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秦岭右手握拳在胸前一收，做了个“fighting”的动作。
人生第一次亲身参加战车道比赛就作为炮手取得了开门红，实在是很令人激动的事情。
“不错呢小岭，很棒啊！来击个掌吧！”袁芮琀的把手高高举起，语气简直像是幼儿园老师，而秦岭也似乎很愿意做袁芮琀教的小孩子，像袁芮琀一样的姿势搞搞举手，两只手在头顶相击，啪的一声脆响。
周颖依然坐在驾驶室里背对着两人，没有加入两人的简单庆祝。驾驶员应该随时在车里待命，除非车长要求自己下车。
“不过......”她想着，“看来秦岭很适合当炮手。只是数据太少了分析起来没什么价值......要是她以后也有这样的水平就好了，大概我们拿到名次也是有希望的......”
周颖盯着座舱里挂着的一个小小的绿色的手鞠球，图案是层叠的叶子，像是薄荷或者九层塔之类的植物。这是袁芮琀刚刚出发的时候挂上去的，挺好看，据说能带来好运。周颖看着它，觉得像一只绿色的眼睛。
嗯？
她注意到自己的视野左侧有东西一动。
“不好！”
周颖马上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起步。然而1300DT的起步速度实在是太拖后腿，过了两秒都没能离开原地。
“快啊！”周颖在心里大喊。
喜欢兔子而且到哪里都穿兔子外套的女孩子是不会大声叫喊出来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就像英国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打翻自己的红茶。
她看到视野里那个异物一点点扩大，从地平线下露出头来，逐渐露出整个躯体。
程梓鸢控制着战车，在靠近三号车的位置停了下来。
这异物，正是一号车。
“就是现在，打！”马亦涵一声令下，程梓鸢在她的语气里听出了李云龙的味道。
哒哒哒哒哒哒！
田雨欣双手同时扣下了扳机，两支刘易斯机枪喷吐出火焰。7.62毫米的子弹组成的两道钢鞭在空中挥舞着，狠狠抽打在三号车的装甲钢板上。现在两辆车的距离还没
该死！
周颖听到装甲钢板上被密集的钢芯穿甲弹撞击的声音，丁零当啷丁零当啷不断。
逃跑是来不及了，尽量回击吧！她扑向副驾驶座，那里是车长袁芮琀的位置。车顶上有一支哈乞开斯机枪，虽然比不上刘易斯的火力而且只有一支，但总比没有要好。这支枪通过电动机构击发，控制器在副驾驶座位上。
周颖的上半身趴在副驾驶座上，右手摸到了控制器，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去。
突突突突突——
哈乞开斯1909有两个分支，分别是英国版和美国版的改型，而这一支是法国原版，使用很古老的8毫米勒贝尔弹，口径比刘易斯略大一点。但是由于技术水平和设计思路上的不同，所以子弹初速度没有那么大，声音听起来也比较文弱。
田雨欣本来上半身露在外面这样方便操控机枪，一见敌车开火，为了自我保护只好缩了回去，也就无法继续射击了。
“不要急。”马亦涵大声喊，“对方只有三十发——”
突突突......当啷。
最后一发子弹打出去，打空了的直条弹夹落在车顶上。
“该死......”周颖小声骂着，伸手去副驾驶座下面摸弹夹。
这时袁芮琀和秦岭也反应过来了。
“小岭，赶快装填然后击毁敌车！”
其实不用袁芮琀指挥，秦岭已经按住车斗的侧板一个飞身翻了进去，用最快的速度双手抱住炮闩往侧面拉开。
“拉我上去，我来帮你！”袁芮琀喊道。秦岭此时已经拉开炮闩，她一只手去弹药箱里拿引信，另一只手伸出去拉袁芮琀上来。
“雨欣，快！”马亦涵看对方没了弹药，但Pak炮又开始装填，立刻下达命令。
田雨欣马上又探出去，握住两支枪的握把扣动扳机。两支刘易斯又开始合唱。
一个先唱：小妹妹送我的郎啊
另一个唱：呦呦
一个又唱：送到了大门东噢
另一个唱：哟哟
一个再唱：偏赶上这个老天爷，下雨又......你别光哟哟呀，你倒是唱两句啊。
另一个唱：呦呦
这个急了：喂，我们是机枪啊，你一次两发这叫卡壳啊！你是不是坏了？
另一个答：那么......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晾肉香肠儿什锦苏盘熏鸡白肚儿清蒸八宝猪江米酿鸭子罐儿野鸡罐儿鹌鹑卤什锦卤子鹅山鸡兔脯菜蟒银鱼清蒸哈什蚂烩鸭丝烩鸭腰烩鸭条，清拌
这个正听着呢，“清拌鸭丝”四个词刚出来一半后面就没了，连忙问：清拌什么？
另一个不回答。
说话呀？怎么又不说话了？
噢，我刚才在换子弹，你知道的，我们一次最多只能打97发，多了不行。清拌鸭丝黄心管儿焖白鳝焖黄鳝——
啪！
焖黄鳝打穿了三号车的装甲钢板发动机罩，三发7.62毫米钢芯穿甲弹恶狠狠地捅进了发动机最柔弱的地方。发动机痛呼一声，连续喷出好多火花，然后长出一口油气混合物，机油像喷泉一样无法自拔地往外冒。
几个三冲程气缸无力地挣扎了一番，最后摩擦了几下，最终没有一点力气了。机油一滴都不剩了。
“啊，这回真是......”
周颖叹了口气。她都拿到弹夹了，可外面火力太猛不敢开门去换子弹。尤其是田雨欣两支枪交替射击，火力几乎没有间断。
现在她是彻底做不了什么了。操作台上油料表快速下滑，看来油路被打断了。机油喷的三尺高，她隔着装甲板都看见了。
失去了发动机的驾驶员，和没有了叉烧鸡蛋和米饭的洋葱有什么区别？虽然黯然销魂饭没了洋葱就不那么让人感动但依然不失为一份炒饭，可没有鸡蛋、叉烧和米饭的洋葱只是一个洋葱而已。
“哈，发动机被破坏了！”马亦涵很激动，“就算还没有击毁，但敌车已经无法行动了！”
程梓鸢摇摇头，拍了拍马亦涵的肩膀。
“程学姐怎么了？”
程梓鸢不能说话，但是可以行动。她又敲了敲后面的装甲板提醒田雨欣注意，然后挂倒挡踩下踏板。一号车朝着低处退去。
“哎，学姐你为什么要后退？现在不是应该......”马亦涵不解问道。只是她还没说完，一号车的乘员们就听到了和二号车所经历过的一样的声音：
咻！
一发炮弹从车顶上飞过。这次甚至不是飞过去，而是从右前方击中了车顶，斜着一把车顶犁出了一道沟，把左侧的机枪掀翻到地上去了。
“呀！”马亦涵和田雨欣都吓了一跳。马亦涵抬头一看，发现车顶缺少了一部分，能透过碳素涂层看到蓝天白云。
“呼！”马亦涵拍拍胸口，“还是学姐有经验啊！如果不是学姐反应过来的话，刚才这一发应该已经直接命中驾驶室了吧？”
程梓鸢一脸淡定。
在《坦克世界闪击战》里面，利用地形落差正面伸缩躲开炮弹属于基本操作。
基操勿六，不用欢呼，我会害羞的。真的。对对，这样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就可以了，不需要太直接，我喜欢含蓄一点。我脸皮很薄的。
快速换挡，重新开上去。田雨欣使用剩下的一支机枪继续射击。
然而还没等子弹再一次击穿什么，发动机冒出来的火花就点着了漏出来的汽油。火焰在油里燃烧，顺着油路一路向油箱烧过去。
不久听到啪唧一下，一面白旗弹出来。
“啊，失败了！”秦岭把手上的炮弹一丢，“到底还是没来得及......”
“不要这样嘛小岭。”袁芮琀摸了摸秦岭的头，“小岭已经做的很好了呀！第一次参加比赛就击毁了一个对手，就连专业比赛里的炮手都很少有做到过这一点的呢。”
程梓鸢透过视窗看着这一幕，心想你是不是至少应该先下车。
火很快就灭了。车里安装了自动灭火装置，就和无处不在的珐兰溪国旗、打不穿的碳素涂层一样属于黑科技，可以瞬间灭火。这也是同一家公司，也就是邓琛的父亲经营的公司安装的。当车辆火势大到无法控制的时候，这种自动灭火装置就会启动把火灭掉，同时判定车辆已经被烧毁，弹出白旗。
“啊，好厉害呢。”袁芮琀从车斗上下来，走到一号车前。“非常棒，第一次作战就取得胜利，通过突然袭击把我打得措手不及......看来我们人虽然不多，却有不少人在战车道方面很有天赋呢！这样下去，拿到市里比赛的第一名一定是可以的吧！”
程梓鸢点点头。马亦涵在这次战斗中表现出来的指挥能力超过他的想象，他还以为马亦涵会从头到尾像没头苍蝇一样乱转的，有这样的表现确实出乎意料。还有三号车的炮手秦岭，刚才她向二号车开炮自己是听到的，三炮之后自己就收到了裁判判定二号车被击毁的消息。
李云龙老爷的御用炮手柱子都需要一炮来定位呢，可见秦岭确实是有天赋的。
这样下去......还真的说不定能在市级比赛里面崭露头角呢。
............
肖奈何借来了汽车设的拖车，三号车全车起火算是彻底击毁，需要拖车搬运。二号车的底盘被打穿了，但是可以推动。程梓鸢驾驶的一号车虽然受伤但行动没问题，于是利用尾钩和炮兵环连接了二号车，把二号车拖了回来。
“今天的训练就是这么多。”袁芮琀看着在老车库广场上集合的大家，“三辆车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我们已经拜托机械社同学维修了，明天还是可以使用的。那么接下来，我们来做一件......比刚才的友谊赛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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