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黑竹竿的话,胡铁花突然觉得心里很不难受。他能够了解黑竹竿的心情,一个像黑竹竿这样的硬汉,本来是绝不会说出这种话来的。
但是现在他的血已流得太多,看见别人流的血也太多。
胡铁花心里在叹息,眼睛里却忽然发出了光。
因为他忽然看到了一条飞掠的人影,如流星般在他眼前飞过,一转眼间就已消失。
这个人的身形和面貌胡铁花都没有看清,但他已经想出这是谁了。
因为这个人飞掠时的身法、速度,和那种飞扬灵动巧妙潇洒的姿态,都是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的。
就是楚留香也比不上,因为胡铁花知道,这个世界上能有如此身法,如此优美的,就只有吕阳了。
“原来他并不是个缩头乌龟。”胡铁花很愉快的叹着气说:“在外面看着我喝酒自己却没有酒喝,这种事他怎么受得了,不赶快去找点酒喝怎么行呢?”
楚留香就在吕阳的身边,他随着吕阳跟在胡铁花后面到富贵客栈的后院的时候,这儿已经很热闹了。
熏鸡、烤鸭、烧鹅一只只往里面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子不时像穿花蝴蝶般走出走进。
特别是那一阵阵随风传来的酒香,已经让吕阳心里觉得有点痒痒的,实在很想进去参加一份。
今天晚上就有一大群已经卸了货交了镖的镖师把最后面两个跨院都包了下了,担了一路的风险之后,他们当然要轻松轻松。
这些镖师都是常胜镖局里的,凭一杆“胜”字镖旗走遍大江南北,都是很慷慨、很豪爽的男子汉。
其中有好几个都跟吕阳与楚留香有点交情,如果两人真的会去加入他们,这些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可惜他们不能去,就算去了,他们也不会认得出这个又俗又土的小商人就是吕阳,那个小商人旁边看起来毕恭毕敬侍丛就是楚留香的。
所以他们只有带着一坛酒,躺在屋脊后,慢慢地品着。
胡铁花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开始在房里喝酒的时候,吕阳与楚留香也在喝,躺在屋顶上喝,屋脊的阴影恰好把他们俩的身形完全地挡住。
所以吕阳可以看到一个穿着紧身黑衣人从外面飞掠而来,而这个人却没有看见他们。
这个人的身材很瘦小,穿着一身样子非常奇怪的夜行衣,连头带脸都用黑中包住,只露出了一双大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光。
这样的情形让人看起来,就似乎觉得他就如一头猫一般的。
他行动时不但速度极快,而且绝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吕阳已经看出了这个人是个“忍者”,来自东流扶桑国伊贺山谷中的忍者,他所施展的身法,正是忍术中的一种“猫遁”。
东流扶桑国伊贺山谷中的忍者,善于各种忍术,吕阳已经曾在无花的身上见识过了,可真谓是奥秘无穷。
忍者的任务通常只有三种:偷窃、刺探和谋杀。
一个东瀛的忍者,为什么会到江南来,这一次他的任务是什么?
猫一般的忍者也是到这家客栈来的,好像就住在最左边的一个跨院里。
吕阳决定要赌一赌了,赌他自己是不是看得准,他的运气很不错。因为这位忍者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又绕到院子的另外一边去。
吕阳悄悄地向着楚留香做了一个手势,便是身子飞掠而出,平平的贴着屋顶飞了出去,从这个屋脊的阴影掠入了另一个屋脊的阴影。
那窗子是从里面拴起来的。吕阳很简单便是将那扇窗户打开了。
一弹指间,窗户已经又从里面拴好,他的人已经到了这间房的横梁上。
就在吕阳刚刚进去的时候,刚被他拴好的那扇窗户突然又被人打开,一个人如猫一样地窜了进来。
这间房里果然是这个神秘忍者的宿处,他没有看错,而且现在已完全准备好了。
吕阳的身体已经完全进入一种假死的状态,只靠皮肤毛孔的呼吸来保持机能的活力和头脑的清醒。
吕阳相信,不管是在任何情况下,都绝对没有任何人会发现他的。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还是经常会发生一些他完全预料不到的事。
这个神秘的忍者居然是个女人,她起来之后,便是走到了这房间里的一面大镜子前。
那镜子是镶嵌在一座大屏风之上,完全地可以将她的全身都照出来。
灯一燃起。她站到镜子前面,扯下了蒙面的头巾,一头光滑柔软的黑发立刻就轻轻的滑了下来。
顿时镜子里立刻就出现了一张轮廓极柔美的脸,带着极动人的异国风情。
而她,居然对着镜子看了一番之后,她便是已经开始在脱衣服了。
吕阳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是君子,可是就算是他的仇敌也不会说他是小人。
他的身子虽然不能动,至少总可以把眼睛闭起来,但他没有把眼睛闭起来。
她的腿又直又长,浑圆结实,线条柔美,连一点瑕疵都没有。
所以,吕阳就那么看得清清楚楚,而房间里的灯光是恰到好处,让他甚至是连她的一根头发都看得清清楚楚。
吕阳差一点就要从梁上掉了下来,却不是因为他看到了这双脚,而是因为他忽然听见她用一种特别温柔的声音说:“我是不是很好看?你看够了没有?”
她居然发现了自己?她是如何发现的?吕阳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怎么败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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