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三位贤弟迫不及待,恨不得挑灯夜战猪的样子。
牛韦陀哭笑不得地赶紧提醒道。“三位贤弟莫急,还不是时候。”
程处弼听到这话直接就呵呵了。
“兄台你这话就不对了,吃野味,不需要讲究时候,讲究的就是缘分和手艺。”
“缘分就是看能不能搞得到,手艺就是得看有没有我这样精于烹饪野味的大厨。”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我这几日还要当值,没功夫带你们去。”
“这九成宫一带山林密布,若是没我这个熟手给你们引路,你们根本就寻不着。”
“不过三位贤弟放心,等到行宫诸事安定,我自会设法请个假,带你们一块去搞。”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只能静候韦陀兄你的佳音了,不过最好还是能快点。”
“万一那些野猪转移了怎么办。”
“放心吧,我到了那边都逛当了好几次,几乎每次都能够看到那些畜生在那一带觅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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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舍与两名护卫,借口要为自家北平郡王殿下出宫猎些野味,终于正大光明地离开了九成宫。
出了九成宫,纵马下到了山下,就能够看到了左卫的大营,绕过了大营之后继续南行了十余里地。
博舍与那两名护卫沿着道路南行,一面东张西望。
终于在行出距离九成宫二十多里地处,看到了他们与结社率事先约定好的记号。
当博舍用夜枭的叫声开始呼唤不久,就传来了熟悉的哨声,博舍大喜,纵马朝着发声处疾行而去。
很快,就看到了一个眼眶发黑,面目枯槁的突厥勇士从一块巨石后边绕了出来。
仔细打量了好几眼,博舍这才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了句。“是阿赞兄弟?”
“正是,见过苏尼(官职名)。”
博舍翻身跃下了马来,迫不及待地喝问道。
“你怎么变成这副鬼样子了,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听到了这话,阿赞嘴皮子哆嗦了两下,发出了一声长叹。
“一言难尽,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见到了大叶护再说。”
博舍也知道厉害,一行人再一次策马在林中穿梭了数里之后,终于来到了一处偏僻而又隐蔽的小河谷中。
博舍看到了这只队伍,总觉得这些东突厥英勇无畏的勇士们,似乎都显得萎靡不振。
一个二个就特娘跟犯了鸡瘟似的,不少人大白天居然都靠着大树正睡得打起了呼噜。
而正前方,一堆篝火旁边,结社率也躺在那里发出了震天的呼噜声。
“大叶护,博舍苏尼来了……”一旁的一位心腹看到了博舍等人,赶紧推了推那正睡得跟头死猪似的结社率。
顶着两个明显黑眼圈的结社率摇摇晃晃地坐起了身来,目光一扫,看到了博舍之后,这才醒过了神来。
站起身来快步迎上前去,用力地捶了捶博舍的胸口,有些不乐意地道。
“我说博舍兄弟,你怎么来得这么晚?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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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结社率讲述起这些日子的苦难,博舍听得白眼连翻,等到结社率吐完了苦头。
这才朝着结社率恭敬地一礼。
“辛苦大叶护了,那柴绍十分警惕,我们也实在是没机会往外面传递消息。”
“至于大叶护您所说的那些夜里出没的唐军小股骑兵,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是谁?”
“是那位卢国公的第三子,唐国太常寺少卿程处弼还有吴王殿下,以及房相的二公子房俊他们。”
“不是左卫的唐军?”灼古也忍不住鼓起了眼珠子喝道。
博舍用力地点了点头笃定地道。
“的确不是唐军,就是他们三个还有他们的亲随。”www.
“唐皇居然敢让他们充当侦骑?”结社率的眼珠子夸张地瞪得溜圆。
“不不不,他们不是侦骑,他们……他们出营,其实是为了去抓知了猴。”
“谁什么鬼玩意?”一干东突厥勇士全都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珠子。
“就是知了的幼虫,油炸之后,吃起来挺香的……”
迎着那么多双惊怒交加的目光,博舍也不禁有些心慌,赶紧解释道。
不过话说回来,昨天的时候,北平郡王去给太上皇李渊请安。
李渊还赐了一盘那玩意给北平郡主,他博舍也尝了几个,讲真,味道是真的香……
“……”结社率呆愣愣地看着博舍,表情呆滞地坐倒在一旁的小马扎上。
那意思就是,自己这些日子反复潜伏失败,都是跟那几个混帐玩意有关系?
“对了……程三郎,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成日里在长安闹得满城风雨上蹿下跳的程家老三。”
“对,就是他。”
“他们就为了那什么知了猴,天天蹿到大营外面,唐皇居然也不管?”
“听闻唐皇的父亲,也就是太上皇李渊也很喜欢吃那东西。”
这个时候,阿赞忍不住开口问道。
“苏尼,那为何是两只队伍?而且还会经常同时出现在大营外面。”
“哦,另外一只队伍则是魏王李泰的人,据说也是去抓知了猴的。”
“知了猴……”阿赞与古格互望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苦涩。
不远处,一只烦人的知了突然叽啦鬼叫起来……
让一干这些日子吃不好也休息不好的东突厥勇士们恨不得抄起刀子瞎几把乱砍一气以泄心头之火。
结社率咬牙切齿地大巴掌拍在大腿上,目光里边满是涛天怒火。
“程处弼……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就是这小子,屡屡坏我大事。”
阿赞与古格二人眼皮直跳,一想到那天晚上那个不但在自己二人身上洒了泡那玩意。
还呼朋唤友过来撒的那个高大英武的混帐家伙,不消说,就是他,程三郎。
“程处弼,我要吃你的肉,我要喝了你的血……”阿赞阴恻恻地露出了白森森的牙。
古格更加的直接,铁青着脸,抄起了弯刀,对天发立誓。
“狼神在上,我古格,一定要拿他的脑袋做成尿壶。”让这小子尝尝被无数泡尿淋头的滋味……
一干围拢过来的突厥勇士们,都铁青着脸,咬牙切齿地暗暗发誓。
若有机会,一定要把程三郎那个混帐玩意给乱刀剁成肉泥喂狗。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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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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