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姑娘微微一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既然他们都已经怕了,受到了教训了,也便不一定非要取了他们的性命。况且,当时我也是紧张得很,杀了一个人已经是在激怒之下的行为,看到人头落地,我几乎都要不知所措,又哪里顾得上去管那些人呢?”
花四姑点点头,道:“杀人并非是目的,只是手段罢了。”
在花大姑娘身边的时日多了,受到她的耳濡目睹,花四姑当然性子也是极为善良的,就算是一时激愤,想到要教训一下恶人,但是终究也不可能狠得下心来,去杀死那么多的人。
所以,在听到花大姑娘这样说的时候,花四姑很是理解。
花大姑娘的脸上,露出了深以为然的表情,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
花四姑又向着而花大姑娘问道:“这件事情,便是就此了结,不过是你们途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吧?”
花四姑以为,花大姑娘讲述这件事情,只是因为她之前对自己说过那番话,于是想起来,便是信口说说罢了,大约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可是花大姑娘却是缓缓地摇摇头,道:“我本是也这样认为的,可是当我的剑已回鞘的时候,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他的声音。他很是突兀地向我问‘你是峨眉的弟子吧’。”
花四姑惊讶道:“咦,他怎么会知道?”
“酒剑仙”这样的话,不得不让花四姑觉得惊讶了。
若是他的眼睛还能看得见,或许可以说,他看到了花大姑娘出招,认出了这是峨眉的剑法,也是说得通的。
可是如今,他什么都不看到,又是如何猜到的呢?
花大姑娘道:“我当是也是一惊,因为我一直当他在马车里面,却没有想到他忽然开口讲话。回过头的时候,才看到他已经将帘子掀开,半个身子都探在外面。车夫在旁边看到,怕他摔下来,连忙过去扶着。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心中也很是担心,看到他在车夫的搀扶之下,稳稳地坐在了那里,才放下了心来。”
花四姑忽然道:“他一定是担心,这些人是他的敌人派来的,假装是山贼劫道。虽然你让他放心,但是他终究是不能放心的。于是,便出来,若真是他的敌人,并且来势汹汹的,只怕是他不想要连累你,想要自己去主动站出来吧。”
花大姑娘点点头,道:“我想,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只是当时我并未考虑这些,只是在震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门派。他坐稳了之后,见我,没有回话,又是问了一句‘你是掌门座下亲传的弟子吧’,这让我更是惊讶,便不由得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花四姑“啊”了一声,道:“这便是等于承认了。你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怎么这个时候,反倒是会这样说?”
花大姑娘道:“他既然这样问,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我一味推托不承认,只怕也是没有什么用。而我承认了,这个峨眉弟子的身份,也不会让他多猜出什么。所有,我索性就认了,也好问他是如何知晓的。”
花大姑娘点点头,道:“的确这样的道理,你要是不承认,只怕他会怀疑得更多。这样认下来,的确是可以顺水推舟,问他个究竟。”
花四姑道:“他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微微地笑了一下,方道‘你们峨眉的剑是与众不同的,尤其是掌门亲传弟子,出剑的声音,是和平常的剑不一样’。”
花四姑闻言,不由得惊讶地“啊”了一声。
花大姑娘苦笑道:“你觉得惊奇么?我也是一样。我用了二十多年的剑,却是从来没有发觉它和平常的剑声音有什么不同,就算是后来,我特意去听过,也是听不出丝毫区别。直到现在,你将几把剑放在我面前,让我根据声音判断有什么不同,我还是分不出的。”
花四姑摇摇头,道:“若是说剑拔出来的声音彼此不同的,我倒是相信。毕竟材质和重量不一样,声音也有差别。可是若是说某个门派的剑拔出来的声音有自己独特的特点,我也是不相信。”
花大姑娘很是无奈地摇着头道:“他当时讲话的语气,很是肯定,似乎完全笃定一般,我因为之前并未注意过,便是以为他说的是真的。后来我验证过之后,才发觉根本就没有这样一回事。”
花四姑不由得很是疑惑地皱起眉来,露出思索的神情。
这种说法,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也无怪花四姑不相信。
花四姑觉得,尽管自己的江湖阅历并不深,可是这种事情,她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况且,就算是她见识得少,没有听过,没有道理当时已经在武林之中成名的师父,也丝毫没有听说过吧?
花大姑娘继续道:“他没有听到我说话,知道我是半信半疑,于是又说‘在我眼睛看不见之后,耳朵就变得特别灵敏,什么不一样的声音,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大约你从来不曾注意过这一点,但是在我耳中,那声音却是十分明显的’。”
花四姑依旧是不能相信,摇着头,道:“若是说他平日耳力极好,我是相信的。毕竟他武功如此高强,他的耳力和视力都是强于旁人的。但是,这种所谓拔剑声音不同的说法,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花大姑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后来我经过几番验证,还特意去问了师父,我们的剑是否和其他剑不同,有什么特定的奇怪之处。师父亦是惊讶,表示从来没有听过这种事情,也从来没有任何师祖说过,峨眉剑的声音有什么特异之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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