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一笑堂二当家,上官久吗?”朱荣道。
吕阳思忖着道:“是的,我听蓉蓉说的,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他不仅是无名山庄的总管,而且是一笑堂的二当家,四年前上一任一笑堂主被杀的时候他已经做了六年的二当家,那时候一笑堂里还没有赵辰阳这个人,只是听说半年后当他顺理成章要登上堂主之位的时候赵辰阳其人凭空出现,如何拿下他的没人知道,只是又半年赵辰阳便接掌一笑堂臣服上下,今日一笑堂作为江湖一大派,还能在江湖里不被归为黑道一边,此人功不可没。”
初见的时候他并不知道那就是一笑堂主,甚至觉得不像,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年轻人如何驯服一帮亡命之徒的。
楚留香道:“我也听说过,这个一笑堂新主阴阳两面,武功深不可测,简直有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意思,没几个见过他,见过他出手的人也全都死了,而且这个人还有个习惯,每年四、五月份不过问一笑堂买卖,游走江湖寻觅美景,随时随地根据心情、兴趣易容改扮,似乎乐此不疲。”
胡铁花微笑着:“这的确是个很特别也很危险的习惯。”
朱荣也笑道:“好像是,终于在今年的这个时节出事了,事情还不小,居然有人连他一起设计了。”
“这也真是个不错的时节,适合发生千奇百怪的事情。”吕阳说完就不说话了,江南一场闹剧若只是为了这个?
既然打算这么做为什么要弄出这一连串的事情浪费时间,苏家喜礼一过不久可以了吗?
苏意会这样,苏家忽然出现的密室,接连的杀人,再到伤害李成欢。
这些事能找出的想通点就是时间,是在拖延还是在等什么时间?
吕阳没有心情去多想,现在也想不明白,他必须要确定李成欢没事,等到他好起来才有心情去做什么。
现在已经发现了够多的事情了的。
一天一夜,吕阳觉得已经够久的了,他也不能再等下去。
夜晚再一次来临的时候端着清粥小菜推门进入,房间里很安静,只是吕阳一落足就感觉到了两个人的气息,站在帘外,果然是两个人。
是林千芷,她此刻正坐在李成欢床边轻声说话,说什么听不清,吕阳只看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还有就是李成欢脸上清晰的泪水。
吕阳站着看,他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他不过离开一会去煮了碗粥,林千芷却像是在这里坐了很久。
看上去她很开心,含着笑意替李成欢擦去眼泪,然后接着说话。
李成欢披散着长发,脸上微微苍白,似乎一天之中他就又清瘦了许多,他的目光始终看着林千芷没有移开过,泪落不止。
“林千芷……”
吕阳听到李成欢口中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声音里都能听出疼痛来,并没有看到他进来,一眼也没有看。
“她……”朱荣走进来看到了几乎就喊出来了,吕阳捂住他的口不让他再发出什么声音。
吕阳拉着朱荣离开关上房门,朱荣囫囵不清的喊着“她算什么东西?”
吕阳拉着他快步离开,有些狼狈。
吕阳没有启程去洛阳的意思,也没有人着急着要去,就还留在客栈里,似乎也没什么人来打搅他们。
两天来都安安静静的,这样的日子看起来舒心还很舒服,江湖大乱他们却能置身事外一般享受花香鸟语。
胡铁花总是上蹿下跳的,起初还能喝酒解闷,后来连喝酒都觉得没意思,反倒是吕阳似乎发现酒很好喝一样喝个不停,朱荣多半时间是站在一边生闷气。
“你就只剩下喝酒这点本事了吗?”朱荣走过来夺下吕阳手上的酒袋挑眉。
这段时间下来,这个人和一朵花的生命过程出奇相似,开放、充满生机,然后释放一身香气感染四周。
慢慢平静感受阳光的温暖,忽然在一夜风雨之后开始衰败。
而吕阳此刻就像是渐渐衰败下去的花,连内心的挣扎都缺乏力气,就算拼命浇灌还是找不回一点生机。
吕阳叹了一口气道:“除了喝酒,我好像什么也做不了。”
朱荣本是想好好骂一顿出气,现在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然后就接着吕阳喝酒袋里的酒。
好像真的什么也做不了,那夜之后李成欢并没有再落泪,也没有关在房间不出来,反而像往常一样起身、洗漱、吃饭。
有时中午还会到院子里坐坐,偶尔还吹箫、写写字,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
就连那天铺天盖地的疼痛都从眼睛里慢慢消退,变得平静且安静。
这样的过程里林千芷不离左右,照顾到无微不至,就像此时温暖的阳光里。
李成欢又坐在亭子写字,林千芷在一边磨墨,他们在一起的场景看上去美好极了。
林千芷脸上时时挂着很好看的笑意,在此之前加起来笑的都没有这两天的多。
突然之间,吕阳觉得心中很不是滋味的。
吕阳不是傻子,朱荣也不是,他们都看得出李成欢看着林千芷时眼神里的专注,似乎这姓林的一个动作都能令李成欢出现回想一般目不转睛。
男人往往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的,越是对方对他大献殷勤,他却不会理,但是对方一不把他当一回事之时,他往往又接受不了的了。
所以有时,还要说男人是下贱的动物,不就是如此的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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