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支箭矢再次冲天而起,每一支箭矢上都绑着一卷檄文。
大牛看着箭矢落入高昌的都城之中,接下来只要看着这些西域人的反应就行了。
李恪带着人回来了,讲述着看到的事情。
大牛好奇道:“这些人帮着我们打退了大食人?”www.
“一个很奇怪的孩子,是莫先生的孩子,现在在吐蕃和西域卖兵器的就是这些孩子。”
李恪接着讲述着这个孩子说过的话。
大牛不再看远处的高昌都城,跟着王玄策和李恪一路走回营地,也听着李恪的话语。
“他为什么不卖给波斯兵器?”
王玄策疑惑问道。
大牛笑着说道:“王大哥,若是卖波斯兵器,波斯还是败给了大食,会怎么样?”
王玄策思量半晌,而后放弃了思考,“我怎么知道。”
大牛拉着缰绳让身下的马儿放慢速度,又低声说道:“其实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莫先生的想法就是要让这些兵器有用,比如说有人买了莫先生的兵器,并且可以让买了兵器的人,得到好处,并且达到了目的,这样子传出去,以后莫先生的名声会更好。”
“其实这和老师所做的泾阳坊市是一样的,泾阳坊市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外面有很多倒卖泾阳货物的人,但是现在凡是泾阳卖出去的货物,都是有招牌,这个招牌的意义不是在于货物上的一个标志,而是一种形象,兵器买卖也一样,莫先生是在为了照顾他自己的形象。”
王玄策摇头,“你能说得明白点吗?”
大牛叹息一声,“就比如说王大哥身上有一种可以治病的药,但是卖给了一个病入膏肓救不活的人,你明知道已经救不活了,你还卖药给他,而且你收了钱,结果这个病人还是病死了,王大哥以后的药怎么卖?”
又是思量半晌,王玄策这才点头说道:“会坏了我的药的名声,谁都知道我的药吃死了人,谁还会来买我的药?”
大牛点头,“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原来如此。”
醒悟过来的王玄策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念想,紧张地看向大牛,“你这话的意思是说波斯已经……”
大牛点头,“那就说明波斯可能已经救不活了,或者说那个孩子也认为,波斯要亡了。”
“波斯要亡了……”
王玄策有些遗憾地重复了一遍,说来事不关己,波斯的事情和关中没有太大的关系。
就算是波斯亡了,关中也管不着,更管不了。
波斯和关中差几千里地呢。
管得着吗?
“你说大食人攻打波斯,以后会不会来攻打吐蕃和西域,这一次他们就已经插手西域的事情。”
听到王玄策的话,李恪说道:“大食的东征从几年前就开始了,他们一路拿下了不少的小国与大国,若是他们有心吐蕃想必也不会放过。”
大牛赞同李恪的话,也说道:“大食的这次东征来势汹汹,不过波斯和吐蕃之间有一道屏障,波斯和吐蕃之间是一片山脉,这座山脉对吐蕃来说是一个天然的屏障,一旦大食人越过了这道屏障,便可以长驱直入,进入整个西域或者吐蕃,就像是一群蝗虫进入了田地,它们会啃食这里的一切,一片狼藉之后,他们就会换一个地方更加富裕的地方。”
王玄策安静了下来,更加富裕的地方,大牛就差明说那个富裕的地方就是中原。
吐蕃和波斯之间确实有一道屏障,大雪山就在拉萨的后方。
李恪心中也在思量,或许这就是父皇一直想要出兵吐蕃的原因,即便是朝中几次劝谏,父皇也只是稍作退让并没有放弃这个决定。
去过吐蕃来到西域,李恪的心里更是明白了父皇对吐蕃的渴望是来自何处。
吐蕃背后的那道屏障不仅仅是关乎吐蕃自己,更是会影响中原。
一旦吐蕃沦陷,大雪山被他人掌控,就像是把刀交到了别人的手中。
中原的西北偏西南都会成为他人的嘴边肉。
敌人就可以从高原一路向东,直抵中原。
这就像是阴山,只要阴山一旦在突厥人手中,大唐以北会永不安宁。
在渭水之盟后的那段日子,父皇常常夜不能寐。
就怕突厥人南下。
到了现在,李靖大将军收复了阴山,大唐的北方边陲才得以安宁。
父皇睡不好的病,就这么治好了。
只要拿下了吐蕃,大唐就可以得到这道屏障。
以至于控制这道屏障,拒敌于大雪山之外。
中原以西将会再无祸患。
拿下吐蕃对将来,对以后都有很重要的意义。
回到了营地,队伍收拾了一番要再次换个地方驻扎。
同一个地方不能久留。
高昌地界地势平坦,没有地方可以据守。
找了一处靠河地方,队伍在这里驻扎可以补充水源。
这两天都累坏了。
上千人不停地做孔明灯也就算了,王玄策带着队伍还要来回运输火油,不知道跑了几趟,直到所有人都腿软就连马匹都口吐白沫。
甚至把马儿一路拴在半道上,用护卫队数百匹战马构建出一条运输线的中继站。
到了地点换马,马儿跑一段距离,换人拉。
一边人拉人运,过一段路再换骑马,马儿跑一段,人跑一段。
这种长距离的折返负重跑,才带来了这些火油。
要不是护卫队的队员有几年在泾阳高强度拉练下锻炼出来的体力,一般人还真是吃不消。
休息了一晚,天还没亮大牛就准备去看看高昌的情况。
王玄策打着哈欠也是刚刚睡醒,见到大牛整理着队伍,“这么早就要去查探情况了?”
大牛吃着饼说道:“昨日刚刚放出檄文,不会这么快有效果。”
王玄策懒散地坐下,“昨日跑完之后,现在腿肚子疼。”
吃完了饼,大牛喝下一口水润口,看向营地前这片荒凉的黄土地,每一次风吹起就会卷起一片沙尘,让人感觉很厌烦。
“也罢,我陪你去看看那些西域人如何了。”
王玄策说完翻身上马。
大牛也翻身上马说道:“其实王大哥可以休息几日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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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请下载爱阅小说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血色的雨水,带着悲凉,落下凡尘。
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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