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的。
是的,这样的事情江湖常有,别说江湖了,寻常人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吕阳才是冷冷道:“只是,既然如此,韩姑娘又何必地大费周折,一定要松江府最有权势的人?姑娘去寻六扇门岂非更容易?唯一的解释就是那玉不能落入朝廷手中吧。”
韩冰眉头微皱地盯着吕阳,突然她笑了起来,神色稍暗,开口道:“吕少侠的确观察入微。只是吕少侠的命都是我救的,我没有一定要告诉你的理由。”
吕阳道:“为什么有不可告诉我的原因的呢?”
韩冰危险地眯眼打量着吕阳,隐晦地说道:“而且,有时候知道太多别人不想说得事情,就会成为一道催命符。”
吕阳凝视着韩冰的双眼,认真郑重道:“韩姑娘,你是我的朋友,你若不愿我知道你的身份,我便不会再做令朋友为难的事情。”
韩冰的脸色有些变了道:“我们可不是什么……”
吕阳斩钉截铁地说道,“可是,左轻侯和薛衣人也是我的朋友,而且这件事已经跟刺客联盟的首领牵扯到一起,便是影响中原武林的大事。”
韩冰听到吕阳的话面色一僵,随即冷笑一声,凉薄的唇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
她嘲讽地说道:“吕少侠可是中原武林的救世主,可惜我这座小庙里容不下你这座大佛!伤好就请吕少侠快些离开吧!”
吕阳苦笑般摸了摸鼻子,叹息一声,“我可以走,可是……”他顿了顿,看着韩冰怜惜道:”你怎么办?一个人总是戴着面具,不累么?“
美人如香。吕阳知道银丹草并不算是什么名贵物什,只是性清凉,疏肝解郁,提神醒脑,药用功效很足。
甚至在凉薄的深秋都刻意去用银丹草,可见韩冰一定是有郁结的事情。
他大胆猜测,此事与那条帝王绿吊坠,也就是韩冰口中的“镇魂玉”有关。
这件事已将天下第一剑客,刺客首领都搅和进去,乍开始,韩冰甚至通过他找上了左轻侯,后来只因左轻侯无心此事,便又将注意力转向了薛衣人。
依他之见,韩冰的身份绝不一般,可她却唯恐避之不及,即便她没有恶意,这件事吕阳也不能袖手不管。
韩冰心中大动,吕阳的一句话竟将她内心冰封的委屈勾了出来,她眼泪不由自主地喷薄而出。
她失控地将那羊脂玉玉制的筝案推到了地上,连同那架宝筝一同摔得支离破碎。
她手指颤抖指着吕阳,凄声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要多管闲事……”
吕阳微微一叹,安抚地拍了拍韩冰的肩膀,拥她入怀。
韩冰泪眼朦胧,手无力垂下,她倚向吕阳怀中放声大哭。
这个怀抱,无关风月,无关情爱,有的只是最普通却也最难得的理解和关怀。
韩冰终于明白缘何江湖上武功高强者层出不穷,吕阳却始终在江湖传说中保持着神一样的地位。
他就像是沙漠里的甘霖,寒冬里的炭火,总是出现在别人最需要的时候,他的善良不以利益衡量,不考虑别人的动机和目的,很干净,很清澈。
他才是真正的侠士,一个坚持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的真正的侠士。
良久,韩冰才平静下来,她擦了擦眼泪从吕阳怀中退出来,有些尴尬地低声道:“衣服湿了。”
吕阳无奈一笑,一摊手道:“话说回来这衣服也是韩姑娘给的衣服,若要把韩姑娘惹恼了,湿衣服也没得穿。”
韩冰“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好半晌,她又沉吟不语,似是沉思。
吕阳也不催她,静静等着韩冰慢慢想清楚。
突然之间韩冰幽幽开口道:“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就要做两件事。”
“什么事?”吕阳不动声色地说道,忽然又苦笑一声:“杀人放火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吕少侠放心,我不会刻意刁难吕少侠”,韩冰轻笑道,“这第一件事很简单。虽然你刚刚做的保证很让我动容,可我还是要同你比试一番。”
韩冰想了想,又悠然道:“只要证明吕少侠比我强就可以了,我们一局定输赢,你若赢了我,我就告诉你。”
“你想和我比试一番?”吕阳唇边泛起明媚灿烂般的笑意地问道,“哦,比什么?”
吕阳很好奇韩冰会同他比试什么。
吕阳非但武功卓绝,而且学识渊博,通晓古今,六艺上虽不敢称精通娴熟,但也不是毫无应对之能。
吕阳自信一笑,定心沉着等待着应对韩冰的比试。
韩冰眸光一闪,淡淡道:“那我们就比轻功。”
“比轻功?”吕阳挑眉,有些讶然。
江湖中楚吕少侠的地位俨然已成神话,谁人不知吕阳轻功举世无双。
吕阳虽自谦轻功不及戴独行,但实际上吕阳全力以赴时的速度你根本无法想象,只要他提气纵起一跃而出,这世上根本没人能抓住他。
韩冰轻功虽十分华丽诡谲,可细细看来,无论远程近程都远不及吕阳。
同吕阳比轻功,似乎并不是明智之举。
可韩冰却面不改色地又复述一遍:“不错,我说的就是轻功。”
她的眼光轻转,看了吕阳一眼,冷声道:“难道说吕少侠是瞧不起我?”
他只是感觉有些胜之不武。吕阳悻悻摸了摸鼻子,仍旧彬彬有礼地抬手谦和道:“请韩姑娘出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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