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辛茂将一脸懵逼地看着手中的纸条,不太明白这是嘛意思。
“此物万万不可泄露出去,便是你们寻到我家三公子,三公子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中年男子就扔下了这么一句交待之后,翻身跃上了马背,打马狂奔而去,留给四位乡贡才俊一个英武的背影。
四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明所以,辛茂将满脸疑惑地摊开了那张纸条,只看了一眼。
不禁发出了一声轻咦,旋及似乎想到了什么,第一时间将纸条折起。
“三位,我们进去再说。”
看到了沉稳的辛茂将如此说,另外三人也按捺住处了内心的好奇心跟随着辛茂将回到了屋中。
在辛茂将的示意下,走在最后的吴乡寿将房门关上,这个时候,辛茂将才将这张纸条摊开来摆放到了案几之上。
只看了两眼,上官仪也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醒过了神来。
“这……嘶……这莫非是……”
任雅相也牙疼般地吸了口凉气,小声地嘀咕道。
“难怪方才程太常让那亲随如此交待,这可万万不能泄露出去。”
“程太常这么做,是不是有些……”上官仪不禁眉头微皱。
将纸条摊开之后,就一直沉吟不语的辛茂将这个时候才缓缓开口道。
“诸位,可还记得之前程太常跟我们在这里说的那番话了?”
“朝中诸公,可是对我等能够名前茅很不舒服,这才会又弄了一个殿试……”
“大家莫要忘记了,我等的出身。”
辛茂将几句话下来,让另外三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朝中诸公不开心,想必指的就是那些诗书传家的世家大族,很不乐意被像自己这样的寒门士子压一头。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他们才会想方设法地要搞殿试。
为的怕就是想要借着殿试的机会,将自己这几个给踩在进士榜单的下面。
“程太常如此待我等,三番两次提醒我等,莫要让陛下失望,这证明,陛下也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希望我等能够在殿试之时,继续名列前茅。”
“我等原本都已经对于仕途无望,而今又有了转机,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必再多议论了。”
“咱们还是好好的考虑,怎么能够在殿试之上,作出好文章,不负程太常的信任,不负陛下的厚望。”
任雅相砸了砸嘴,将那张纸条拿起来看了两眼之后,从旁边拿来了火绒,将纸条点燃,直到烧尽。
四人很有默契地互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抄起了酒杯,然后一口抽干杯中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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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进士榜单终于被张贴了出来,看着那榜单上排在前边的那几个名字。
顿时惹来那些不论是上榜还是落榜的举子们难以置信,哗然连连。
“这,这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贴错了榜单了吧?”一位同样登榜了的举子忍不住高声叫道。
“就是,他们四个不都是那程三郎举荐的吗?程三郎在吏部已经惹恼了长录吏部,居然他举荐的人还能排名榜单前列……”
喧哗声,议论声此起彼伏,而有些认识任雅相、辛茂将等人的举子,便在现在寻找那四个由程处弼举荐的举子。
却一个也没有找到,这越发地让大伙不乐意了。
“还有,你们看,又来人了……”就在这个时候,又看到了有差役捧着一份告示赶来。
这份告示告诉一应举子,为贺大唐皇帝陛下执政十周年,在百官的请求之下,大唐皇帝陛下为了展示自己的爱材纳贤之心。
决定于四月中旬在含元殿举行殿试,大唐皇帝陛下会钦点贞观十年被录取的进士中的前三甲,也就是状元、榜眼、探花。
而那些早已经从世家大族那里知晓了始末的那些上榜进士们,都不出意外地露出了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很快,这些上榜的进士们,反倒比那些落榜的乡贡举子们更早的离开了放榜之地。
而落榜的乡贡举子人,有捶胸顿足,嚎啕大哭,黯然神伤的。
自然也有心太平和,反倒是对于辛茂将等四人居然还能够在程处弼得罪了长孙吏部之后,不但被录取为了进士。
居然还被排在了榜单的最前列,这代表着什么,岂不是说,程处弼在陛下心中的份量,还要比长孙吏部还要重?
当然,大家都只敢猜测,只敢小声地议论,但是,这样的流言,还是很快就在这千多名落榜的乡贡举子之中传播开来,然后开始流入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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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内,李世民的脸色十分难看地坐在案几前,看着那两份摆放在跟前的折子。
折子里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据,正是那些数据,看得李世民心惊肉跳。
只看到长安县的数据,就不忍再看万年县的数据,直接将两份折子都扔回案几上。
仿佛那不仅仅只是一堆数字,而是烫手的山芋一般。
不大会的功夫,显得有些呼吸急促的房玄龄还有马周连袂赶到了甘露殿。
李世民勉强朝着这二位心腹重臣一笑,抬手示意道
“二位卿家,过来坐下吧……”
“陛下急召我等,可是有什么要事?”马周与房玄龄互望了一眼之后,当先开口问道。
“朕这几日,专程派人去收罗了一些数据回来,二位卿家且先瞧瞧……”
李世民轻叹了一口气,将案几上那两份折子都递了过去。
“你们看看吧,这份是长安县收集来的,这一份是万年县收集来的。”
马周下意识地抬手接过陛下递过来的长安县的折子,仔细地打量起了那些数据。
很快,他的脸色也变得难看无比,那些触目心惊的数据实在是让人心惊肉跳。
“臣还真没想到,这仔细一对比下来,居然会如此的血淋淋……”
一旁的房玄龄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看着手中的册子上的数据,半天才涩声道。
“陛下长安城去年一年,因为难产而死亡的十二到十三岁的产妇数量,是十六岁产妇因难产而死亡的十倍。”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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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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