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战事平定,云南王世子刚成年就开始要收拢权力,不就是怕这位世子真的接手云南王的势力吗?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当年林帅的事情先不说,光这一件事情就让一些人产生了兔死狐悲之感。
蒙挚不再说话,他当年在赤焰军中待过一年,虽然最后离开,但对于赤焰军、对于林帅、对于祁王的了解让他这么多年坚信当年的事情必有蹊跷,赤焰军不可能反叛。
“不管如何只要你吩咐我一定会为你做成,小殊,此时京都风诡云谲,不是你该来的时候啊!”蒙挚劝解道。
“我已经等了12年,不能再等了,我怕,我怕过一些时间梅岭的冤魂就会被忘记,所以我一定要来,即便是身死也要跟他们死在一块。”
蒙挚怜惜的看着薛宇,没办法,宗师级的演技就是这么可怕。
“你打算如何做?要对皇上出手吗?我愿意帮你。”蒙挚双目直视薛宇道。
薛宇洒然一笑,摇了摇头道:“如果真的对皇上出手的话那我赤焰军不就成真的叛逆了吗?”
蒙挚心中也悄然松了一口气,道:“你如何报仇?”
“一是将当年那些构陷赤焰军的奸臣绳之于法,二是为了夺嫡,太子与六皇子斗得水深火热,但如果是另外一位皇子夺取皇位呢?”薛宇笑着说道。
“嗯?”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时间不早了,蒙还是早些回去吧,不要引得他人注意。”
蒙挚叹息一声也点了点头,安慰一番薛宇之后便起身策马离开了。
薛宇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看着蒙挚喃喃自语道:“天地君亲师,即便是蒙挚再愿意帮我,在涉及到造反一事上还是有些迟疑,不着急,不着急。”
薛宇没有天地君亲师的理念,没有什么君为臣纲的想法,也不会像原著中那样仅仅只是让萧选低头认错。
对不起要是有用的话还要法律干什么?
薛宇更加欣赏的是公羊学派的大复仇论,君视臣为草芥,臣视君为仇寇。
先祖之仇,九世可报。灭国之耻,纪国何如!
九世犹可以复仇乎?虽百世可也。
既然你不是一个好国君,为了自己的权利而杀害当年助自己登上王位,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臣子,那么作为臣子儿子别怪我举起屠刀干掉你。
挥手将眼前的这些茶具收入随身空间,薛宇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这山间之上。
梅长苏计划持续了整整12年,虽然很完善但对于薛宇来说仅仅只能是作为参考,因为薛宇的想法与他截然不同,不过很多地方的确是可以用。
薛宇在随后的几日故意让飞流泄露行踪,将自己是麒麟才子梅长苏的身份泄露出去,一时间引得太子和誉王的关注。
而后宫中的那些娘娘,尤其是太子和誉王跟母亲也开始发力,各种理由前往宁国公府只为与薛宇见面,进而进行拉拢
就比如今日,迎凤楼武试开始,而薛宇也同时收到了太子和誉王的请帖。
萧景睿一脸歉意的跪坐在薛宇面前拱手道歉道:“苏兄,此时都是景睿的错,致使苏兄泄露了身份。”
说来也好笑,不知道到底是谢玉故意还是无意。
宁国公谢玉是太子麾下的人,很多暗中见不得光明的事儿都是谢玉帮他做的。
而谢玉的儿子谢弼却是誉王的人。
薛宇故意暴露身份,然后太子和誉王同时就知道了薛宇这个梅长苏就藏在宁国公府。
父子两人政见不和,一个效忠太子一个效忠誉王,当然也有可能是两头下注,毕竟不管是谁夺得了王位他们谢家都不会吃亏,三国时期那些世家就是这么干的。
就比如诸葛亮三兄弟,这三兄弟分别是弟弟诸葛亮、哥哥诸葛瑾以及从弟诸葛诞。三人虽同出一氏,却分投三国:其中诸葛亮被刘备重用,为蜀汉丞相,诸葛瑾报效东吴,被孙权信任重用,为东吴大将军;诸葛诞投奔了曹丕,拜曹魏大将军。
两头下注,不管是谁赢了最后谢家都不会吃亏。
薛宇挥了挥手道:“无妨。”
“不,不一样,苏兄是被我邀请而来前往金陵来养病的,此次却卷入朝堂夺嫡之中,遍观史书哪一次夺嫡不是腥风血雨,但凡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萧景睿一脸的歉意与懊悔。
薛宇这个时候也有些尴尬,更多的是为梅长苏的心脏而尴尬,眼前的这位萧景睿简直就是难得的白莲花,这不是讽刺,京都之中一堆的魑魅魍魉,心就没有一个是白的,而萧景睿却能够在这淤泥之中长出而没有受到污染,实在是太难得了。
“景睿你也不必后悔,我此次随你前来京城其实也有利用你的意思,在江左之时太子还有御王都派人去寻过我,我只是江湖一个散人,虽然执掌江左盟但面对朝廷这个庞然大物只能瑟瑟发抖,不管我选择谁都会得罪另一方,此次随你前来京都也是为了避难。”薛宇道。
一旁的言豫津却是满脸惊讶道:“不对吧苏兄,避难哪有往人家怀里跑的,你应该跑得更远才对。”
“跑?能往哪跑?天下之大又何处是我梅长苏的藏身之地,真以为玄镜司的人是吃素的,京都此时混乱不堪但有句话叫做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薛宇苦笑道。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灯下黑?苏兄果然是大才。”萧景睿敬佩道。
薛宇笑着说道:“景睿不怪我就好,所以即便是泄露身份也在理所当然之中,没事的,只是在担心我明天就陪我一起去迎凤楼吧!”
“这个可以,这个可以,明天我也去,我跟你们一块儿。”言豫津兴奋的说道。
“好。”
第二日快到中午之时三人才坐马车慢慢朝着迎凤楼赶去,主要是去早了各种磕头行礼三人也都不喜欢,还不如最后再去。
当三人到达时迎凤楼早已热闹非凡,整个迎凤楼都被改造过,中央部位的花草桌椅全部被清除建立了一个大大的比武擂台,而那些达官贵人则是坐在二楼进行观看。顶点小说
谷</span>随着薛宇的到来很多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不过又很快便收敛了过去,继续观看擂台上的比赛,不过同样也有几道目光极为火热的停留在薛宇身上。
薛宇也不在意,跟着萧景睿二人来到早已预定好的位置跪坐。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身穿华服之人便朝着三人走来。
其中一人看起来30多岁,嘴上还留着小胡子,一身暗红色的衣装,看起来充满了贵气,但是从行走以及神色上看却给人一种不稳重之感。
另外一人身材高大威武,年龄相对年轻一些,行走之间龙行虎步,其他的光凭这个卖相就给人一种王者气度。
两人身上的衣物都绣有蟒纹,一看便是皇家之人。
薛宇在打量的二人,而这二人同样也在打量着薛宇。
薛宇三人赶紧起身,萧景睿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誉王殿下。”
太子萧景宣脸上满是笑容,声音柔和道:“景睿啊!你在招待贵客吗?怎么不给本宫引荐一下?”
萧景睿也是一脸的苦笑,自从薛宇的身份暴露之后太子、誉王以及皇宫的那些贵人们都在想尽各种办法来见,很明显太子和誉王来这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次当着太子与誉王的面萧景睿自然也不敢再拒绝,赶紧侧开一个身位将薛宇露出来说道:“来介绍一下,这位是……”
“还需要引荐吗?想必这位就是苏先生了吧!”誉王上前一步说道。
“……是。”
“果然是风采清雅,江左十四州能够多年安康民生平稳,全是多亏了贵盟匡住地方,本王一直想要禀报圣上给贵盟予以嘉奖,只恐怕贵盟心志清高不屑于俗誉,故而未敢擅动。”
薛宇也是微微轻笑,既不显得猖狂又不显得没礼数,道:“在下苏哲随友入京,与江左盟并无关系,只怕是誉王殿下误会了。”
誉王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明显眼前之人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啊!自己这么突兀的点出来的确是有些不地道。
一旁的太子却是满脸的笑容,大声的说道:“此言极是,苏先生就是苏先生,哈哈,扯那么多干嘛!听说先生体弱大家就不要站着了,苏先生,请坐。”
众人点了点头,由之前的跪坐朝栏杆朝外变成了侧向,擂台下的比武这个时候早已吸引不了几人的注意了。
作为东宫太子,众人之中他的身份最为高贵,首先开口道:“周先生进京既然是为了休养散心不知道都去了哪些地方?”
话本身就是一个由头,毕竟都是陌生人嘛!
不过薛宇还没开口答话一旁的言豫津兴奋的说道:“好玩的地方差不多都去过了,螺市街、清乐坊、上虚市,还有哪儿来着?”
一连说出了几个地名丝毫没有看到太子脸色的发黑,本身是想跟薛宇拉近关系的你在旁边答什么话,看到言豫津还想再说什么,太子有些不满道:“这些都是你喜欢去的地方,苏先生情趣高雅,怎么会去这些低俗喧闹的地方呢!”
说完又转变笑容,道:“苏先生,金陵美景当属郊外,只可惜大多被圈进了皇家园林之中,若是苏先生感兴趣的话,不妨收下这块令牌,以后通行上就很方便了。”
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黄玉雕刻的令牌递了过去。
只能说言豫津不愧是捧哏儿,能力还很棒,看到那枚令牌之后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可是加盖过大宝玺印的玉牌啊!太子殿下好大的手笔啊!”
这一刻太子对言豫津又充满了好感,哈哈。
薛宇也不客气,伸手接过道:“也好,以后我家护卫出入就方便了,多谢太子殿下。”
看到薛宇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太子自然是喜笑颜开,一旁的誉王也不甘示弱道:“对了,听说苏先生曾在魏崇老先生谈下听讲,我这里正好收藏了几本老先生的手稿,不知道先生是否……”
薛宇脸上也故意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开口问道:“是哪几本?有不疑策论吗?”
“有,有有有,就在本王的藏书楼里,先生如果感兴趣尽管到府中来,绝对没有人敢拦先生的大驾。”誉王兴奋的说道。
太子脸色又不好了,拆台道:“景桓,未免太过于小气了吧!不过就是几本书稿罢了,苏先生既然喜欢那就送给苏先生,还让苏先生到你的府上去,你若是真舍不得的话这本书值几个钱啊?你随便开个价本宫把它买下来送给苏先生。”
“皇兄说笑了,我是担心苏先生不收,要是先生肯笑纳我自然当即奉上。”誉王道。
这个时候就算是跳脱的言豫津也看出来不对了,太子与誉王两人可谓是针尖对麦芒针锋相对,一句我一句其中暗藏杀机,不知为何这个时候就只想赶紧离开。
薛宇依旧泰然自若,轻声道:“既然是殿下珍藏苏某怎敢横刀夺爱。”
“哪里哪里,以先生如今的才名如果黎老先生在世必定视你为他的第一得意弟子,这几本手稿归于先生之手那才真是再恰当不过。”
说到这里话音一转,无意无意的朝着太子撇去道:“不过这几本手稿在敬重老先生人眼里面那可都是无价之宝,皇兄刚刚说的出个价之类的话,恐怕是有辱老先生的遗泽。”
太子脸色一黑,下意识的朝着薛宇看了一眼,唯恐担心薛宇生气,道:“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跟皇兄说话,简直太放肆了。”
如此薛宇也只是将头扭向楼下的擂台,丝毫没有出言说什么,给人一种文人特有的清高之感,也是如此清高才让二人更加的坚信想要将薛宇收为麾下。
远处一个太监快步走来,跪在地上说道:“太皇太后有旨,唤言公子几位公子进皇宫。”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赶紧起身。
薛宇也开口道:“如此那么苏某也就先回去了。”
“不用,苏公子不如在赔本宫聊聊天,本宫……”
“启禀太子,几位娘娘也在太皇太后寝宫,知晓苏公子也在此处,特吩咐小的让苏公子也一道前往。”太监道。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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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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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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