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读书是穷苦人家翻身进入上级阶层的跳板。
这个跳板并不在所有人的手里。
而是在世家的手里。
世家几乎垄断了读书人的资源。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穷人的孩子只能是穷人。
而世家子弟却可以读书成为官吏。
而且世家相互通婚,几乎就是与穷苦的百姓分割开来。
这种垄断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打破,杨广想这么做过,所以有了科举。
李世民也想要这么做。
杨广的努力看起来杯水车薪。
李世民眼前,世家这座大山就在眼前,想要撼动它,没有这么容易。
普通的百姓,就连识字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他们的孩子从一出生就开始为了活命就要拼尽全力。
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去读书识字。
而富人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去学习,去读书,去结交各种人来为他们以后的仕途铺路。
相对地,当富人的孩子五六岁开始读书识字。
穷苦的人家的孩子要等到十岁之后才开始蒙学。
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绝望,不论寒门子弟多么地努力,寒窗苦读都比不上世家子弟博学多才。
因为从起跑线开始就不是平等的。
在这个世家垄断的情况下,寒门子弟与其努力,不如早点放弃。
这是一种绝望,而且这种绝望是先天就存在的。
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无法打破的。
大虎正在一旁烤着羊肉串,李正闻着羊肉串的香味。
心里接着思量,只有打破了世家的壁垒,大唐才能有更多的读书人。
李世民才可以得到更多的读书人资源。
更好的巩固他自己的皇权。
都是各自的利益。
看着眼前的段纶,李正说道:“你吃羊肉串吗?”
从昨天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闻到羊肉串的味道肚子早就饿了,不过在草原上吃了这么久的羊肉,感觉自己的肚子有些受不了。
李正把羊肉串递给段纶说道:“吃一些吧。”
接过羊肉串,段纶躬身说道:“多谢长安令。”
咬下一口,段纶诧异地问道:“这个羊肉串的为何……”
“为何这么古怪?”
段纶说得:“味道挺好的,比草原上的羊肉好吃多了。”
李正让大虎拿来一些酒水。
吃了酒喝了肉,段纶觉得自己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大半。
昨天被揍,今天就可以喝酒吃肉。
感觉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快。
长安令的心思太难猜透了。
李正看着段纶的神情说道:“你怎么吃着肉还一脸悲伤的表情,不好吃吗?”
段纶又灌下一口酒水说道:“这里的烤羊肉很好吃有,长安令是所有不知,那草原上的羊肉都是用火随便烤一烤就吃了,一口下去还带着血水,外面烤焦了里面根本就没熟。”
“稍微好点的用水煮着吃,可是用水煮着吃竟然连盐巴都不放,长安令可不知道那羊肉膻啊,吃完之后整个肚子都不好受。”
“现在吃到如此好吃的烤羊肉串,草原上的羊肉真不是人吃的。”段纶又吃下一口羊肉串说道:“这才是人吃的。”
李正又给段纶倒上一杯酒水。
段纶再次喝下一口,“舒坦,敢问长安令这个羊肉串为何这么好吃。”
大虎又拿来一把已经烤好的羊肉串说道:“撒了一些辣椒粉而已,没多放其他东西。”
段纶吃着羊肉说道:“真是太香了。”
看段纶吃得正香,李正摇着扇子享受着阳光。
段纶好奇问道:“长安令,在下有一事不解。”
“说。”
“昨日长安令揍了在下,今日又为何请在下喝酒吃肉。”
“因为今天天气好。”
段纶抬头看了看天,“长安令说话还真是高深啊。”
李正摇着扇子说道:“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该说的也可以说了。”
段纶躬身稍稍行礼便开口说道:“在下想请长安令救在下一命,在下出身兵部尚书段文振之子,祖父乃段威,北周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若是一旦仕途无望,就算是保住了性命也会让家中蒙羞。”
“门第还真是显赫,你既想保住性命,又不想家中蒙羞,要的还挺多。”
段纶连忙说道:“长安令神通广大,如今也只有长安令可以帮助在下了。”
放下手中的扇子,李正低声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是办差了陛下交待的差事,你若是想要活下去简单,你若是想要为了你的家族重新回到荣光倒是挺难的。”
段纶沉默下来。
“我虽说不能保证救你,但是如今的陛下想要办成一件事,你若是可以帮助陛下办成这件事,以后就好说了。”
“陛下想要做成的事?”
李正点头,“你知道陛下想要办成什么事吗?”
段纶思考了好久说道:“征讨吐蕃这种事肯定用不上我,我也不是领兵打仗的料。”
李正笑呵呵说道:“你再想想。”
段纶继续思考着,想到昨日王鼎和李正说过的话语。
“莫非是五姓?”
“对了。”
李正点头。
段纶苦涩笑着:“五姓在中原扎根已久,如今是树大更深的庞然大物,在下拿什么和五姓斗。”
李正叹息道:“那你还是向陛下去认罪吧,说不定陛下会网开一面。”
段纶连忙又说道:“昨日王鼎来找长安令,是为了印书坊的事情,而五姓世家对印书坊的秘方又求之不得,想来长安令也是陛下计划中的一部分吧。”
李正点头没有反驳。
段纶又说道:“只是在下不明白,若是真的按照长安令的话语办事,在下到底是再给陛下办事,还是再给长安令办事?”
李正冷笑道:“你在和我谈条件吗?”
“在下不敢。”www.
“给我做事和陛下做事有区别吗?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段纶再次沉默下来。
李正喝着茶水说道:“这件事我也可以交给别人去做,你若是不愿意做就罢了,你段纶门第显赫,家族人脉这么广想必比我的办法多,何必来求我呢?你说是吧。”
段纶低声说道:“在下愿意帮助长安令做事。”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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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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