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虽然是重伤刚愈,但是靠着他的极力地遮掩,并没有外人知道。
因为吕阳管的闲事太多了,有很多人一直想要他的性命,如果知道他受了伤,没有多少抵抗之力,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的。
然而楚留香与胡铁花却很清楚,此刻的吕阳不适合去做为人输内力这种事。
暮色渐深,夜已降临,但灵剑山庄还没有燃灯,秋风虽急,却也吹不散那种浓重的凄苦阴森之意。
左明珠的尸身仍留在那凄凉的小轩中,灵二爷不许任何人动她,他自己跪在灵床旁,像是已变成一具石像。
吕阳立在床边,无言地看着痛失爱女的轻灵侯,心情也是说不出的沉重,他深知这老人对他爱女的情感。
这老人身体此刻已是大不如前,这样的悲痛更容易地击垮他。
吕阳一直陪伴着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连日的奔波更是让他疲累至极。
楚留香、胡铁花与金灵芝本想劝他去休息一下,但也深知吕阳的脾气,此时此刻他是断断不会丢下这绝望这老人。
灵二爷是他们最好的朋友之一,他的悲痛就是大家的悲痛。
所以他们也只能是不自觉地轻叹了一口气,也只有陪着吕阳一起站着。
深秋的夜晚寒意更重,吕阳已紧了好几次衣襟。身边的金灵芝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冷,不动声色的靠近吕阳,希望能让他暖和一些。
却显然没什么效果。
只因为这种冷,并不完全是因为天气,有谁能在一个停着尸首的屋子里感觉到温暖呢?
灵二爷一直将头深深埋藏在掌心里,此刻忽然抬起头来,满布血丝的眼睛茫然瞪着远方,嘶声道:“灯呢?为什么没有人点灯,难道你们连看都不许我看她吗?”
吕阳无言地走向桌边,许是站得太久的缘故,在他迈出第一步时,便是一个趔趄。好在身边的胡铁花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灵二爷并没有注意到,你不能指望一个心灰意冷的老人对周围事物有多大关注。
给了胡铁花一个眼神示意自己无碍后,吕阳在桌上找到了火刀和火石,刚燃起了那盏带着水晶罩的青铜灯。
忽然一阵狂风自窗外卷了进来,卷起了盖住尸身的白被单,卷起了床幔,帐上的铜钩摇起了一阵阵单调的“叮当”声,宛如鬼卒的摄魂铃。
这在狂风中突发的声音仿佛也不知多少魔鬼正在狞笑着飞舞。
“噗”的一声,吕阳手里的灯火也被吹灭了。
吕阳尚且镇定,金灵芝也尽管地体现着镇定。
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金灵芝又如何能够做到平静呢?她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了这不舒服的气氛,狠狠地挣扎,似乎是在抗议。
腹部突然传来的剧痛令金灵芝猝不及防,一阵踉跄,吕阳一急,轻手扶住了她,然而手里的水晶灯罩也跌落在地上,跌得粉碎。
四下立刻又被黑暗吞没。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床上的尸体,竟然又活了过来。
屋子里每个人的心脏都骤然停止了跳动。有人甚至已经惊呼出来。
就连吕阳都情不自禁的退后了半步,然后正好撞在了胡铁花身上。
早在灯盏摔碎的时候,胡铁花就已感觉到了吕阳的异常,所以走了过来。
更让人吃惊的,还不是这件事,而是左明珠活过来后,竟似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口口声声说她不是什么左明珠,而是施家庄金弓夫人的女儿施茵。
等吕阳追问她后来的事情时,那少女长长叹了口气,道:“真奇怪,后来的事,我连一点也记不得了。”
灯火虽已燃起,但屋子里的阴森之意却丝毫未减。
那少女全身发着抖,流着冷汗,颤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会到这里来的,我已将我能记起来的事全都说了出来,你们……你们究竟要对我怎样?”
吕阳道:“我方才已说过,我们对姑娘你绝无恶意……”
那少女大声道:“既然没有恶意,为什么还不放我回去?”
吕阳瞧了轻灵侯一眼,勉强笑了笑,道:“姑娘的病现在还没有大好,还是先在这里休养些时候,等到……”
那少女忽然跳了起来,叫道:“我不要在这里休养,我要回家去,谁敢再拦我,我就跟他拼命!”
呼声中,她人已飞掠而起,想冲出窗子。
轻灵侯吼道:“拦住她,快拦住我!”
那少女但觉眼前一花,也不知怎地,方才还站在床边的吕阳忽然就出现在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吕阳的身手虽然不如前,但还是要比旁人灵活许多。
少女咬了咬牙,突然出手向吕阳肩胛抓了过去。
胡铁花看到这一幕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只见她十指纤纤,弯曲如爪,身子还在空中,两只手已抓向吕阳左右“肩井”穴,她的出手竟是十分狠毒老辣。
但吕阳身子一滑,就自她肘下穿过。
那少女招式明明已用老,手掌突又一翻,左掌反抓吕阳肩后“里风”、“曲恒”两处大穴,右掌扬起,抓向吕阳肘间“少海”、“曲泽”两处大穴。
她这两招不但变招奇快,而且一出手抓的就是对方关节处的要害大穴,认穴之准,更是全无丝毫之差。
但吕阳武功之高,又岂是这种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所能想象。
她明明觉得自己的手指已触及了吕阳的穴道,只要力透指尖,便可将吕阳穴道捏住,令他全身麻痹,失去抵抗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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