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晓光当场提出反对意见:“徐组,我承认你对这艘战舰非常了解,但你说过,它已经有二百万年的历史了,我不认为,经过这么久的时光摧残,它的反应炉还能点燃,而且点不燃不可怕,怕的是点燃了又控制不住,万一出了事故怎么办?”
“对啊对啊!”其他人纷纷出言赞同,就连东方白,都忍不住点了点头。
他不想怀疑谁,可这事儿听起来,确实太不靠谱。
徐飞并不着急,耐心地等大家安静下来,才微笑着说:“我理解你们的担忧,但我已经检查过了,战舰的情况比想象中好得多,只要反应炉完好无损,重新启动不是问题。”
大家都把不相信写在脸上,徐飞继续解释:“亚特人的冷聚变反应炉,不是托卡马克系统,它非常安全,有一系列安全机制重重限制,启动之后只有两种可能,一,成功启动;二,启动不成功,绝不会因为启动失败而失控。”
众人面面相觑,都觉得徐飞的话跟讲故事一样,实在太不严谨。
“徐组,能详细说说冷聚变反应炉的工作原理?”
“对啊对啊,能不能说说它有哪些安全措施?”
“它用什么燃料?是不是提前准备一些?”
“冷聚变和咱们的反应堆有什么区别?是不是回路结构?”
“它的输出方式是什么?电吗?”
“反应炉上有什么负载?如果启动成功,没负载会不会出问题?”
“徐组……”
“徐组……”
众人七嘴八舌,从浅入深一大堆技术问题,听得徐飞一个头两个大。
都说两个女人相当于一百只鸭子,这些搞研究的,执着起来比一百只鸭子更吵人。
从本质上说,这些研究人员个个约等于技术宅,一说到和技术有关的东西,最重要的一项要求就是用词严谨,而不是天马行空随口胡诌。
徐飞也想解释,可他是孤峰号的舰长,不是能源舱的维修员,属于那种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典型,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只能无视研究人员提出的各种问题。
“你们问的这些问题,我全都不知道!”徐飞坦然承认自己的不足,“我只了解大致上的情况,不了解技术细节,再说了,如果我什么都知道,直接说出来不就完了,用得着把你们叫过来研究战舰吗?”
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在场的技术人员都有点愣神,再缺情商,听了这话也知道不该继续追问,现场总算安静下来。
“不过……”徐飞微笑着卖了个关子,“有一个问题我能回答!”
他看向提出问题的女研究员:“反应炉的输出方式不是电,而是光,或者说,光是亚特人的技术基础,相当于电对于人类!”
光?
研究员们又是一阵骚动,人类对电的应用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层次,对光也有相当程度的涉猎,比如X光、激光、红外光等等。
可像用电一样用光……
大家脑子里浮现一台机床,光柱一照,轮轴飞转,迅速将工件加工成需要的形状……不不不,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应该是固定工件之后,一道光束落下,迅速将胚料雕琢成预定形状。
或是光驱动飞行器,启动引擎,屁股后头强光一闪,飞行器腾空而起……这个好像差点。
亦或是光能计算机,数不清的光束在两层电路板间高频闪烁,犹如一片光束的丛林。可当镜头拉远,才发现那只是一片不到指甲大小的芯片。
研究人员脑洞大开,东方白也想起了恐人的传送光束。
当然了,恐人那个不止和光有关系,还涉及空间问题,不管哪一样,都远远超过人类目前的水平。
不知道孤峰号会不会带给人类一些惊喜。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一个个问题雨点一样抛出来。
徐飞赶紧叫停:“我对亚特人的技术有一定的了解,但没你们想的那么深入,你们这些问题太深奥了,我全都答不上来。”
“怎么会?”众人异口同声。
随着接触的增多,徐飞的身份早就不是秘密,大家怎么会相信这种托词?
徐飞很无奈,指着付晓光勾勾手指:“你,对,就是你,站起来!”
付晓光照办,徐飞问:“你觉得,你对电是不是特别了解?”
“那当然!”付晓光毫不犹豫地说。
“那除了电灯电视电话这些日常应用之外,你还知道什么?十二相发电机的结构,知道吗?”
付晓光顿时语塞,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发电机的原理他很清楚,可十二相发电机连听都没听说过,更不用说电机内部的结构了。
徐飞扯扯嘴角:“我和你们一样,对光的了解只停留在日常生活层面,更深层次的东西,就是知道也说不清楚,所以,你们别再问了。”
付晓光还是不死心:“那你都知道什么?”
徐飞想了想说:“还是那句话,光在亚特人的生活中,和电处于同等位置,但和电一样,光只是基础,和电一样,也要转化为其他形式的能量,既能提高效率,也方便日常使用。”
“比如电?”一个研究员问。
“对!”徐飞点头,“电也是亚特人常用的次级能源,区别在于他们不是直接用电,而是先把光转换成电,我们会因为电是基础,就不想把它变成光,或者别的动力吗?”
听他这么一说,大伙都有概念了。
别的大家可能不清楚,但光电转换有哪个不知道?
徐飞补充:“还有,说光不准确,更准确地说,应该是电磁波……”
根本不用解释,大伙一听就懂,又是一阵哗然。
徐飞耐心地等大家的情绪舒缓下来:“不同波长的电磁波,有不同的用处,但是具体的东西我就说不上来了,这方面的问题,大家可以在今后的研究中多关注一下,将来出了什么成果,别忘了把我的名字加上!”
东方白咧嘴一阵傻乐,可研究人员全都一副认真的模样。
徐飞有点傻眼:“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不是当真了吧?我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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