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是什么样的地方呢?尽管是吕阳卖关子,但是石秀云完全地相信着吕阳,吕阳所做的,一定会有他的道理的。
石秀云虽不舍得同吕阳分别,但还是依依不舍地乖乖离开了。
韩冰和吕阳把石凤云空坟完好如初,又搓土成香,朝着石凤云的坟墓鞠躬拜了两拜。
太阳已爬到了头顶,阳光从林间的缝隙里透了进来。
已是过了中午时分,吕阳和韩冰这才有空端详一下自己的仪容。
韩冰还好些,一身玄色衣裳,污痕并不是很多,而最惨的是吕阳。
吕阳无奈地看着手上的泥土,又低头去瞧自己脏兮兮的衣裳。
他的身上仍然穿着昨晚那套誊银饰玉的蓝衣白裳,因方才掘坟挖土时衣袖不免沾上些泥土灰尘,加之蓝白素色衣裳不耐脏,污痕就显得格外地入眼了。
韩冰当然也看到了。
她看着吕阳沾染了灰尘的衣服,又是生气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简直比自己衣服上染灰尘都难以忍受。
一时间,她的眼眶都红了,她低下头去,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转。
这套衣裳算是韩冰父亲的遗物,是她母亲亲手做的。
自三岁之后她见到的只有父亲的画像,所以就将父亲的遗物更加妥善地保管。直到那日把吕阳带回秋苑,才动了这套衣裳。
从理智上讲,刨土挖坑的难免会弄上泥土,韩冰已将衣裳给了吕阳,那这衣裳便全凭吕阳作主,韩冰再为此生气就显得没气量了。
然而,从感情上讲,现在韩冰很生气,只想像一个泼猴那样攀到吕阳背上。
她一定要狠扯他的耳朵,揪他的头发,挠花他的脸,顺便逼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否则难消心头火。
不过这也只是想想。
吕阳觉得鼻子痒痒的,有种打喷嚏的冲动。
他想要摸摸鼻子,但是手上都是泥土。
吕阳只好耸肩摊手眨眨眼,无辜地看着韩冰,道:“这衣服脏了,我们不妨先各自回去洗漱,今晚再一起去施家庄?”
韩冰抬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突然地怒喝道:“谁要跟你去施家庄!你自己去吧!”
吕阳一愣,不明白韩冰为什么会突然变脸,他想问清原由,韩冰却头也不回地转身拂袖而去了。
吕阳看着她的背影,拍了拍手上的土,背着手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地道:“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以……”
他话音还没有落下去,“咻”一大块泥巴就朝着他迎面击来。
吕阳原本想要下意识想躲,最终还是闭上眼睛站在原地不闪不躲,“啪叽”一声就被泥巴糊了个正着。
吕阳不是不想躲,他只是怕躲了之后,每晚都会做噩梦。
那一定是会梦见一只泼猴攀到他背上,扯他的耳朵,揪他的头发,挠花他的脸,顺便逼问他知不知道他哪里错了……
扰人清梦的事可要比同时遭遇三个泼妇麻烦得多。
韩冰扔下手中的树枝冷哼一声,顿时感觉解气许多,她瞪了吕阳一眼,转身离地飞起,流星踏月般使出轻功离开。
秋苑小厨房。
简洁看了看灶上温着的药,又瞧了瞧外头的太阳,冰小姐跑去哪里了?
她这都出去多久了,怎地还不回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可能啊,她把手中的暗线全撒出去保护韩冰安全了,按理说是因为不会出事的,他们一定能保护小姐的安全。
可是如果没出事,怎么现在还不回来?简洁心里着急,脚下便不停地来回走动。
一旁小厨房的管事看得眼晕,她凑上跟前去,矮身行了一礼,有些为难道:“简洁姑娘,你看炉上这药,都快要温了一个时辰了,再温下去这药效会不会……”
简洁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那炉上的药罐,冷声道:“过效了就倒掉再熬,还用我教你?对了,夏苑主萧夏之前给了一张食单,说是教将药米并天麻,银耳,百合,桂圆,红枣煮粥,估摸着能哄着小姐多用些,你们可得多上心些。”
“是是是。”管事连连地点头哈腰,忙不迭地对身后的丫环仆人们命令道,“……小姐最近荤腥不忌的,估摸着老毛病又要犯了,最近几天把煮粥的胭脂稻米换成药米,手脚都麻利着点儿,谁要是不精心给小姐添了麻烦,小心我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连连地点头称是,都低下头加快速度忙着手里的活计。
简洁淡淡收回视线,又重新开始来回走动。
她没留意,一个烧火丫环的眼中跳跃着如毒蛇般阴冷恶毒的光芒。
突然之间里,她趁着众人都忙得热火朝天,悄悄接近了灶上熬药的药罐……
简洁右手食指轻叩掌心,皱眉凝思。
简洁是四大苑主中最温柔最善解人意的一位,遇到韩冰的事情却也最容易冲动。
她越想越觉得韩冰有危险,忍不住拎起裙角就要往门外飞奔而去。
真是巧得很,简洁一出门迎头就看到了韩冰。
简洁一抬头就看傻眼了,差点没认出来!
韩冰整个人就好像是在地上滚了一圈,不仅身上的衣服是脏的,就连脸也是脏的。
韩冰脸上这一点泥那一点土的,活像个大花猫。
她从来没见过洁癖的韩冰脏兮兮的样子,一时间想笑又不敢笑出来。
韩冰红着眼眶,闷声闷气道:“闪开。”
她便是不理会简洁了,气鼓鼓地就往中堂里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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