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道:“只怕是他们要出高价,才会有人继续动手吧。”就算没读过书,只消简单想想便能够想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没有什么问题,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小盆子点头:“不错,他们出了三倍的价钱。原本他们给的工钱就高,给了三倍,更是令人咂舌,大家皆是心动。不过,也有胆子小的,依旧是不肯,豪客就给那些人结了工钱,让他们走了。就是因此,因此大个儿才……”
吕阳猜也能猜得到,有一部人因为害怕而离开,那工地上的人手自然是不够的,需要再招人,而适才小盆子说那个大个儿喜欢逞能,他一定是见别人不敢,他硬是要上,再加上很高的工钱利诱,他也加入了挖掘的工人之中。
果然,便听得小盆子道:“之前的时候,我们都是至少两个人一伙儿,一同盯着的。自从盯了几日没有进展懈怠了之后,便是一个人盯着。若是当时我和大个儿在一起,一定会阻止他的!可是,偏生只有他自己!那豪客开出高价招工人,又说不敢挖的都是懦弱之辈,大个儿逞强的劲头儿就上来了,也跟着工人一起去挖。”
欧阳轮的脸上也是露出很是落寞的神情。
尽管他并不认识这个大个儿,但是毕竟是丐帮弟子,再听一遍这个事情,他心中也是不舒服,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的样子。
小盆子哽咽着道:“挖到了当晚,居然又挖到了一堵石门,石门之上也是刻着朱红的字:‘入门一步,必死无赦’,这下子,之前胆子大的工人也都不敢再动手了,又嚷嚷着要回家。而那些豪客们不急不恼,反倒是拿出了好酒好菜来招待工人,不住地劝酒,到了半夜的时候,大家酒足饭饱,都已经有了醉意,被夜风一吹,更是脑子都晕乎乎。那些豪客们便说,有胆子的,是男人的,应该打开门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没尿性的孬种才不敢进。”
吕阳不由得摇头,在七八分醉的情形之下,人最容易飘飘然,最容易被鼓动,这班人都是做粗活的汉子,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激?自然是都要去看看,理智早就没有了。
果不其然,小盆子道:“那些人,便都着了魔一样,大呼小叫着,拿着锄头铁锹,就一起去砸那石门。听说大个儿是冲在最前面的。待到石门砸开,便是一股脑地冲了进去。而之后,就——”他再也说不下去,眼泪已经流下来,把脸上的泥垢冲出了两条小沟,用手一抹,更是抹了个大花脸。
抽泣了半晌,他才接着道:“这些人进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直到第二日,那些工人的家眷闻讯赶来,围在矿洞之外,想要求个说法,才惊动了城中许多人,并且报了官。官府派人寻到工地上的打更人,他前一晚本来也想跟着大家冲进石门,可是喝得多了,砸到一半儿的时候,因为觉得尿意很急,便匆忙跑到背人的地方撒尿。等到他撒完尿回来,那些人都已经进了去,他一个人看着黑洞洞的石门,忽然觉得胆战心惊,没敢进去,一个人偷偷地溜回了城。也正是因为如此,大家才知道了前一晚所发生的事情。”
欧阳轮看向吕阳,道:“贤侄,你觉得此事可有什么蹊跷?”
吕阳略一思索,道:“这件事听来似乎是挖矿发生意外,可是有一处令人生疑。那晚挖到石门,豪客们备下酒菜招待工人。当时已经是天黑,他们从哪里弄到的酒菜?听来反倒是早有准备了。”
欧阳轮点头:“不错,我也这样觉得。他们似乎早就预料到会遇到石门一般,也料到工人会拒绝再挖,所以,故意把大家灌醉,再用激将法,让他们继续前行。”
吕阳道:“那这些豪客,与众工人一同进了石门?”
欧阳轮向小盆子道:“你继续讲。”
小盆子点头,道:“官府问明情形之后,认为那些人应该是在石门之内,或许还在继续挖掘,于是就派人进去查看,结果,”小盆子咽了一下口水,瞪大眼睛,“那些人进去之后,竟然在石门内一个开阔的大厅之间,看到了无数尸体,正是那些工人们的!而那些豪客,却是一个都没有。”
吕阳嘴角轻轻一挑,道:“果然如此。”
欧阳轮“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
小盆子心有余悸道:“那些人也被吓得不轻,忙逃了出来,讲明里面的情形。这下子,工人们的家眷哭得震天响,就要往里冲。官府怕出事,连忙都给拦住,但是家眷们自然是不肯离开,就守着石门哭。官府无奈,只得组织了一些人,进去把尸体抬出来。那些工人家眷看到尸体,更是哭天喊地,一个个都领了尸体回家去安葬。可是,这件事情还没有过去,诡异的事情又发生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盆子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似乎一阵后怕。
吕阳道:“又如何?”虽然他早就知道,其他人也死了,可是还是要做出好奇的样子。
小盆子道:“三天之后,那些进入石门抬尸体的人,都死了!而且,死得极为诡异。那些人,本都是身强力壮的,有衙役,有工人,那日正午,他们平白无故地,竟然都大叫了一声,仿佛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然后,就倒地横死。当日在石门之外,我听说大个儿也死在了里面,也是想要进去抬尸体的,可是官府的人嫌我个子小又瘦,说我没有力气,不让我进去。不然的话……”小盆子的声音发颤,“只怕现在我已经不能在这里给你们讲这件事情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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