的代步,便连忙过去问道:“这辆车可是在等人么?我们要去乌衣庵。”
吕阳嘴角抽了抽,不过虽然要被绕路一段,但是能看看桃花庵里的美丽女尼,倒也不妨花费一些时间。
坐在马车上,吕阳看着楚留香,倒有些好奇他对秋灵素的想法,“你觉得她有可能会是你认识的人吗?”
楚留香苦笑道:“二十年前嫁为人妇,就算是嫁给武林中的老前辈……想必也难和我有所交集,那时,楚留香也还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罢了,扎木合他们才是正当风流的时候,也不知道秋灵素究竟有什么忙要这四个人一起相助……毕竟过去了这么久。”
吕阳眨眨眼,“这样的美人在江湖上难道没有一点名声?”
“像这样的美人……二十年前。”楚留香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最终苦笑摇头,他能想到的那些人显然都不符合要求。
也不知道石观音这个人是否在楚留香的思索范围内,吕阳玩味的笑了笑。
马车不紧不慢的赶到了,前面一片桃林,小溪旁有个小小的庙宇,此刻已近黄昏,庵堂里隐约有梵唱传出,是个幽静美丽的地方。
楚留香朝着庙宇走去,吕阳却闲适的回头看着那辆马车远去,他能看出那个赶车的人也武功不弱,应该也是石观音门下弟子,再回过头去,跟着楚留香走进门里,庵内尚未燃灯,梵唱之声不绝,一位乌衣白袜的女尼,却幽然站在梧桐树下的阴影里。
乌衣白袜的美丽女尼,吕阳看了她几眼。
楚留香已经开口问素心大师的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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