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独角麒麟镂刻于方天画戟的刃部,将戟刃衬托得锋锐无比。此乃飞仙门上代掌门羽龙子的本命神兵,神戟麟振!
傅想容将麟振横架于李秀人脖颈,秀眉怒挑,玉唇轻启,道:“秀人小师弟,这次终于被我抓到现行了罢,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想交代的?”
飞仙门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傅想容和李秀人斗智斗勇了三年,俱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链,让他一次次逃脱法网。
掌门师姐越想越气,顺手就拍烂了能够引起神州修士哄抢的法宝胚子,灵机一动在残琴上留下神念,来了个钓鱼执法、引蛇出洞。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李秀人也不再做无谓的辩驳,悲呛道:“好厉害,不愧是掌门师姐,我李秀人甘拜下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宛若慷慨就义的烈士一般扭过头去,那叫一个视死如归,脖颈处的肌肤被划出一道血痕。
傅想容下意识将方天画戟往后撤了几分,银牙怒咬,这混蛋小子一副混不吝的认罪模样,反倒是让她无从下手。
飞仙门缺这几只仙鹤灵鹿么?不缺,李秀人三年来盗的灵兽加一起,都抵不过傅想容闺房中的一件装饰品,法宝胚子几十年都没摸过,说拍碎就拍碎。
傅想容只是想治一治这顽皮的小师弟,至少要赢下一局。如今看来,自己是又输了。
李秀人是师叔羽涯子钦定的关门弟子,古往今来第二修仙奇才,又知道他喜动不喜静,平日里多有爱护包庇。
“你是我的小师弟,师姐怎么会剐了你呢?”傅想容冷笑道,取出一枚令牌丢给李秀人。
“山下清河郡的郡守遇到了一些麻烦,去帮他一把,解决完之前不准回山。”
不是闹腾,不是喜动不喜静么,那就打发你下山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这个麻烦就算是自己来解决,动用玄门妙术也要花费一番功夫。
“可以,清河郡郡守在哪?”李秀人应下,能够免受责罚自然是极好的。
傅想容收起神戟,说道:“在山脚门前候着呢。”
神州妖魔仙佛皇道并且,飞仙门地处赵国燕南道清河郡,按赵国法律规定,需要接受清河郡郡守的管辖。
飞仙门乃是神州最顶级的宗门,傅想容能和赵国君皇平辈论交,羽涯子更是曾和赵国老祖宗交手不分胜负。
一个清河郡郡守,又哪来的胆子敢号令飞仙门?
自赵国建国以来,就曾和飞仙门约法三章,清河郡政令事无巨细皆要请示飞仙门。
傅想容扔给他的令牌,是飞仙门天下行走弟子令,五十年前由大师兄林意执掌,三十年前交给了二师兄柯杰,如今终于轮到了自己。
李秀人接过令牌正要下山,便被羽涯子喝住:“等一下,捎带上你渲宸师侄,让他学学你的处事方法。”
渲宸师侄姓肖,是二师兄的真传弟子,年纪比李秀人还要大上几岁。
为人敦厚老实,被当做下一代飞仙门大管家来培养,目前在看守灵兽园。
“得嘞!”顺手又片下一条鹤肉,李秀人转道灵兽园,轻车熟路。
傅想容收起掌门架子,颓唐得坐在烤架旁,轻叹道:“终于能够清净几天了。”
飞仙门真传弟子,个个都是奇葩。最温柔的大师兄林意,叛入魔门;老二柯杰,是闻名神州的浪子,处处留情。
老三李秀人,又是一狼行狗脾大魔性子,去塟莽魔教会被钦定为魔主接班人那种。
我这个掌门,是真的很心累。
“几天?”羽涯子嗤笑一声,拨弄一下篝火,说道:“你想多了,不出三个时辰,他就能回山。”
……
兜兜转转,李秀人来到灵兽园,旋转跳跃我闭着眼,避开护园阵法摸进去,没有人比我更懂灵兽园。
故地重游感慨万千,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两个时辰前。
园林中仙鹤飞舞,灵鹿嬉戏,更有其他仙家小兽在古木仙草中穿行,曲径通幽。
这群仙兽见是李秀人走来,一个个便彷如见了煞星,避之唯恐不及。
这头太肥,这头又太瘦,这头倒是刚刚好。李秀人一双贼眼四处打量,职业习惯条件反射。
恍惚间,一道人影“倏地”从一株古木后飞出,扑倒在地抱住李秀人大腿,涕泪横流:“小师叔,我求你放过我吧!山下赵国的畜牧司还讲究个可循环发展呢。
你这刚来一趟又来一趟,一下子丢了两头鹤,掌门师伯怪罪下来,我肯定要兜着走了!”
正是两个时辰前被拍了闷砖的渲宸师侄,刚刚醒转,如今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
李秀人敲闷砖很有一手,只要砖的质量过硬,他自信能够敲晕高自己三个境界的人。
“起来。”李秀人轻踢肖渲宸,撇撇嫌弃道:“你师叔我要去山下处理一些事情,师父说让你跟着我学习学习。”
一个完善的宗门,打手管家都要有,二师兄柯杰资质绝佳,李秀人更是古往今来第二修仙奇才,都是被当做山门扛鼎,也就是打手来培养,掌门师姐则是管家兼职打手。
诸多神州宗门掀起了改革狂潮,效仿皇道帝国的军政分离,飞仙门自不能落后,肖渲宸就是被当做傅想容接班人培养的。
“哦。”肖渲宸用袖子擦擦李秀人腿上的涕泪,他知道小师叔素来爱干净,起身后还是警惕万分,生怕小师叔又给他一砖。
李秀人转身便走,肖渲宸赶紧跟上,亦步亦趋,紧盯着小师叔的背影,警惕他突然杀一个回马枪。
兜兜转转,在外门弟子倾慕的目光中,两人来到前脚下,清河郡郡守已经在候客厅等候多时。
屁股只有半边坐在椅子上,茶水点滴未动,郡守心里也苦,没有人愿意在做一方父母官时,头顶上还有一尊亲祖宗。
见两人走入厅中,郡守急忙忙起身,行礼道:“在下清河郡郡守李良,见过……见过……”
李良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了,肖渲宸他熟,飞仙门14代真传弟子,地位尊崇,以往都是同他谈论政令。
但李秀人来势汹汹,明显就是主事人,地位等同一方太守的肖渲宸,只能鹌鹑一般跟在他身后。
“飞仙门13代真传弟子,李秀人。”
就在李良猜测时,李秀人报上自己的命号,让他咋舌万分。
第十三代,那不就是和飞仙门掌门同辈么?众所周知,飞仙门这种顶级宗门的掌门,地位等同赵国君皇。类比一下,李秀人至少也是个亲王。
“见过上峰。”李良头又低了几分,这可是尊大神。
李秀人不耐烦地摆摆手道:“行了行了,到底有什么事情,说罢。”
李良这才作罢,整理思绪,将个中原委细细道来。按照规矩,他这个郡守要每月向飞仙门汇报一次政务,有要事发生时,还需要紧急报备。
这次就是要事。
黑衣卫那里有三个人同时来自首,其一摸了女人屁股,其二是是郡内有名的盗匪,其三是则是灭人满门的凶手。
三人俱有修为在身,又提前相互串通混淆灰白,配合得天衣无缝。
本应受到不同的刑罚,但如今连谁犯了什么过错都不清楚,自然就无法定罪。
“有点意思,是在躲避什么仇家么?”李秀人轻笑,分析道。
提前串通同时自首又混淆黑白,明显是想混进清河郡监狱。
“不清楚。但是我们调查过,这三人自首的案件确有其事,黑衣卫的宗卷上都有记载。”
李良小心翼翼侍奉一旁,在清河郡,飞仙门才是真正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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