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16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轰隆一声,又一匹战马倒地不起,马上士卒滚出两丈远,晕晕呼呼的刚爬起来,紧接着飞驰而过的战马踏飞的泥水便溅了他一脸,没有一个同袍会停下来等他,甚至不会多望他一眼。
倒地的士卒叫刘四郎,他抹去脸上的泥水,嘴里骂骂咧咧、嘟嚷个不停,他不是骂飞驰而过的袍泽不理他,而是骂他的坐骑不争气,懊恼之极的他干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草皮上,默默地看着一队队同袍飞驰而过,越去越远。
浓浓的乌云压在四周的山顶上,天地一片阴郁,雨势时大时小,偶尔会停一会儿,刘四郎独自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坐骑,眼看是不行了,不禁十分心痛。
他把马上的干粮有水解了下来,在路边做了一个记号,然后拿着一块油布走到几十丈远的芭蕉树下,把油纸绑好用以挡雨。
身上已经湿透,在马上飞奔时不觉得怎样,一停下来不禁浑身难受。他一下子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先是按杨逸所教,用力擦试自己身体,直到微微发热,再从油布包里取出一套干爽的衣服穿上。
象刘四郎这样因战马累倒、滑倒掉队的已经不下五百人了,大队绝不会因为这些掉队的士卒停下,刘武派了一都人马跟在后面,每个掉队的士卒只能等待后面的“收容队”前来收容。
杨逸只给了刘武十八个时辰,军令如山。十八个时辰完不成任务,斩!
因此哪怕只剩下一个人,刘武也只能毅无反顾的往前冲。贵州到邕州的路程不到三百里,若是在西北荒原,一天时间不难赶到;但在广南这种山多路窄的地形,一天要急进三百里,绝对是艰苦卓绝的任务。
刘武领头。许威殿后。几千骑兵快马加鞭不下鞍,在迷茫的风雨中不停地飞驰,眼看天已近黄昏。一但天黑下来,就不可能这般飞奔了,刘武心中焦急万分。
为了给他争取时间。宾州方面杨逸一定不敢立即使出杀手锏,否则就有可能惊退阮志顺,这种情况下面对七万越军的猛攻,宾州一定会有不小的伤亡。
他望了望天色,对何然宗大声问道:“此乃何处?离邕州还有多远?”
“回将军,此地叫六景,离邕州还有七十里。”何然宗是贵州人,对这边的道路非常熟悉,他的任务就是给刘武这支人马做向导。
还有七十里,现在人困马乏。加上入夜的路黑难走,一夜时间未必能赶七十里啊!
刘武回头对身后的士卒大吼道:“兄弟们,加把劲再赶二十里,大帅在宾州正在用人命给咱们换时间呢,咱们多耽搁须臾。宾州那边就不知要多死多少兄弟,跑,给我跑起来!大帅信任咱们,所以才派咱们执行这样艰巨的任务,兄弟们,大帅说了。只要能按时完成任务,讨交趾首功就是咱们的!快,快啊!”
如刘武所想,宾州城下确实是以人命给他们换时间,数万越军如涛天巨浪卷向宾州城墙,杨逸刚刚看清越军手上的投枪,立即大声疾呼:“快躲到城垛下,快!快躲,敌人要掷投枪,快躲啊!”
许多宋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见杨逸突然狂吼,反而愣愣地向他望来,杨逸冲进望楼,抢过一枝装好弹的燧发枪,朝那些发愣士卒身边就射,呯!枪声响起,接着杨逸大吼不断:“躲到城垛下去,快,敌人的投枪就要来了!快!”
杨逸身边的侍卫也纷纷向那些发愣的士卒奔去,甚至在拳脚加身让他们躲避,那些士卒才悄然大悟,纷纷躲到城垛下,举盾护着头顶。
城下的越军已冲到二十步外,正在做最后的加速,一个个狂奔着,从城上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狰狞的面孔了!
只见他们冲过十步后,纷纷将手上那两三尺长的竹枪狠狠地投出,竹枪腾空而起,发出阵阵的呼呼声,刹时间,,天空被无数的投枪遮住,风雨不透。
杨逸自己刚躲到城垛下,赫然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冼灵蛛正张大嘴巴,看着天空中让人毕生难忘的壮观景象,成千上万的投枪腾空而起时,因为竹枪有手腕那么粗,足以用遮天蔽日来形容,比万箭齐发壮观无数倍…….
杨逸飞冲而出,将冼灵珠拦腰一搂,滚回城垛下,就在此时,无数的投枪越过城垛,如飓风卷来漫天的沙石,噼噼啪啪地打在城头上…..
落地的竹枪不住地弹跳着,杨逸背上被好几根弹起的竹抢撞中,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疼痛。
几个侍卫这才反应过来,开始用盾牌遮住他的身体,盾牌上顿时如雨打芭蕉似的响个不绝。
越军的投枪一波接着一波,不断飞向城头,许多投枪直接钉入城内的空地上,形成了密密麻麻的丛林,地上的积水甚至为之断流。
城头的宋军根本无法起身,哪怕举着盾牌也不行,一支投枪的直接撞击,就能把你的盾牌撞歪,紧接而来的无数投枪就会把你射成刺猬。
谁也没料到阮志顺没了弓箭,会突然想起用投枪攻击,十数万支投枪如暴雨般呼啸不止,几乎将整个城头埋住。
好在敌人使用投枪时,自己也无法登城,宋军总可以缩在城垛下,避开这狂风暴雨般的打击……
冼灵蛛被杨逸压在身下,不知是害怕还是怎么样,酥胸剧烈地起伏着,俏丽的脸上布满了红潮。
杨逸一只手压在她的香臀下,手指都陷进了那深深的臀沟中,虽然隔着裙子,仍用感觉到她那翘臀上传来的温软感觉。
冼灵蛛敏感处被人触及,又岂会不知?一种异样的感觉刹时传遍她的全身。身体很快热得烫人。
杨逸正要抽手,她却先挪了一下香殿,“嘶!”杨逸不禁抽了一口冷气,冼灵蛛这一挪,使杨逸的手背压在一颗尖利的小石子上,疼痛难挡。
他不由得用力一抬,抬起冼灵儿的臀部。然后抽手来看,只见手背上多了一个鲜红的血印……就在这时,轮到冼灵蛛长长地抽了一口冷气。刚才那份旖旎顿时消失无踪。
杨逸突然想笑,因为他已经猜到冼灵蛛倒吸冷气的原因了,一定是自己抽手之后。冼灵蛛的香臀儿压在了那颗尖利的石子上。
“你怎么这样?”冼灵蛛不由得出声讨伐起来。
“那你想我怎么样?继续把手留下在面?”
“你……”冼灵蛛脸上艳红如火。
杨逸真怕她一怒之下赏自己一只毒蜘蛛,可越军的投枪还在不餞地飞上城头,根本没法起身,他卷曲着身体极为难爱,须臾之后实在顶不住,只有压在冼灵蛛身上,她双峰上传来软绵绵的感觉,杨逸只好假作不知,避免俩人尴尬。
整整过去了将近十分钟,越军的竹枪才停歇。杨逸起身一看,城头落下的竹枪叠了好几层,都快把趴在城垛下的人埋住了,城头的宋军躲避还算及时,死亡的不多。但有不少人被弹起的投枪刺伤,虽不致命,却影响继续战斗。
夏军投枪一停,立即又是数千把云楼架到城墙上,一串串的越军沿着梯子奋力往上爬,杨逸抓起一根落城上的投枪。这投枪是刚砍下来的生竹子,入手沉甸甸的,他冲到城墙边,将投枪狠狠地掷下去。
那投枪带着呼啸声没入一个越军的小腹中,鲜血立即狂喷而去,中枪的越军惨嚎一声仰天倒下,双手握着那竹枪不停地抽搐着,眼看是活不成了。
城上的宋军见了立即依样学样,纷纷拾起落满城头的竹枪往下投,一时间形势逆转,轮到城上落下投枪无数,可以说越军投上来多少,宋军就还回他多少。
真个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方才宋军有城垛可供躲避,城下的越军却没有这么幸运了,手上有盾牌的还可以略作遮挡,没有盾牌的会死得非常惨。
这种投枪一支足有一两斤重,用力投出后削尖的一头可以轻易刺入人体,就算只是被砸对,也能把人砸昏。
成千上万的投枪,速度比弓箭齐射还要快许多,再次把城头上的天空遮挡得风雨难透,如黑云般向城下的越军罩去。
城下传来阵阵凄厉的的惨叫声,一个个越军头破血流,哭爹喊娘地抱头鼠窜,许多甚至被洞穿腹部,钉在地上,如竹签上的烤老鼠,一波波的打击之下,越军死伤比先前手雷轰炸时还要惨重。
阮志顺这回可谓是弄巧成拙,越军把无数的投枪掷上城头,虽然能给宋军不小的杀伤,但这些投枪落到了宋军手里,却给越军造成了十倍的伤亡。加上宋军不时扔下一些手雷,以增加声势,城下的场面惨得如九幽炼狱。
阮志顺终于不得不再次鸣金收兵,投枪是坚决不能用了,这根本就是在给送宋军武器。
天色渐渐黑下来,更让阮志顺担心的是雨势慢慢小了,天空虽然还是乌云密布,但天有不测风云,谁知会不会突然来一阵风,把满天乌云吹散呢?真到那时,恐怕大势去矣。
阮志顺无路可退,这一战关系到大越国的生死存亡,只能胜,不能败。
让士卒稍稍用过一些干粮之后,阮志顺再次下令连夜攻城,城上城下燃起了无数的火把,把黑夜照得亮如白昼。
经过一天的努力,阮志顺终于命人打造出了几十部攻城车,此时也一并由越军士卒推着,步步向宾州城墙压去。
除此之外,阮志顺还命人利用夜色掩护堆土上城,丈余高的城墙而已,上万人一夜之间绝对能将土堆平城头,到时就可以几万越军就可以象决堤的洪水冲入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