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把几片茶叶放入茶碗之中,用热水一泡漂浮在水中,尝了一口说道:“其实每次放的茶叶不用太多。”
许敬宗明悟般地点头,“想必老将军们习惯了牛嚼牡丹。”
“肥皂准备得如何了?”
“三天时间一共做了一千块肥皂。”
跟着许敬宗来到肥皂工坊,路过印书坊的时候,李正余光注意到李江山站在印书坊的阁楼上盯着自己。
如今的许敬宗已经成为了泾阳村子的二把手,和李义府一样,管着村子里的生产和制造。
这两人干事的能力不错。
不考虑他们人品的情况下还是很不错的二把手。
对付村子里的闲杂事务,他们都得心应手。
李义府管着村子里的绝大部分作坊,还有修路和人手方面的布置。
许敬宗更多是对外的接触,他对官场那一套很熟悉。
一些李义府没有精力,或者管不来的作坊已经安排许敬宗可以看着。
李淳风已经来到村子里,开始教授这里的孩子们数术。
村子里一切都有条不紊。
李淳风和孩子们讲解是一道鸡兔同笼的问题。
“鸡兔同笼,共有头三十,脚八十有八,笼中鸡兔各有多少只,”
题目说完,李淳风笑着说道:“有人知道答案吗?”
这是孙子算经上的题目。
李淳风期待着孩子们会有抓耳挠腮,期待孩子求教。
当初自己算这道题目的时候,可是花了一个月多时间。
不得不感叹,孙子算经的高深。
可眼前的一幕又和自己期待的有些不一样。
课堂之上一片安静,甚至还有孩子正在睡觉。www.
看着这些孩子散漫的学习态度,都是乡野孩子可能没听懂,李淳风长叹一口气,“你们县侯让我来教你们数术,数术之道博大精深,就算是贫道毕生所学也未到尽头。”
大牛开口说道:“李道长你能不能出一些难一点的题目。”
“难……难一点。”李淳风诧异地看着自己在木板上用炭笔写下的题目。
作为班长的大牛又说道:“这道题目太简单,我们都会做。”
“简单……”
李淳风看了看自己的题,又看了一眼在做的学子们。
这鸡兔同笼的题目可是难倒多少长安学子,就连国子监的学子都不见得可以答出来。
李淳风说道:“那好,你来说说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大牛开口说道:“鸡有十六,兔有十四。”
“嗯?”
李淳风诧异地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题目。
再次修改了题目中的几个数字,再次问道:“现在呢?”
大牛一脸无奈地说道:“三十三兔子,二十六只鸡。”
李淳风诧异地又换了几个数字。
大牛:“二十只兔子,十二只鸡。”
来来回回换了好几遍。
大牛对答如流。
李淳风看着这个孩子的神情有些紧张,“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大牛一脸勉为其难一笑,“县侯老师教过。”
“那你是怎么算得这么快的?”
李淳风再次问道。
李正的数术境界很高,李淳风心里想着或许李正的数术境界比自己还要高。
没想到李正竟然教会了泾阳的孩子。
大牛听了李淳风的问话,恭敬地回答说道:“其实这个题目知道了窍门很简单,老师教我们一个口诀。”
“口诀?什么口诀?”
李淳风很紧张?莫非李正还有更好的算法?就连孩子都能学会?真要是这样自己这大半辈子一直以来的秉承的数术算什么?
课堂上很安静,大牛朗声念道:“假设全是鸡,假设全是兔。多了几只脚,少了几只脚,除以脚的差,便是鸡兔数。”
“……”
李淳风愁眉摸着下巴琢磨着,好一会儿说道:“你再把口诀念一遍。”
大牛又把口诀念了一遍。
愣在原地,李淳风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大牛念的口诀。
确实可以这么算,而且这么算更加地简单。
抬眼看了这里的学子,李淳风又问道:“莫非你们都会?”
“我们都会。”学生们一齐朗声说道。
一群十岁左右的孩子,就已经会做孙子算经上的题目了?
李正到底教出了一群什么怪物。
要说长安能够算出这道题目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还有这份口诀,知道了这份口诀,用口诀来算鸡兔同笼,确实简单不少。
只要数字套用一下就行了。
一道难倒长安这么多人的题目在李正的手里竟然变得如此简单了?
这或许就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吧。
避开这些孩子的眼神,李淳风有些慌乱地收拾一番眼前的书卷。
清了清嗓子,李淳风擦着额头的冷汗又说道:“既然你们都会了,贫道倒也省事了,不如你们有什么不会做的题目,可以问贫道。”
“有!”大牛当即说道。
李淳风退后一步,面对眼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的半大孩子,莫名地心里有些慌。
大牛在一张纸上画了巨大的正方形,正方形是由四十九个小正方形组成七乘七的正方形。
看大牛画完了,李淳风问道:“这是什么题目。”
大牛开口说道:“这是县侯老师教给我们的题目,这个图形是由四十九个小方块组成,如何切割让这个图的图形不变,并且正好空一块出来。”
李淳风盯着眼前的这个图形又说道:“你说得再明白点。”
大牛看着李淳风又说道:“四十九个小方块中切割,怎么变成四十八块形状不变。”
李淳风眨了眨眼说道:“剪一块下来不就行了?”
“不行,四十九块不能少,纸料不能有多余,但切割后重新拼接后会少一块。”
“怎么可能!”李淳风看着这个图形说道:“若不剪下一块下来,你怎么让这个图凭空少一块。”
“确实,学生也觉得很难,老师有过提示说是和九宫连线有联系。”
九宫连线?李淳风自然也听说过这道题目,那时候就是李正用来考那些五姓子弟的。
起初自己也试过,九宫连线不论是怎么画,都要用五条直线一笔串联。
而李正的画法用四条直线就可以了,就像是凭空减少了一画,串联了九宫。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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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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