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几口就把碗里的面条吃了个干净,一边还吃着肉包子说道:“段纶若是顶不住压力,这一次巡查很可能会不了了之。”
李正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说道:“魏王殿下,你知道吗?每天早上的空气是最好的,要多呼吸新鲜空气。”
李泰又说道:“李正,你知道吗?太子更是直接进谏言,让父皇先作罢此事。”
说到这里,李泰冷笑道:“太子可真是太过仁慈了,他根本不知道父皇对五姓的荼毒已经厌恶到了何种地步。”
李正低声说道:“魏王殿下的意思是,太子给陛下出了一个昏招?”
李泰用力点了点头。
李正接着说道:“虽说这个昏招相当于什么都没做,也没有任何的风险,就算是你父皇按照太子的意思办事,也只是什么都不做,那就什么风险都没有了。”
李泰还是点头。
“虽说是个昏招,你父皇不见得会采纳,但是若是这个时候魏王殿下可以说出一个高明的主意,说不定你父皇会对你刮目相看,甚至可以借此打压太子的气焰,在下说得对不对?”
李泰眼神中闪烁着神采,使劲点头一脸的期待。
“再者说最近太子殿下上窜下跳什么事情都没办成,魏王殿下在这个时候给你父皇最大的帮助,说不定还会因此对太子殿下更加严厉,此消彼长之下,魏王殿下将来说不定可以坐上太子之位。”
李泰笑道:“我只是想要为父皇分忧哪里想得到这么多,李正你误会我了。”
看着李泰的笑容,李正将信将疑说道:“真的是在下误会魏王殿下了?”
李泰连忙说道:“不论怎么了,我就是看不过太子那张自以为是的嘴脸,若是可以把他的脸踩在地上这辈子也就足够了。”
这个胖子的满脑子小心思不少,明明是亲兄弟,都是长孙皇后的嫡子这两兄弟一直都是不对付的。
看李正一脸的纠结,李泰有些担忧,“莫非你也觉得太子这么做是对的?”
李正摇头,“太子说了等于没说,提了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办法,安于现状而已,对你父皇来说,太子的建议是不对的。”
李泰点头道:“如果真的要对付张亮,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当然有了也不是很难。”
李正这么一说,李泰顿时来了精神。
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李正说道:“可是我答应过你父皇,不插手你和太子殿下之间的事情。”
李泰走上前一步,“你放心,我觉得不会和父皇说是你给我出的主意。”
又看了李泰一眼,李正苦涩地笑了笑,李世民是什么人,一个重度被迫害妄想症患者,这种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多疑。
见李正还是犹豫,李泰着急说道:“总不能看着张亮霸占着崤关,坏了父皇的事情不说,还坏了你的事,对你,对父皇都没有好处。”
“所以还不如便宜魏王殿下?”
李泰卷起袖子说道:“那你要这么说,本王就和父皇说是你出的主意,与本王没有半点关系,绝对不会贪功。”
“行了行了。”李正摆手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说实话我也懒得掺和你与太子之间的破事,一千贯不二价!”
李泰笑道:“一千贯,你去长安把我的魏王府洗劫了算了,本王没有这么多钱。”
李正抬头看着天说道:“魏王殿下走好,在下不送了。”
“慢着!”李泰思来想去说道:“好,一千贯,本王现在没有这么多钱,打欠条!”
“可以。”如今的李泰对欠条这个东西已经很习惯了,能够主动打欠条可见魏王的进步不小。
“你我之间还要谈价钱?”李泰再次说道。
“不欠人情明算账多好,你魏王殿下欠我人情,我怕你父皇秋后找我算账。”
见院子里的侍女非常懂事拿来纸笔,李泰写下欠条,只是写完之后有些面色发青。
接过写好的欠条,李正确认无误又交给了一旁的侍女,对李泰说道“张亮与你的舅舅长孙无忌有些交情对吧。”
李泰点头,“当初张亮也是一起在瓦岗起义的好汉,当初还是房玄龄举荐的,只是时过境迁,反而张亮与房玄龄交情不好了,与长孙无忌走得很近,张亮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父皇娶了母后之后知道长孙家一定会如日中天,这才与长孙无忌走得近了,从而房玄龄对他有些失望。”
李正细细琢磨着,“张亮这个人还挺复杂的。”
李泰也是点头,“确实。”
“不过想要动张亮也简单,这种见风使舵说明并不是一个内心坚定的,既然世家可以给他好处,朝堂也可以给他好处。”
“给他好处?”李泰诧异道:“就这种给世家办事,还侵占田亩的人给他好处?”
“知道魏王殿下看他不爽,其实我也看他不爽,魏王殿下且听我说?”
李泰点头重新坐好示意李正讲下去。
摇着手中的扇子,李正接着说道:“世家给的好处是不能见光了,张亮虽说如今有着世家的好处,这些好处就算是收着他也睡不踏实,不如朝中给他更大的好处,这些好处也是见得了光,也是放在台面上都问心无愧的。”
李泰小声问道:“什么好处?”
李正惆怅着说道:“张亮瓦岗起义,当初也是一个好汉,照理说在你父皇还是秦王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功劳也有苦劳对不对?”
“没错。”
李正又说道:“最近你父皇不是要整一个凌烟阁,现在凌烟阁的功臣还没有定下来吧。”m.
李泰想了一会儿说道:“大多数人都定下来了,具体是哪些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最后还没决定,你能不能上凌烟阁都还两说,朝中的消息很多,假消息真消息也不少,在父皇还没有正式定下来之前,眼下外面的消息都不确切。”
李正小声对李泰说道:“给张亮一个凌烟阁的位置,并且给他国公称号,再给他赏赐封地,让他来长安述职。”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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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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