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叹道:“看起来只怕是要高出一筹。”
胡铁花道:“那比我呢?”
吕阳又笑了道:“你如果是少喝些酒,他轻功也许不如你的,但现在……”
胡铁花扳起脸道:“现在又怎样?现在我难道连李玉函夫妻都不如么?”
他不等吕阳说话,自己先笑了,道:“你用不着回答我这句话,也免得我听了伤心。”
吕阳道:“其实你的轻功和李玉函夫妻、一点红、南宫灵,都差不多,都已可算是一等一的功夫,但这人的轻功却已和无花不相上下,这次若不是我亲眼见到无花的咽喉已被利箭穿过,只怕又要以为是无花复活了。”
胡铁花道:“如此说来,江湖中能有他这样轻功的人并不多,是么?”
吕阳道:“实在不多。”
胡铁花摇头叹道:“你为什么总是会遇见一些厉害的对头?”
吕阳默然半晌,才问道:“你手上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胡铁花道:“捡来的,上面还刻着字,你瞧瞧认不认得?”
吕阳接着那银匣子,脸色就变了变,道:“这是小篆。”
胡铁花恨恨道:“明明是杀人的利器,却偏偏要文刍刍的刻些人家不认得的字在上面,这简直好像明明是妓女,却偏偏要穿七八条裤子。”
吕阳道:“这倒并非是故意卖弄,只因这暗器实在是件古物,而且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制成的。”
胡铁花道:“不错,我也听说过这‘暴雨梨花钉’的掌故,但上面刻的究竟是什么呢?”
吕阳一字字道:
“上面刻的是:
出必见血。
不祥。
急中之急。
暗器之王。”
胡铁花失笑道:“文人都会说大话,看来果然不错。”
吕阳叹道:“这倒也不是他在故意说大话骇人。”
“暗器制作之精巧,发射力量之猛,实在不愧为‘暗器之王’四字,当今武林中几件有名的暗器,和此物一比,速度至少要相差两成,而暗器一物,决胜伤人,就在一刹那间,纵然是毫厘之差,也差得大多了。”
胡铁花道:“此物难道比石观音所制的针筒还强得多么?”
吕阳道:“石观音那针筒射出来的毒针虽急,但你等它发射后再闪避,也还来得及的,而这‘暴雨梨花钉’发射后,天下却无一人能闪得开。”
胡铁花道:“可是你方才却闪避开了。”
吕阳苦笑道:“那实在是运气,只因我在它还未发射前,就有警觉,但纵然如此,那人发射的位置若再近几尺,我还是避不开的。”
胡铁花皱眉道:“那这样地说来,这暗器难道不是说珍贵已极?”
吕阳道:“在武林中人眼里看来,它实在可说是无价之宝。”
胡铁花道:“既是如此,那人为什么要将它抛在地上呢?他既然有那么高的功夫,难道连这小匣子都拿不稳么?”
吕阳道:“这的确是件很奇怪的事。”
柳无眉屋子里灯已熄了,这夫妻像是已睡着。
吕阳和胡铁花悄悄回到屋子里,他们屋里的灯却还是亮着的,只是灯蕊也已将燃尽。
胡铁花将灯蕊挑大了些,叹道:“咱们穷追了半夜,却连人家的影子也未见着,再不快喝杯酒,我简直就要被活活气死了。”
桌上有一只茶壶,一只酒壶,胡铁花却嫌酒杯大小,一面说着话,一面已在茶杯里倒满了酒。
吕阳摇了摇头,笑道:“你迟些喝酒也一定死不了的,咱们还是先到院子里瞧瞧那些‘暴雨梨花钉’是否还在那里。”
他拿起了灯,拉着胡铁花走出去。
屋子里有只小虫,也随着灯光向外飞出,但飞过酒杯上面时,竟忽然掉了下来,掉进酒杯里。
这小虫难道是被酒气醺醉,才飞不动了?
但酒气又怎会有如此强烈?
吕阳此刻若还没有走出去,就可发现小虫掉进酒杯后,酒杯里竟发出“嗤”的一响,冒出一股淡淡的青烟。
再看那小虫已无影无踪,就在这一霎眼的功夫,竟已完全溶化在酒里,变成一片泡沫。
再一霎眼,连泡沫都瞧不见了,一杯酒还是一杯酒,而且看来也还是那么清冽,连一点渣滓都没有。
这杯酒若是喝到胡铁花的肚子里去,胡铁花的五脏六腑岂非立刻就要被它腐蚀得稀烂?
开封城并不常下雨,院子里的土地又干又硬,简直和石头差不多,就算用铁锤敲,也要敲半天才能将钉子敲下去。
但此刻在灯光映照下,吕阳却发现这二十七枚“暴雨梨花钉”,竟全部钉入地下,连一点头都没有露出来。
吕阳道:“你看他发射暗器的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
胡铁花打量了一会,道:“只怕有四五丈。”
吕阳叹道:“这些梨花钉在四五丈外射过来,居然还能直没入土,这种暗器的力量是何等强猛,你就可想而知。”
胡铁花道:“我真想将这匣子拆开来看看,看看里面的机簧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匣子简直就好像有二十六个小鬼在拉着弓弦似的。”
他嘴里说着话,已用一柄小刀将地上的“暴雨梨花钉”挖出了两枚。
,只见这梨花钉名虽是“钉”,其实却和织花针差不多,只不过尾端比较粗些,但放在手里还是轻飘飘的,似乎连风都吹得走。
胡铁花惊骇地道:“这么小的一根针也能钉入地下,我如果不是亲眼瞧见,随便怎么我也不会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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