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门口,李丽质就撞见了李正。
“这是要去做什么?”李正一边吃着叫花鸡的鸡腿说道。
“我要去找父皇理论。”
不过看到李正一脸自在还有闲心吃鸡腿的模样,李丽质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正点头,“我其实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我在实验室留了一手。”
李丽质红着脸质问:“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想说来着,不过我看你为泾阳的发展如此热血的态度上,我就不想劝了。”
“你!反正我还是要去宫里找父皇理论,父皇怎么能如此怀疑你。”m.
再次拉住李丽质,李正小声对她说道:“你看看王鼎再做决定。”
说罢李丽质回头看向王鼎,王鼎还是站在院子里,背对着自己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脚步又停下,若是父皇怪罪下来可能一定会责难王鼎办事不力。
或许到头来李正没事,父皇和李正还是老样子。
这个皇家的家奴又会怎么样呢?
对父皇来说要王鼎死,只要一句话,王鼎一定会死。
回想起小时候,还有王鼎陪着自己的时候,还有在玄武门的事情发生前王鼎保护弟弟妹妹的样子。
李丽质又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王鼎虽说是个家奴,但至少他也是看着自己和弟弟妹妹们一起长大的。
李正对她说道:“人可以交给王鼎,但我们也不能任由你父皇这般摆布。”
李丽质扭头说道:“那要如何?”
她虽然没有放下架势,但是已经停下了脚步说明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李正耐心说道:“你可以写一封书信交给你的父皇,就说让你父皇放心,你在泾阳会好好的不用让你父皇担心,还有每个月去看你父皇母后一次,这是给你父皇的台阶下,总不能明说是来监视我的。”
李丽质听完使劲眨了眨眼。
李正又说道:“我知道那些细作是来监视我的,可你若是退后一步,并且可以体恤你父皇的想法,而不是冲到甘露殿和你父皇对峙。”
拉着李丽质走到一旁,李正小声说道:“你要是去甘露殿闹了,你父皇不会怪罪我,也不会怪罪你,但是王鼎呢?给你父皇一个台阶下,给你自己一个保证,给王鼎一条活路,我不知道你父皇安排这些细作是不是有恶意,但至少我们现在没有损失。”
听完李正的话,李丽质低下了头。
李正一脸惆怅着“这江湖啊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啊。”
“……”
“你要是还觉得不痛快,你大可以把这些细作都阉了,扔进宫里做太监以此解气,或者一刀剁了,那些细作的死活说句实话和我无关。”
李正观察着李丽质的表情说道。
安静了许久,李丽质举起拳头打在李正的身上,“都阉了?我有这么心狠手辣吗?”
李正长叹一口气,“有句老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你!”李丽质又挥起拳头在李正的身上一阵锤,还顺便踩了一脚,她才走回了家门。
李正捂着自己的脚,李丽质这一脚踩得可不轻。
不一会儿王鼎带着一封书信才出来。
看着李正的模样,王鼎躬身说道:“多谢长安令了。”
李正摆手说道:“没什么,公主殿下不是很懂人情世故,还望王公公不要见怪。”
王鼎已经躬身说道:“老奴不知道这一次长安令和长乐公主说了什么,不过长乐公主给老奴这封信的时候说了,让老奴多谢谢长安令,让长乐公主打消的去长安的念头。”
“没什么。”李正摆了摆手,“老王,你我都是多年的老交情老朋友了,应该做的。”
“老朋友……”
听到这话,王鼎抬头深吸一口气,鼻子有点酸多少年了,朋友这句话对自己来说太久远了。
李正对王鼎说道:“你去找上官仪要人吧。”
王鼎朝着李正行礼说道:“长安令若是他日有什么需要老奴做的,只要不违背道义,不违背陛下,老奴都愿意帮长安令。”
“当真?”李正摇着扇子瞅着王鼎。
王鼎坚定地点头,“当真!”
“那好!”李正一收自己的扇子说道:“我如今身兼龙武军上将军,中书省门下平章事,长安京兆府长安令,当今陛下欠我五年三份俸禄一共两万三千一百贯,加上细盐产出的账也该结一结了。”
“……”
李正说道:“当今陛下不会不还钱吧,再说了这也不违背道义,也不违背当今陛下。”
王鼎看了一眼天色说道:“时辰不早了,老奴这就去拿人,还要赶着时辰去向陛下禀报,就先告辞了。”
瞧着王鼎急匆匆要离开,李正朝着他的背影喊道:“王公公,你可要说到做到啊。”
王鼎脚步越来越快,听到身后李正的喊话声,脚下一个一软差点当场摔了。
“这王公公年纪大了,倒是脚步挺快。”李正注视着王鼎的背影。
“你千万不要太相信王鼎。”
身后传来李江山的说话声,李正回头看了她一眼,“那杀手姐姐值得信任吗?”
李江山避开李正的目光看向别处。
回到家中,李正瞧见李丽质正坐在院子里看着自己。
徐慧正在教着小兕子做女工。
武媚似乎已经回去了。
李丽质换了一个坐姿说道:“李正,作为夫妻我们是不是应该谈谈。”
李正也坐到李丽质面前拿起自己的茶杯说道:“长乐公主想要谈什么?”
李丽质目光看着李正说道:“一开始确实是我的决定太过草率,也太过鲁莽,不过我冷静下来之后又想了想。”
她的话语稍作停顿,李正喝下一口茶水接着听。
“本来我觉得是父皇过分,但是我现在一想你早就知道父皇在泾阳安排了细作来监视,你却放任了这些人,反而大明大晃的让这些细作监视你,当我要揪出这些细作的时候你没反对。”
看着李正的神情李丽质接着说道:“从到头尾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一次的事情是我主张做的,你给父皇一个台阶下,你给王鼎一个人情,你给了那些细作机会,从头到尾你看似安排了这些。”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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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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