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详好一会儿,李正说道:“咦,这不是禄东赞,禄兄吗?你怎么又落我手上了。”
禄东赞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刚出长安就被李正抓了,真应了中原人的那句刚出虎穴,又进狼窝。
“处默,你看看你,有你这么对吐蕃使者的吗?还不给人解绑?”
一群护卫队的人这才给禄东赞松绑。
李正看着禄东赞的神情忍着笑意。
禄东赞一脸气愤地说道:“你笑什么。”
李正忍着笑意说道:“我没笑。”
“你!”
李正清了清嗓子说道:“言归正传,这一次你们吐蕃人打算求亲?”
禄东赞神情警惕:“你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要从中作梗?”
李正咧嘴一笑,“怎么可能。”
禄东赞:“……”
李正笑着说道:“禄兄,咱们也是旧相识了,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明显不是那种人对不对?”
禄东赞指着李正大声说道:“你明明就是那种人,一直都是!从来没变过。”
李正咳嗽了两声,感慨说道:“我明明想要做个好人,你们为何这么误解我,禄兄我想我们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禄东赞退后一步说道:“不,我们之间没有误会。”
不过听到李正的咳嗽声禄东赞神情也紧张了起来,莫非真如长安的人所说李正已经重病缠身命不久矣了。
若是李正真的死了,李世民就少了一大助臂,以现在吐蕃国君松赞干布的雄才大略,说不定吐蕃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想到这里禄东赞心里还有些期待。
李正上下打量禄东赞,“许久不见,禄兄你瘦了,吃了不少苦头吧,多年不见真是物是人非。”
禄东赞也观察着李正说道:“确实是物是人非,你重病缠身就要死了。”
李正喝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其实那都是谣言。”
禄东赞冷笑道:“你别装了,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你李正命不久矣,放心!你李正要死了,我们吐蕃一定举国来给你送终。”
“客气了。”李正笑了笑。
禄东赞站直身体说道:“李正,这一次和亲我们吐蕃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希望你这一次不要从中作梗。”
李正说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的。”
“是吗?”禄东赞疑惑问道。
“对了,禄兄上次给你的办法好使吗?你们吐蕃要这段时间一定挣了很多钱吧,还记得要赔我们大唐的钱吧。”
禄东赞咬牙说道:“必然不会忘记!”
“很好。”李正点头说道:“若没什么事还请回吧。”
“你就这么让我走了?”
李正点头,“怎么?禄兄还想留下来用饭?”
禄东赞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发现后面没有人跟上来,立刻加快脚步开始狂奔,一路跑了几里地这才停下。
李正竟然让自己就这么走了?
想着从前种种,李正说不定还会捉弄一下自己。
现如今就这么让自己离开了。
莫非李正真的已经时日无多,重病缠身?
禄东赞还特意问了泾阳坊市的很多人。
其中不乏泾阳村的人,他们都说李正这些日子足不出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李正了。
禄东赞立刻回到泾阳坊市,在自己住的客栈客房之中,写了一封书信等到回了长安一定要把这个消息送到松赞干布手中。
听闻过李正本事后的松赞干布一直将李正视为心头大患。
中原人很讲究君子作风,只有这个李正在面对吐蕃的时候没有这么多的讲究。
各种阴谋阳谋,甚至敲诈!
若是这样的人上位,将来的吐蕃日子会越来越不好过。
要不是李正!现在青海与河西走廊就不会在大唐的手中。
禄东赞的情绪起伏不定,像是一座大山压在头顶,现如今终于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李正?你也有今天!
程处默坐在马圈旁,不论吃什么东西他总喜欢蘸着辣椒吃,眼下吃着红烧肉也不忘倒上一些辣椒酱。
“就这么让禄东赞走了?”
“处默兄,禄东赞是吐蕃人,是松赞干布的左膀右臂。”
“就因为这个?”程处默有些不屑说道。
“吐蕃是韭菜,韭菜要好好呵护,我看如今也长得差不多了,是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
李正说得苦口婆心,也不知道程处默听进去了多少。
当天夜里,李正和许敬宗吩咐一番。
到了第二天,就有人去给称心传话,让他去接近禄东赞,想法设法和禄东赞打好关系。
一切都在悄悄地安排。
一场买卖就要开始。
这场买卖关乎着如今大唐西方边关的战局。
卖给吐蕃兵器的人也是李正,卖给西突厥兵器的人也是李正。
这种感觉很奇怪,许敬宗总感觉左右手之间都是李正在主导。
若是这件事真办成了,朝中那些李世民的谋臣说不定可以把这种办法复刻到很多地方去。
李正如今还没成年,以后的李正会成长到什么地步。
许敬宗脊背发寒。
朝中兵部,此刻从秘书监调刚刚调任来的段纶遇到了一个很头疼的问题。
禄东赞前些日子刚到长安,就上奏了吐蕃的国书。
甚至还说了一件事,西突厥的人打仗用的是大唐的兵器。
西突厥人怎么会有大唐的兵器?
若只是小数可能不足为奇,大唐这些年里里外外的这几仗,在战场上也可以捡到大唐的兵器。
可出现大批量的大唐兵器就很离奇了。
这件事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言官口诛笔伐要彻查。
李世民当然也是下令彻查。
段纶面前放着一堆的卷宗,头皮发麻。
这要怎么查,查到何年何月。
这个兵部侍郎也不好做。
转头一看,段纶就发现兵部尚书侯君集已经开始翻阅卷宗了。
能贩卖兵器的一定就是军中的人,或者和军中有关系的人。
一定是大将军级别的人才能得到如此大批量的兵器。
一般来说军中卫府调动都会来兵部走个过程。
段纶扫了一眼眼前的卷宗,明面上唯独少了龙武军的卷宗。
龙武军又是陛下的直属,也是最神秘的一支兵马。
若是这件事和龙武军有关是不是也和陛下有关。
这还怎么查?光是想想段纶就头皮发麻,这还能查吗?
段纶暗暗思量,看来兵部也不是久留之地。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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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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