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目光呆滞地看着分坐两旁的任雅相、上官仪、辛茂将和吴乡寿。
听着这四位很有真材实学的科举才俊在跟前狂拍马屁,半天,程处弼这才抬起了手示意这四位先安静一下。
这四人才安静,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处弼兄,小弟我倒觉得,这四位仁兄言之有理,唯有兄台你足堪此评。”www.
程处弼就看到了一脸浪笑的不良皇子李恪这货,四人赶紧起身朝着这位吴王殿下见礼。
看着这帮子家伙,程处弼感觉自己有些要裂开了,没有想到,昨天晚上,由着亲爹他们去捣腾。
居然还会带来这样的后遣症,这几位一到来,就单刀直入地告诉程处弼,他们听闻了程氏大学。
而他们身边,有不少落榜的同学与友人,现如今仍旧有着一颗强烈的求学之心,希望能够找到名师指点。
我们都知道程太常你是那么的牛逼,才华横溢,又博学广闻,还能够写下《三字经》这样的开蒙教材。
所以,我们的那些同学与友人,都很渴望能够拜到你门下,又或者是进入到你开办的程氏大学学习。
毕竟这程氏大学,光教医术,那岂不是太浪费你程太常其他方面的才华和学识?
这帮子家伙都不愧是凭着真本事能够成为科举才俊,更是受到李叔叔嘉许的杰出人材。
不但才思敏捷,这嘴皮子也溜得飞起,直接就把程处弼给说懵逼了。
但是……但是程处弼在冷静下来之后,同样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文言文怕是都达不到七十分的自己。
对于四书五经这一系列文学典籍,连它们的名字和顺序都没记全的程处弼,实在担不起这个责任。
任雅相等人一脸揣揣不安地看着陷入了长考之中的程太常,好半天,程太常这才抬起了头来。
“诸位,你们能够有这样的想法,希望能够让你们那些相熟的友人同学来程氏大学学习。”
“程某自然是十分欢迎,不过有个大问题,没老师,或者说,缺乏教他们四书五经的师长。”
“毕竟程某人虽然擅长诸多学科,可是在这四书五经方面的,的确是弱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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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常你不必这么谦虚。”
“我真不是谦虚……”
“程太常,你如此才学,居然还这么自谦,实在是令我等敬佩。”
“是啊,能够像程太常你这么名显于世,却还如此低调谦虚的朝庭重臣,简直天下罕有。”
程处弼一脸黑线地看着这四个家伙,真特么的也是醉了。
任雅相眼珠子一眼,突然正色言道。
“诸位,咱们不要这么为难程太常,你们想,程太常乃是朝中重臣,既要教授医道,又还有诸多公务要忙。”
“若是让那些人再叨扰程太常,这也着实不妥当。”
“不过,程太常言极程氏大学中缺这一类的师长,这个问题也不是不可以解决。”
“任某不才,愿意向程太常举荐家师……”
“吾师愿意是长安人士,因为早年战乱,不得已到了陇西僻祸。
任某便是借父与吾师之谊,得以拜在吾师门下……”
“此前,任某已经将科举入仕的好消息告之家师,家师亦是十分钦佩程太学之学识人品。
若是程太常愿意,任某愿意出面说服家师。”
程处弼砸了砸嘴,有些犹豫地道。“你们想必也该知晓,你们的同学友人,若真是入了我程氏大学。”
“怕是日后入仕之途,定然不会顺畅。再有,程某刚把国子监的太学还有那位国子司业给怼了。”
“他们成为了我程氏大学的学子,就怕他们自己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
听到了程处弼语气已然松动的回答,四人不由得心中暗喜。
辛茂将朝着程处弼一礼正色道。
“程太常此言差矣,就算是程太常你跟太学和孔让梨不怼,我等寒门庶族,照样入仕艰难。”
听到了孔让梨这个花名,程处弼两眼一亮。
唔……没想到一本正经的辛茂将也是个小机灵鬼,知道讨好自己了都。
“吴某有位兄长,科举将近十载,两次中举,却都因吏部铨选未过。
已然是心灰意冷,在家乡研学,若是程太常不弃,吴某愿举荐我那师兄前来。”
“你那师兄是何人,居然如此厉害?两次中举,为何吏部铨选都过不去?”
“说来……唉,我那位师兄,身材五短,不过五尺出头。”
“难怪……”另外三人一脸恍然之色,程处弼与李恪互望了眼,皆尽默然。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科举就是这样,不但要看才艺,还要看脸,脸不好看,文章做得哪怕是繁花似锦也没用。
到了吏部,见着歪瓜裂枣的,铁定会把你直接给踢掉。
所以,隋唐时期,能够成为朝中重臣的,至少长的都不差。
当然,那票膘肥体壮的武将指的是体格野蛮,但至少也都算得上是相貌堂堂。
特别是亲爹程咬金,刮了钢针般的浓须,绝对也是老帅哥一枚。
不然也生不出眉清目秀的靓崽程,这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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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已然同意,程氏大学会接收他们的同学友人,让他们到程氏大学入读。
这让四人也轻松了下来,再加上吴王李恪又喜欢交朋,没有半点架子。
一帮人开始谈天说地,份外的嗨皮。
“方才程太常你说你精擅各科,这倒让辛某来了兴趣,不知程太常可愿告之一二。”
“这倒也没什么,天文、地理、物理、化学、几何、数学、自然、艺术、音乐……
嗯,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当然,这些程某也只能说是略有涉猎,可不敢说精通。”
程处弼没好意思说自己还会一点点编程,还会组局域网,还懂得翻墙下点艺术片啥的。
当然,这些都只能算是普普通通的小才艺,不值得一提,反正提了他们也不懂。
四个人屁也不吭一个地呆愣愣地直接着程处弼,他们跟程太常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
光是倒在程府家宴的次数没有十回也有五六回了,所以,倒也很清楚这位说话做事从不作伪的率直君子程三郎的秉性。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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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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