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长青的话,也正和他的心意,他便是也如此想的。
两个人正在说话的工夫,冷三已经回来,手中拿着一把剑,想来就是所谓的辟天剑,而与冷三一同进来的,竟然还有一个人。
来人是个面容枯槁,蜡黄颜色,似乎病重之人,亦是年迈,连走路似乎都走不稳。
李长青一见他,立刻起身,上前搀扶,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听他称呼那病容老者“大哥”,吕阳心中明白,他一定就是仁义庄的老大,江湖人称“天机地灵,人中之杰”的齐智了。
齐智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本是枯黄的一张脸,咳得通红,半晌止住了咳嗽声,才道:“我见冷三去拿了辟天剑,问他也不多说,只让我自己来看看,于是,我便自己来看了。”
李长青向冷三看了一眼,冷三却是不理会,直直地走到他面前,双手向前一递:“剑。”
这是吕阳到了仁义庄之后,听到他说的第一个字。
李长青接了剑在手,又向齐智道:“大哥,我让他取来剑,是要赠给一个人?”
齐智心下明了,向吕阳看过来,话却是向着李长青问:“此人?”
“此人。”
“为何?”
“我以代你与三弟,共同收他为徒。”
“又为何?”
“他便是你我一直寻觅之人。”
几句简短的对话,齐智便不再问,而是凝神看向吕阳。
他初入房中,满是病怏怏的样子,吕阳并未多加在意,可此时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时候,吕阳却是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将自己笼罩,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若是换了别人,只怕在这目光之下早已大汗淋漓,无处遁形。
吕阳却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有过那么多世界的修炼,他如何会害怕面对齐智的目光?尽管没有武功,他还是凝神提气,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半晌,齐智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点点头,道:“老二,眼光不错。”
李长青舒了一口气,也是笑道:“见他第一眼,我便知他不俗。”
“可是,”齐智的目光之中又多了一份疑虑,“这辟天剑乃是‘九州王’沈天君沈大侠的遗物,我们代为保管,日后是要交与他的后人的,二弟自作主张,将它赠与他人,是否有些草率了?”
话语之间,已经隐隐约约有责怪之意。
李长青却是笑道:“大哥莫要生气。有道是宝剑赠英雄,这辟天剑放在藏剑阁中已经九年之久,却不见沈大侠后人出现。但现在,却是出现一个配得上它的人。若是沈大侠地下有知,大约也不会怪罪与我。这剑是死的,若是放在藏剑阁一辈子,便是一块废铁。可是若到了人的手中,却能发挥他的作用。大哥,您以为呢?”
齐智仍是有隐隐疑虑:“话是这样说不假,可是,你不与我们二人商议,就做出这样的决定——”
“那大哥看我收的这徒儿,可配得上辟天剑?”
齐智皱眉道:“配得上配不上,岂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吕阳这才明白,原来辟天剑竟然是沈天君的兵器,怪不得木头脸冷三在听到李长青要给自己的时候,也会表现出震惊。
他面带惶恐地向着李长青道:“师父,你收下徒儿,已经令徒儿感激不尽,沈大侠的遗物,我是万万不敢收的,还请师父收回。”
他心中想,我的天,我现在就是个新手,你给我个极品武器,你不心疼剑,我还心疼我自己呢!万一传扬了出去,沈天君的辟天剑在我的手上,各路高手来抢,杀我可是轻松得很。只怕一出门,就让人给爆了。
齐智见他如此说,点头道:“老二,你看,他都这么说了,你就不要勉强。”
李长青叹了一口气,向吕阳道:“我与你大师父讲话,你权且退出去。”
冷三上前一步,就打开了房门。
吕阳看看门外还在下着雪,风把雪花卷起,呼啸有声。虽然这房中也是寒冷,却没有寒风。可现在分明是要把自己赶到风雪里面站着。
虽然心中不愿意,但已经拜了师,就要听话。吕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出门去。刚到了门口,就被风吹得一个趔趄,真想扭头再回到房中,可冷三已经“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齐智见门已经关上,才看向李长青,道:“老二,平日里,你可不是冲动的人,今日这般做,可有什么内情?”
李长青犹豫片刻,方道:“适才在大厅之中,他说起当年衡山浩劫,居然说得八九不离十,又说起如今沁阳鬼窟之事,又是与我们调查十分相符。竟然连回雁峰藏书是假,柴玉关散播谣言骗取秘籍、诈死改名换姓都一清二楚。”
齐智也是一愣:“他是如何知晓?”
“我便是也奇怪,但又不好追问。我见他虽然机智过人,武功平常,却是个练武的奇才,就萌生出收他为徒的念头。”
“收徒也就罢了,是你我之事,只是这辟天剑,毕竟是沈大侠遗物,你怎么能轻易做主?”齐智依旧是对剑的事情耿耿于怀。
”大哥,你听我细说,”李长青继续道,“最初我并无这个念头,可是听他说了身世。他说年幼之时父亲死于衡山浩劫,他为了调查此事花费数年时间,并立誓要为父亲报仇。但又因老母年迈,担心快活王查到而牵连与她,故而改名换姓。”
“此等孝心倒是可圈可点,只是这剑——”
“大哥可曾记得,当年沈大侠身死,他的遗孀独自抚养幼子。后来因我们兄弟三人广发悬赏令,缺乏金钱,沈大侠后人便将万贯家财倾数相赠,他带着母亲浪迹天涯,从此下落不明?”
齐智忽然恍然大悟,瞪大眼睛向他道:“你是怀疑,此人就是沈大侠的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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