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罗刹教使者只是淡淡扫了一眼,便道:“这不是罗刹教的人。”
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竟然不是罗刹教的人?
吕阳顿时怔住。半晌,才讷讷苦笑道:“我本来信心满满,以为那不过是你们教里的人自己偷出来的,是起了内乱,没想到……”
女子冷笑:“巧言令色!你以为这样就能故弄玄虚,唬弄我么?罗刹玉牌令和罗刹阴盎你什么时候拿出来还我?”
她虽然说得声色俱厉,但纤柔的素手居然还是一直被吕阳给握着。
陈莲在一旁看着,估计她一时半刻便是想挣也挣不开,这才把手里的毒螺给抛回海中。
依然和那女子保持着安全距离,她仔细地打量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突然开口道:“姑娘,请问你们教里的人常常在江湖上走动吗?”
那女子似是极度鄙夷地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罗刹教弟子从不和中原的人来往,天下皆知。”
确实,西方罗刹教,一直处于边荒远地,与中原人极少有交集。
只不过是百年前,曾经在中原武林掀起过腥风血雨,自从被中原武林盟主肖铁成率领武林人物镇压之后,便是百年中未曾在中原见其影子了。
这也是江湖人所周知的。
直接忽视她的语气,陈莲又问道:“那么,最近教里可有哪位姑娘丢失了衣物?”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女子一扬眉,正要发作,吕阳却眼睛一亮,说道:“是了!姑娘,你仔细看,那里死去的人虽然不是你们教里的人,但他们的装束却和你一般无二,惟妙惟肖。莫说在下从未到过罗刹教,就算真的进去偷了罗刹玉牌令和罗刹阴盎,也不可能有时间仔细观察使者们的装束。”
那女子微微皱眉,半晌终于说道:“罗刹教人虽不常出现在江湖上,但偶尔还是会走动的。”
“但终究没多少人在外面见过使者们,不是么?都只是传闻,说罗刹教弟子个个是女子银衣翩翩、美丽绝伦,男子风度翩翩,绝代风华。”吕阳微微笑道,摸了摸鼻子,“至少在下以前从未见过姑娘这样的人物……否则,定然是记得的。”
这话显然让女子很受用,她冷若冰霜的脸上神情缓和了一些。
吕阳赶紧接着说道:“姑娘,无论是谁偷了罗刹玉牌令和罗刹阴盎,又企图用这些尸体假冒罗刹教弟子,他一定是到过你们那里,或至少,和你们教里的弟子认识。”
女子听着,神色转为深思,不觉点了点头。随后似是想起什么,她的脸色陡然一变。
吕阳道:“姑娘想到什么?”
“与你无关!”那女子突然又变得声色俱厉,吕阳却不为所动,追问道:“你们教里,可是有人失踪了?”
女子咬了咬牙:“本宫弟子,自然没有那种畏罪潜逃的叛徒!你猜错了!”
看着她眼中激烈挣扎的神色,吕阳目光闪动,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如此让姑娘觉得难以启齿的事,可是因为……有哪位女弟子勾结了外人,做出了有损罗刹教声名之事?”
那女子顿时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怎知道?”
这,其实已经是肯定的答案了。吕阳果然是个风流倜傥、深为了解女人的浪子,居然能从那只字片语中,把这件事猜到个大概。只是……
而眼中这个高傲女子,此刻明亮的眼里竟渐渐泛起了一层水光。不论她在外面是多么跋扈,可是看得出,她确实是真心为死去同伴的不幸而难过着的。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找不出来是谁偷了罗刹玉牌令和罗刹阴盎,罗刹教就唯你是问!”就在陈莲神游的时候,眼前的女子终于把手从吕阳掌中抽了回来,留下那么一句蛮不讲理的话,便纵身跃上一直藏在船尾的小舟。
吕阳与陈莲没有猜错,尽管那女子不承认,但还是等于承认了,罗刹里出了大事。
只是,她离去前终究还是回过头,清清浅浅地嫣然一笑,说道:“我叫肖燕飞,吕阳,你记着吧!”
肖燕飞……这名字有点耳熟,似乎也是个重要的人物?
陈莲皱了皱眉,实在记不起来,便不再去想。毕竟,目前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面前躺着的十数具尸体。
她毕竟是学医的,眼前也是一个极佳的考验机会。如果将一切事情全部摈弃,由她来探寻这里面的事情,那么……
凭她自己,又能看出些什么头绪来?
送走了罗刹教那尊大神,李红袖简洁地向陈莲介绍了一下那这十数具浮尸的来历:
浮尸一号,丐帮第一长老谢长成,一掌震乾坤。
浮尸二号,少林铁肩,一双铁掌,震动中原武林。
浮尸三号,武当玄真道长,一身武当剑法炉火纯青。
浮尸四号,装束是华山弟子,面目有些陌生。
然后浮尸五至十来号就是刚才吕阳拖着肖燕飞来看,那些个衣着和罗刹教弟子一般无二的男女了。
这些人人个目前的尊容实在都不怎么好看,但是……
权当历练吧!过几年等一心搞“中西结合”的舅舅从天竺取经回来,天知道会让她捣鼓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陈莲叹了口气,回舱房里取了几根竹签来,紧紧皱着眉头,开始检查那些浮尸身上的伤口。
李红袖在一旁看得眼睛发直,喃喃道:“小陈你还真是大胆,这、这么恶心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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