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阳和金不换举起酒杯,相视一笑,然后二人皆是一饮而尽。
放下了酒杯,吕阳方笑了笑,向着金不换和徐若愚道:“天色已晚,我们二人就不多打扰了,多谢二位的美酒招待,告辞。”说话间,就要起身。
金不换脸色一急,连忙拦道:“二位好不容易前来,怎么喝了两杯酒就要走?不妨坐下,我们再多聊几句也好。”
柳玉茹想起来吕阳之前说过,是要欲擒故纵的,因此,也假意站起来,向着金不换道:“有什么话,改日再聊吧,今日车马奔波,大家都疲惫了,明日还有事情要做,不如早点休息。”
金不换连忙道:“不急不急。”说着话,就向徐若愚使眼色,让他说些什么留住二人。
可徐若愚还在刚刚的悲恸之中尚未完全恢复,虽然与柳玉茹对饮做出潇洒姿态,心中还是心乱如麻,一时片刻,却是想不出任何话头来,只是呆若木鸡地坐着。
金不换心中恨他这般木讷,可是脸上却是不敢流露出来,依旧是陪着笑,对柳玉茹道:“适才柳姑娘说明日还有事情要做,莫不是为了鬼窟的事情?”
柳玉茹微微一笑,道:“金大侠怎么这样问?难道忘记了在仁义庄的时候,我们都说了要来沁阳的,自然是为了这件事情。难不成金大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么?”
金不换点头,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当然没有别的事情。”说着话,又向着徐若愚看了一眼,用眼神示意他讲话。
徐若愚这次倒是明白了金不换意思,连忙问道:“早上的时候忘记问柳姑娘,华山派失踪的,是什么人?”他知道柳玉茹是为了寻找华山派失踪弟子而来的,金不换暗示他讲话,分明是告诉他多献殷勤,多帮柳玉茹做事,才能博得芳心。
柳玉茹沉吟了一下,仿佛面有难色。
金不换察言观色,趁机道:“看来,柳姑娘是有难言之隐?失踪之人,是否关系重大?若是如此,不说也罢。”
柳玉茹似乎真的极为为难。
吕阳心中暗道,之前倒是没有问过她,失踪的人是谁,只当是几名华山派的弟子罢了。眼下看柳玉茹的样子,似乎并没有这么简单。
但是吕阳并没有追问,而只是面露微笑,仿佛自己什么都知道一般。
他这样子是做给金不换和徐若愚看的,目的是让他们认为自己与柳玉茹之间并无秘密,彼此之间什么事情都是清楚的,并且,更要表现自己对于一切都已经了如指掌。
吕阳知道,就算是柳玉茹现在不说,等到无人的时候,也一定会说给自己听的,因此,他并不着急。
半晌,柳玉茹才下定决心一般,向着金不换道:“既然今日叨扰了金大侠的酒菜,话又说到这里,我也就不隐瞒二位了。华山派失踪的,除了几名普通的弟子,还有我的表弟。”
徐若愚脸上立刻露出震惊的神情,失声道:“什么?阿霖失踪了?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也好——”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刚刚与柳玉茹喝了那杯表示一刀两断的酒,于是,生生地截住了话头。
柳玉茹叹了一口气,不再讲话。
金不换转了一下眼珠,向徐若愚笑道:“徐老弟对柳姑娘家中的人,倒很是了解么?看来徐老弟与柳姑娘的表弟也是故交?”
徐若愚看了柳玉茹一眼,见到她并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方开口道:“我去过华山请柳掌门指点过剑法,在华山派也见过柳姑娘的表妹,是柳姑娘姑姑家的独自,姓岳,叫做岳霖的,与我之间,倒是颇有几分交情。”
金不换故意发出一声叹息,道:“哎呀,要是徐老弟早知道这件事情,只怕自己就赶到仁义庄了,哪里用他们发帖子去邀请呢?”
徐若愚看向柳玉茹,道:“我与阿霖之间是好友,他的事情,便也是我徐某人的事情,柳姑娘早应该告诉我的。”
柳玉茹看他一眼,道:“我给你发了信,不过,既然你现在并不知情,那大约信到你家中的时候,你人已经在路上了,故而并未收到。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呢。”
徐若愚被她这一看,心中登时就是一暖,只觉得整个人都振奋了一下精神,暗道,她还是在意我的!出了事情之后,还写了信给我,可惜我没有收到。难道,她早上的时候对我冷淡,是因为听到我说并无相识的人出事,只是因为收到仁义庄帖子才会去仁义庄的么?
想到这里的时候,徐若愚心中已经是一喜,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来。
吕阳看在眼中,心中好笑,故意道:“徐大侠缘何发笑?难道是找到了制敌的方法么?”
徐若愚这才意识到,柳玉茹刚刚说了岳霖失踪,自己就露出笑意,实在是大大的不妥,立刻隐去,掩饰道:“哦,我只是,只是想到一些其他的事情,或许,对此事有所帮助。”
吕阳追问道:“是什么事情呢?”
徐若愚气得想咬自己的舌头。
适才柳玉茹对他步步紧逼,吕阳替他说好话的时候,他心中对吕阳已经有了几分感激之意,可是现在,吕阳又来追问,让他一时之间无法圆谎,又对吕阳又气又恨。
柳玉茹又看了徐若愚一眼,道:“徐少侠或许是想到,我表弟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姑父,是陕西的巡抚,手中有权有势,想要救出表弟非常容易吧?”
徐若愚虽然没有往这上面想,但是柳玉茹这样一说,他连忙顺水推舟,点点头,道:“我确有此意,只要岳大人派出府内精兵,很快就能将鬼窟查得水落石出,救出阿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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