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弼拿手指头戳了戳那两只灵龟,已经软绵绵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医令长叹了一声,朝着程处弼一礼。
“程太常,本官的确错了,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原本以为能够延年益寿的金丹,居然是毒药。”
看着这位心灰意冷的王医令,程处弼也不忍心再吐槽这位一副风烛残年状的王医令。
而是语重心长地宽慰道。
“这个世上,延年益寿的药物的确有,但是,能让人成为神仙的,应该没有。”
“而且保持良好的生活习惯,每天锻炼,也同样能够延年益寿……”
“多谢程太常开解,下官已经好多了,原本只是觉得新奇,也有些怀疑罢了,如今绝了这个念想,倒也是好事。”
王医令朝着程处弼一礼之后言道,至于那两枚被他藏得妥妥当当的金丹,回头就把它们直接扔茅房去。
程处弼抄起了那本搁在王医令案头上的《神农本草经》,拍了拍这本书的封皮。
“现如今看来,那汉代所撰写的《神农本草经》上,的确有许多的谬误之处。”
“而我等既然是朝庭委任的医官,那就需要对这《神农本草经》上的错漏进行斧正。
以避免出现一些尽信此书之人因此而丧命。”
张医令若有所悟地站起了身来朝着程处弼一礼道。
“不知程太常需要我等如何去做?”
“程某以为,其他可以先不理会,可以先着手。
针对这《神农本草经》上所记载的那些可以令人羽化升仙的矿物药材进行动物试验。”
“有了足够的实验数据,我们才能够确定这些矿物药材到底是真的让人羽化升仙,还是翻着白眼落气。”
“我倒觉得,其实最好还是用兔子或者是鸡鸭来测试这些矿物药最安全也最便利,毕竟龟这玩意家养的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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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程处弼跟两位医令叽叽歪歪间,满心好奇的李恪与房俊干脆就凑到了灵龟的遗体前想要好好地瞻仰一下。
李恪好奇地凑到了跟前,看到了那龟背上雕刻的道家经文,不禁奇道。
“咦,这只龟我怎么那么眼熟,好像是玄都观里的那只灵龟,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这只灵龟已经安息了。”
程处弼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一脸悲天悯人的模样也走了过去,拍了拍龟背感慨地道。
“它们已经为了人类的金丹事业作出了应有的贡献。”
“金丹?”李恪一脸懵逼地看着这只露在壳外的五肢软绵绵的灵龟,总觉得处弼兄这话有问题。
程处弼看到李恪那副震惊的表情,不禁一乐解释道。
“嗯,它跟另外一只灵龟,都服下了能让人成仙,又或者是可以益寿延年的金丹。”
“处弼兄你先等会,为什么它们会在这里。
昔日小弟陪父皇和母后到玄都观中游览那里的荷花池时就曾经见到过这只灵龟。
当时我还好奇这只灵龟的背上居然有字,听父皇跟母后说起过,这只灵龟的来历。
这只玄都观的灵龟据说前朝的时候,就已经在玄都观的荷花池里了,据说很懂灵性……”
“它背上的经文,乃是前朝的隋文帝亲笔所题,之后,请了最好的工匠。
将隋文帝的手迹雕于龟背,至今怕是也该有好几十岁了吧……”
“!!!”张、王两位医令脸上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直愣愣地看着眼睁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老大的程太常。
程处弼一脸懵逼地看着这只已经死翘翘的灵龟。大唐皇帝陛下还有皇后娘娘也亲自目睹过的灵龟。
这特娘的居然还是一只历史文物?前两天还活蹦乱跳的,现在,已经呃屁了……
李恪呆呆地看着处弼兄,抬起了手狠狠地揉了把脸,然后一脸服气地朝着处弼兄翘起了大拇指。
“小弟对兄台实在是服气,玄都观的灵龟在你手上,都落得这般下场。”
“……”程处弼脸色黑得就像是煎了三年水煎包的平底锅锅底。自己为什么手贱非要亲自动手去喂?
为什么就不能跟管家富叔打听清楚这只灵龟的来历,唔……
现在说得再多,有个屁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应该怎么解决后患。
程处弼一手一只呃屁的灵龟,气极败坏地蹿出了公房,吴王殿下和房二公子哥俩连滚带爬地跟前蹿了出去。
扔下王医令与张医令二人一脸忐忑不安地在公房内面面相觑。
“王老,那程太常他,他该不会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才把那两只灵龟给弄回来的吧?”
“这……”王医令脸色发黑地薅着长须砸巴了半天嘴,这才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这个可就不好说了,毕竟他们老程家,干出什么事来都不意外。”
张医令哑然半晌之后,居然点了点脑袋。“这倒也是。”
“咦,这一葫芦的金丹,程太常没拿走。”
看着那一葫芦的金丹,王医令下意识地手就捂在了心口上。
“贤弟,回头你再给他送去就是了,老夫有些不舒服,得躺会,哎哟……可受不了刺激。”
看着这位仿佛奄奄一息的王医令,张医令一脸无奈地提溜起了这个装满金丹的葫芦,朝着自己的公房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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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处弼与李恪还有房俊呆呆地坐在公房里边,看着那两只已经呃屁的灵龟。
李恪表情很古怪,看一眼灵龟,又扫一眼处弼兄,眼中分明就是在兴灾乐祸。
只是惧于处弼兄那单臂大回环能把自己扔房顶上去的举鼎之力,只能强行忍住笑意罢了。
至于房俊则十分好奇那两只灵龟,甚至还在那里拿手指头戳着龟背上的经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那里读着。
他爹要是看到自家二郎就着灵龟读书这么精神,指不定在家里边养上一池子的王八,让他天天坐在王八池子里边读四书五经。
程处弼咂了咂嘴,朝着李恪看了过去。
“贤弟,你爹和你娘经常去玄都观吗?”
李恪强忍住笑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很正经也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我父皇和我母后,每年秋末的时候会去那里观荷叶。”
“???”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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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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