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时候,徐若愚已经不可能再分心去想吕阳为何要骗自己,而是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徐若愚的脸色登时就是一变,浮上一层嘲讽的冷笑,道:“比不上道长好兴致,做贼做得这般正气凌然。”
“你说谁是贼!”断虹道长的脸色变了,隐隐地起了杀机。
徐若愚的嘴角一挑,道:“说的是谁,谁心中自然清楚。我是晚辈,阁下是前辈,有些话,实在是不好当面说出口,只消得大家彼此明白就好,何必要说出来?”
断虹道长的脸很是扭曲,几乎咬牙道:“好好好,后辈小子,倒是牙尖嘴利,若是今天不好好替你师父教训教训你,只怕日后你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徐若愚很是轻蔑地冷笑道:“前辈能说得大话,却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大事,只凭你刚刚那几招,只怕是教训不得我的。”
其实,断虹道长惯用的兵器也是剑,但他与徐若愚一样,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上。本来就是来偷听的,并不打算何人动手,所以需要小心谨慎轻装上阵,东西带得越少越好,带上剑,没有任何用,还是个累赘。
用惯了剑的,断虹道长的掌法自然不是很精妙,尽管他刚刚偷袭徐若愚是十分想要当场抓住他,可一来并无掌上绝技,二来怕惊动房中的人,不敢太过张扬,因此收着几分力,被徐若愚全部躲过。
此时,徐若愚又在讥讽他的武功,更是让断虹道长气得鼻子都要歪了,他狠狠地道:“教训得教训不得,要动个手才知道。既然你师父管教不严,就怪不得别人替他管徒弟。”
听到断虹道长第二次提到自己的师父,徐若愚本就不悦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冷声冷气道:“我的师父再不济,也是高徒满天下,我亦是从未给他丢人,反倒是断虹道长你,似乎足下并没有什么高徒,还在鬼窟之中失踪了几个,连累得你老人家千里迢迢来救,真是不孝顺得很!什么时候你教出来少年英豪的弟子,再说这番大话吧。”
断虹道长本就是循规蹈矩的人,他的弟子们亦是如此,这般性情,不能出英雄,自然不奇怪。而这一点,又恰恰是断虹道长心中的痛处,被徐若愚这样一说,更是火上浇油。
“格老子的,什么少年英豪,不过是偷听墙角的小贼罢了!”断虹道长终于按捺不住,一声吼了出来。
见他忽然撕破脸皮,徐若愚亦是怒道:“你自己也在偷听,有什么颜面胡说八道!”
两人在喊出这句话之后,忽然察觉道不妙。
果不其然,天法大师房中原本低声说话的声音立刻就停下了,然后,便能从窗户上看到有人影在移动。
还没有等两个人做出反应的时候,柳玉茹和金不换已经一前一后地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与此同时,天法大师的房门也打开了,本来昏暗的院子,被其中透出的明亮灯光照到,洁白的雪地更是反射着灯光,将整个院子映衬得雪亮。
徐若愚和断虹道长两个人僵立在原地。
都是在偷听的二人,此番被发觉,谁的脸上都没有光彩。
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天法大师、欧阳轮、乔五侠、花四姑脸上也都带着疑惑的神色。
适才吕阳分明是说,他与柳玉茹去想方设法令得断虹道长、徐若愚、和金不换应允加入联盟,大家一起动手,可是现在,怎么徐若愚和断虹道长在院子里面动起手来了,并且听两个人话中的意思,竟是互相指责对方在偷听。
若是现在偷听被抓的人是金不换,大抵谁都不会觉得惊讶,毕竟他就是那样鸡鸣狗盗之人。断虹道长虽然胆小甚微、人品在武林也是各有说辞,但他毕竟是一排掌门,在江湖之中很是注重威严,自然是不会偷听了。而徐若愚更是不用说,将名声看得比命还重要,怎么可能做出自行玷污的事情来呢?
可是,偏偏这三个人之中,最有可能偷听的人,现在很是无辜地站在一边,被他们觉得不会偷听的人,却面红耳赤地互相瞪眼看着,仿佛两个斗鸡一般。
天法大师看着两个人,并没有讲话,眼光却是充满怀疑地向着金不换看了过去,似乎觉得这件事情是他搞的鬼。
金不换当然立刻就明白了天法大师的意思,笑嘻嘻地道:“大师,你看我干什么?我也是与你们一样,听到声音,才出来看看的,不信,你问柳姑娘,我们可是一道儿出来的。”
天法大师的目光立刻又转向柳玉茹,柳玉茹微微地点点头,表示金不换说的是真的。
乔五侠火爆脾气,见其他人都不讲话,便是向着徐若愚和断虹道长道:“二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动起手来了?”
徐若愚嘴角一挑,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眼睛却是死死地瞪着断虹道长。
断虹道长的嘴一撇,眉梢耷拉着,眼中透出仇视的目光,也是看着徐若愚。
两个人都不讲话,是因为他们清楚,不管是谁说了对方在偷听,另一个人立刻会反咬出来,说那人也是偷听。这样双方撕破脸皮,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都是极为难看的。
因为,尽管两人都恨不得剥了对方的皮一般,可是谁也不讲话。
见两个人如此,欧阳轮上前一步,道:“二位,有什么话,不妨好好说来,让大家听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四姑看出此间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道:“我想,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断虹道长与徐若愚仍是不说话。
而就在这个时候,吕阳的声音响了起来:“不错,这就是个误会。”然后,他从门口走出,脸上带着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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