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若若一旁有些气急,两个人又说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现在她已经可以确认薛宇的确是他哥的好朋友了,光是这说话的语气就已经可以看出来了。
“吁~”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滕子京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公子,此处无人,可以下车了。”
“范闲,你搞什么啊?”范思哲疑惑道。
“待会儿把车直接回府,别让别人知道我离开了。”
“你要去哪儿?”
“你要是再问我的书就不给你卖了。”
“行吧行吧!”
看到范思哲答应范闲这才点了点头,对着薛宇道:“我要外出办点事儿,你先陪他们先回去,晚上我们再好好聊聊。”
“行,注意安全。”
“若若,你帮我招待薛兄,我很快就回来。”
“嗯,哥你去吧,我肯定会招待好薛公子的。”范若若笑脸盈盈的说道。
范闲离开之后很快马车又再次启动,硕大的马车中就留下薛宇、范若若和范思哲三人,没有范闲在其中调剂时间气氛甚是有些尴尬。
“薛公子不知你是何方人士?又是如何认识我哥的?”范若若好奇道。
“商丘人士,一个小地方估计你也没听过,我跟你哥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比认识你还早,一直都是书信来往,你没见过我也正常,此次前往京都也是专门来看看他的。”薛宇笑着说道。
“那你可知你来见我哥并不是什么好事。”
“哦?鉴查院?”
“对,鉴查院监察百官、巡视天下,乃是天子爪牙,你杀了言冰云,此人乃是鉴查院提司之子,就算理由正当也是恶了鉴查院,言若海不会放过你的,这个时候跑过来见我哥只会给我哥惹麻烦。”范若若毫不留情的说道。
“哈哈,不愧是范闲的妹妹,典型的哥控,事事都为你哥着想,不过有些地方你就说错了。”
“是吗?”
“我是为了找你哥才遇到这些麻烦的,不过也无所谓,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首先我并不怕鉴查院,你哥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甚至连你哥都不知道我的实力,鉴查院奈何不了我。”
“切,你以为你是四顾剑啊!吹牛。”范思哲不屑的说道。
范若若对薛宇也是看轻了几分,只当薛宇是一个狂人而已。
鉴查院是整个南庆最强力的机构,院长陈萍萍更是被誉为黑夜之王,不要说南庆的那些官员了就是北齐也是极为惧怕。
薛宇笑而不语,自己虽然不是大宗师但却有能力杀大宗师。
“其次,你对你哥不了解,我的这些麻烦对于你哥来说根本就不是事儿,放心吧!我跟范闲是朋友,不会让他有麻烦的。”薛宇笑着说道。
“再说吧!”
哐~
范思哲整个人直接栽到地上,脑袋更是撞在马车的车厢之上,捂着脑袋怒声吼道:“滕子京,你是怎么驾车的?”
范若若皱了皱眉道:“现在还没到家吧?”
滕子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堵着了。”
“那就退过去,让对面先走。”
“范小姐,请稍等。”一个靓丽的女声从对面传来。
范若若拨开窗帘轻轻观看,随后脸色一变:“麻烦了,是叶家的马车。”
“是不是每年过年都给你送两大箱金银珠宝的那个?”
“不是她,是京都守备叶家的大小姐叶灵儿。”范若若道。
“那你就把他打发了呗!”
范若若皱了皱眉:“叶灵儿姑且不论,我觉得还有别人同行。”
薛宇开口道:“不用你觉得,马车里的确还有其他人,听呼吸很明显比较虚弱,呼吸急促无力,此人定然患有肺疾,能够跟叶灵儿同坐一辆马车身体还有毛病的我估计就只有一个人了。”
“林婉儿,一定是林婉儿,叶灵儿和林婉儿关系极为要好,也只有他们两个才会经常待在一起。”
范思哲一脸不信的看着薛宇道:“假的吧,这都能听出来,我不信。”
马车外又传来叶灵儿的声音道:“范小姐,听闻你家澹州的那位公子近日已经回京,不知可在车上?”
范若若也探出头笑着说道:“不知叶小姐找我家兄长何事?”
叶灵儿对着马车拱手道:“林家郡主烦请范少爷一见。”
这一声高喊直接把范若若两人吓了一跳,范思哲小声的问道:“坏了,姐,怎么办啊?范闲不在,还不让我们跟其他人说。”
范若若也是满脸的焦急,自家哥哥好不容易给自己安排了一项任务,要是完不成就实在是太对不起他了。
薛宇虚空按压了一下,道:“交给我来处理。”
伸手抚摸了一下脖子,随后直接开口大声说道:“范闲拜见郡主,群主万安。”
一旁的范思哲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薛宇口中发出的声音赫然跟范闲一模一样。
薛宇对着两人挑了挑眉。
叶灵儿皱了皱眉,脸色明显有些不爽道:“范公子连人都不愿意出来一下吗?”
“叶姑娘勿怪,我近日才从澹州返回,理应亲自去林府拜访,只因凡事缠身未得及时,且刚刚饮了酒怕冲撞了郡主,不得礼数,不如今日措开,待我明日亲自去林府拜访。”薛宇道。
叶灵儿虽然有些不爽,这个理由的确是很充分,林婉儿因为身体的原因不能下车吹风,‘范闲’又说自己喝了酒,跑到马车里见郡主的确是有些不合理数。
林婉儿柔弱的声音也从马车中传来道:“既然如此那就罢了,灵儿,我们走吧!”
“嗯。”
不何时马车就错开走远。
范若若也松了一口气,道谢道:“多谢薛公子相助。”
“小事而已。”
范思哲一脸兴奋的询问道:“薛宇,你是怎么做到的?就是……跟范闲说话一模一样,太厉害了,而且你还真的听到对面马车中有人。”
“一些小技巧而已,武功练到一定程度就可以做到,听声音的话这位郡主定然是一个温婉之人,范闲有福了。”薛宇道。
范若若也点了点头道:“这位郡主除了身体不好之外不管是性格还是容貌在这京都之中都是上上之能,可以配上我哥,不过现在我哥一直在找他的鸡腿姑娘,对于这位郡主可能不是很喜欢。”
“鸡腿姑娘?”
“就是我哥刚来京都时在神庙中遇到的一名女子,也没问人家叫什么名字,只因为那女子正在偷吃鸡腿所以就叫她鸡腿姑娘,从进入京都就一直在打听。”范若若道。
薛宇心中暗笑,对于范闲的骚操作也懒得理会,所谓的鸡腿姑娘不就是他目前的未婚妻吗。
说话间马车愿意来到范府门口。
范闲父亲范健乃是南庆户部尚书、司南伯,从小跟庆帝一起长大,更是掌管南庆的财政大权,位高权重。
“在下薛宇,见过夫人。”薛宇对着柳如玉拱手行礼道。
范若若也在一旁介绍:“娘,这个是大哥的朋友薛宇公子。”
“范闲的朋友啊!我知道了。”柳如玉看了薛宇一眼说完便转身离开。
范若若略带歉意的说道:“抱歉薛公子,我娘可能有些事情要做。”
薛宇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明白,因为范闲嘛!懂!”
你又懂什么?
柳如玉是范健的正妻,范闲名义的继母,对于范闲这个可能会威胁到他儿子未来地位和继承权的私生子当然不待见了,爱屋及乌,恨屋也及屋,因此对于薛宇不喜欢也正常。
不过透过原剧情薛宇还是比较喜欢这个柳如玉的,此人性格很好,也没什么阴沉心思,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范思哲,最主要的是也就是耍一些小手段,外表看起来很是精明其实就是一个憨憨的角色。
“司南伯可在府中?在下去拜见一番。”
“我爹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户部办公,晚上才会回来。”
“那好吧,带我去范闲的住所吧,我在那里等他。”
“请给我来。”
“谢谢。”
将薛宇安顿好之后范若若就离开了,独留下薛宇和滕子京两人。
滕子京不许说话,站在小院中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至于薛宇转了一圈之后目光很快就停留在一个硕大的箱子上。
箱子是由一种很特殊的金属打造而成,最主要的是它的锁芯,跟目前所流行的锁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形式,因此除非是配套的钥匙,不然再高明的锁匠也打不开,毕竟发展的文化不一样。
简单的来说这个金属盒还有锁都是用现代技术打造以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打开。
薛宇伸手轻轻一抹,只听得咔嚓一声,箱子直接蹦开。
开锁神通之下就没有打不开的锁。
薛宇也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再次关上,本来没经过人家主人允许开锁就已经很不对了,再说里面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东西。
一把巴特雷和一封信而已。
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吃着丫鬟们送上来的糕点,手中拿着一本古籍饶有兴起的观看。
这方世界是核战后的世界,虽然与地球文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同样也发展出了自己的脉络,自己的文明。
要知道薛宇所穿梭的这么多世界中基本每一个都是以地球文明为背景的,唯有这方世界就像是主河道的分支支流,不理会这方世界的剧情光是那浩瀚如烟的古籍都让薛宇望乎所以。
新的文明也代表着新的知识、新的智慧。
萧伯纳曾说过:如果你有一种思想,我有一种思想,彼此交换,我们每个人就有了两种思想,甚至多于两种思想。www.
比如薛宇手中的这本《鹿子训》,有些类似于论语,是一个名为鹿子的大儒所写,一字一句之间都蕴含着哲理,让人读之心生惊喜。
心是一颗明珠。以物欲障蔽之,犹明珠而混以泥沙,其洗涤犹易;以情识衬贴之,犹明珠而饰以银黄,其洗涤最难。故学者不患垢病,而患洁病之难治;不畏事障,而畏理障之难除。
意思是说人心就像是一颗明珠,容易被物欲蒙蔽,物欲容易被洗涤,而情事最是难以清除。
还有这句。
士君子之涉世,於人不可轻为喜怒,喜怒轻,则心腹肝胆皆为人所窥;于物不可重为爱憎,爱憎重,则意气精神悉为物所制。
意思是说一生行事不可轻易露出喜怒,不然容易被人所窥探,更不能太过于对物质重视,不然容易被牵引。
“好书,哈哈,当浮人生一大白。”薛宇读到开心处更是哈哈大笑,兴奋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就像是在喝酒一样。
“呦,没想到你还是一个读书种子,要不要留下来考个状元?”范闲一脸笑容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薛宇合上书郑重的将其放在一旁,道:“书是人类文明的阶梯,地球有自己的文明,这方世界也发展出了他们文明的光辉,没事多看看书,有好处,你的事情办完了?”
范闲一屁股坐在薛宇的旁边,没有丝毫平实的礼仪,就像是跟朋友闲聊一样,端起茶杯一口饮尽道:“办完了,就是去了一趟鉴查院,了解了一些事情而已。”
“哦!”
“你就不问问我去了解什么?”
“早说就说。”
“切,没意思,我现在终于知道我娘为什么死了。”范闲道。
还不是因为理想太过于广大,薛宇心中暗自吐槽。
不过依旧装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道:“我也想知道咱们这位前辈出了什么事儿,发现了什么?”
“我娘当年不仅创建了叶氏商行,鉴查院也是我能建立的,鉴查院院子中有一块石碑,听我师父说是我娘当年留下来的,说是建立鉴查院的初衷,我今天去看了,就一段话:
我希望庆国之法,为生民而立,不因高贵容忍,不因贫穷剥夺,无不白之冤,无强加之罪,遵法如仗剑,破魍魉迷崇,不求神明;我希望庆国之民,有真理可循,知礼义,守仁心,不以钱财论成败,不因权势而屈从,同情弱小,痛恨不平,危难时坚心志,无人处常自省;我希望这世间,再无压迫束缚,凡生于世,都能有活着的权利,有自由的权利,亦有幸福的权利;愿终有一日,人人生来平等,再无贵贱之分,守护生命,追求光明,此为我心所愿,虽万千曲折,不畏前行,生而平等,人人如龙。”
说到这里范闲眼神中露出敬佩的神色,同时也惋惜道:“可惜石碑上都是土,想必应该没有人看吧!”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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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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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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