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新生。
卢瑟的解剖动手能力,必须表现的很拙劣,但同时,也必须要表现出值得培养的天赋才行。
如何在这中间把握好度。
这是卢瑟目前在都灵教授的指导下解剖,所展现出来的。
虽然他很多时候都会出错,但在解剖的一些基础上却是没有犯一点错的。
而很多时候,在都灵教授的小声提醒,或者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中。
卢瑟都能够很顺利的领悟他的意思,并且将下一步做到更好。
他的表现,让都灵教授再次享受了一番为人师表的快意。
不像刚刚那两个上台的憨憨,总是打断自己,且问一些自己都不知道的问题。
这不是让来拆我的台吗!
还是这位小同学好,又听话又老实,动手能力也挺强的。
都灵教授眯着眼看着身侧正在用心如一的分离食尸鬼腹腔腐烂大肠的卢瑟,满意的点了点头。
“噢!处理的真棒!”
“对于大肠线虫以及肠粘膜的分离以及处理,嗯,这里还有这里需要注意的是...”
一个说,一个做。
两人在台上的表现,给人一种相当谐调的感受。
解剖结束后,卢瑟在众多同学嫉妒的目光中,被都灵教授叫到了办公室。
“维克多,你入学才三天吗?”
都灵教授放下手中关于卢瑟的资料档案,这会满脸笑容的看着卢瑟。
“是的,教授。”
“我之前在我的家乡跟随着一名诊所医生学习过一段时间的医学。”
卢瑟看出了这位教授的疑惑。
毕竟他作为一个新生,没有学习过任何医学的前提下,是不可能将解剖的基础操作,运用的如此熟练的。
在心中默默地慰问了一下约瑟夫医生。
卢瑟有些感慨,幸好自己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选择的第一个工作,是他的学徒。
卢瑟开始和都灵教授讲述起他过去的诊所生活。
曲折离奇的生活体验,三分真三分假四分靠瞎编,结果则是约瑟夫医生觉得自己有学医的天赋,就推荐到大城市来学习医学。
很快,一个天赋不错,为人正直的人设就在卢瑟的表述中立了起来。
“嗯,约瑟夫医生,倒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医生。”
“据我了解,除了从我们密大医学系毕业的医学生以外,大部分乡村医生还保留着过去的传统。”
“他们依然在使用相当古老的治疗方式,比如锯腿,放血,脑袋开洞。”
都灵老教授揉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手指不断敲击着黑木桌面。
就在刚刚,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低语。
那位居然会给自己传递信息。
居然只是为了一个普通的新生吗?
他抬头看着卢瑟,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出与常人不同的地方。
仔细观察了半天,他唯一的发现。
就是这个学生,特别帅。
本来,他只是想要勉励几句的。
但现在,那位既然开口了,那他也不好推辞,还是顺势而为的好。
“你解剖的基础打的很扎实,比我们这边大三的学生都要好很多。”
“你所欠缺的,只是一些实践。”
“这样,等以后我这边收到实验素材的时候,我会找人通知你,你有时间的话,就过来陪陪我这个老头子。”
卢瑟不清楚这位老教授的意图,毕竟给刚入学三天的自己开小灶。
就算刚刚自己的表现挺好的,但,这也是不合常理的。
不合常理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它的矛盾点存在。
嗯?
卢瑟花了三秒仔细思考了一番刚刚到现在这位老教授的表现。
某个瞬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刚刚他似乎盯着自己的脸,看了很久...
某种可能在心中酝酿着。
卢瑟瞅着他的脸,忽然觉得一阵恶寒。
你居然是一位这样的教授!
有问题!
绝对有大问题!
你这种眼神,到底是什么鬼啊!
淦!
卢瑟这才发现,这位都灵教授在某个时候开始,看自己的眼神就发生了改变。
他的目光中,蕴含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味道。
似乎是有着一种羡慕以及....
“抱歉,都灵教授,我的学习重心并不在解剖学上,所以...很抱歉。”
在这位都灵教授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卢瑟拒绝了他,甚至无视了他挽留自己的话,径直出了办公室。
走在校园内。
卢瑟连续深呼吸了三次,这才将心绪平稳下来。
太可怕了!
这所学校,不对劲!
卢瑟摇了摇头,决定以后有关这位都灵教授的课,他一定要避开才行。
男孩子在外面,不保护好自己,是要遭殃的。
而被卢瑟拒接后的都灵教授。
此刻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脸色惨白一片。
无法取悦那位存在。
他就无法获得更多的知识。
无法获得更多的知识,那他的研究课题,就无法继续推动下去。
“刚刚难道是自己表现的太过激进了一些?”
“让那位维克多,感觉到了异常?”
坐在椅子上,自我反思着。
都灵默默的在心中呼唤着那位,希冀着能够从祂那里获得一些能够将那位叫做维克多的学生,献祭给祂的法子。
只是...
诡异的低语响起之后。
都灵教授的身体,忽然抽搐了起来。
在某一刻,他的脑袋突然爆裂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
他的身体,依旧安稳的坐在椅子上,他的手此刻正握着茶杯,慢慢的举起,放到原本应该是嘴的位置,缓缓的倒下。
这是他本身即将要做的动作。
但脑袋炸掉之后,他的身体却依然在做着。
似乎,身体并未察觉到脑袋炸了。
直到,滚烫的茶水流到皮肤表面,他察觉到痛觉之后。
沙哑而又奇诡的尖叫声在办公室内响起,茶杯掉到地上,碎成数块。
他的手不断的在无头的脖颈处摆动着,似乎想要重新找回头部。
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一些异常变化。
一些细小的黑色触须从他的体表缓慢涌出...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被推开。
一条约莫有近二米高的黑色大狗,正站在门口摇晃着尾巴。
它的脸上,带着一种拟人化的笑容,那似乎是嘲笑。
祂伸出了自己猩红的舌头,舌苔上密布着大量倒钩状的尖刺。
下一刻,它忽然出现在都灵教授异化后的身体旁,咬了下去。
......
卢瑟背着包出了校门,朝着左侧的贝克南街走去。
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他今天的行程,也已经结束了二分之一。
剩下的二分之一,他将在圣玛丽教堂渡过一个下午的时间。
作为一名普通人。
来到阿卡姆,卢瑟除了走后门入学密大以外,也在这里,找了一份义工的工作,借此来让自己融入到这座城市中。
至于为何自己的这份义工在圣玛丽教堂,完全是因为受到了普利斯的影响。
他对圣玛丽医院有了一些兴趣。
只是可惜的是,圣玛丽医院并没有招收义工的打算,所以卢瑟在经过一番打听询问之后,找到了位于贝克南街198号的圣玛丽教堂。
这里和圣玛丽医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最主要的是,在圣玛丽教堂做满一个月的义工,就能得到神父的推荐,进入圣玛丽医院实习一段时间。
这是当初那位慈眉善目的神父在离开之前亲口告诉卢瑟的。
卢瑟也信了,毕竟他是拿出了真凭实据的。
他和圣玛丽医院院长的合影,以及一份血亲鉴定书。
他和圣玛丽医院的院长,是同胞兄弟。
之后,他就告诉卢瑟,他将进行一次远游,需要花费一个月的时间。
而他要求卢瑟做的,只需要替他担任临时神父的职务。
所以么,卢瑟现在的义工,就是当一名临时神父。
......
狭窄、昏暗、始终都充斥着一股腐烂发酸的霉味。
这是这座圣玛丽教堂内部的整体基调。
两侧的彩花玻璃窗,大多已经碎裂,明媚的阳光穿透玻璃,照射在冰冷的地面上,所形成的,是一个个诡异的图案。
面容模糊的女性雕像,矗立在教堂的最前端的高台上。
她的左手从小臂处断裂,右手的整个掌心,似乎被人为的盘出了包浆。
卢瑟梳着大背头,金色的长发整齐的捋到了脑后。
他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神父袍,从一旁的小门中走出,来到女神雕像前方的一个黑色的圆形图案下站好。
左脚轻轻踩踏在圆形图案左侧的一个黑色按钮上。
如果从教堂外围看的话,现在就能看到大量的蒸汽从教堂后方的一处掩藏在灌木丛中的管道中排出。
特殊的蒸汽投影技术,让整座教堂在下一刻忽然变得富丽堂皇起来。
美丽的女神雕像,前方是排列整齐的座椅。
一条黑色的长毯从座椅中间的过道,一路延伸到教堂敞开的大门处。
对于这样一番变化,卢瑟早已见怪不怪。
按照那位老神父的说法,就是为了节约经费。
教堂的作用,是为了帮助那些迷途者,重新找回自我。
所以不管教堂的内在是什么,只要它外在所表露出来的,是美好的一面,看了让人能够重新振奋,都是好的。
对于这位老神父的说法,卢瑟不予置评,反正这些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只是来这里做义工的,只要做满一个月,他就能够进入圣玛丽医院了。
不过,虽然他已经做了三天的临时神父,但前三天的时间中,他并没有等到任何那位教父口中的迷途者,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人来。
......
教堂对街靠左的一间咖啡厅内。
一名穿着西服的老人,正慵懒的靠在沙发上,他不时的透过玻璃窗看向对街的教堂。
从那名考核者找到自己到自己给他发布任务,虽然全程都在使用暗语说话。
但吕贝克依然不太放心,毕竟他的那位考核者,只是一个普通人,并不是超凡者。
所以,他留在了这边,准备等待今天到来的考核任务。
要是自己的那位考核者没有能力完成考核任务的话,他就会出手帮助他解决。
阿卡姆的形势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严峻了。
自从密大的人将那本书从那座古遗迹中带回来之后,城市中出现的恶灵,越来越多了。
这种情况已经严重影响到了普通人的生活。
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内,频繁发生的车祸、自杀、住宅起火等现象,都是恶灵的暴增所带来的后果。
这让他们这群驱魔人操碎了心。
在投诉无用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通过内部的渠道,向外发布了一些招聘广告,招收一些有志要成为驱魔师的人来帮助他们一起应对日益增多的恶灵。
当然,鉴于保密原则,他们打的广告,都是使用的暗语,毕竟正常人在看到圣玛丽这三个字之后,大概率都是会下意识的略过的。
所以只有一些圈内的人,才能看懂他们的暗语。
至于一些有志要成为驱魔人的普通人,自然也是能够看懂的。
而他所要考核的人,就是一位有志气的年轻人。
等待是漫长的。
一杯咖啡的时间,吕贝克终于等到了考核任务的出现。
一名从电车上下来后,目光就一直在盯着教堂的,浑身散发着不详气息,约莫30岁左右的成熟女性。
嗯?
也不知道那个年轻人,能不能够承受的住。
吕贝克摸着下巴,看着那位女性妖娆的身材,忽然有一种想要替代那位考核者的冲动。
“该死的!”
吕贝克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年纪大了,自己的定力,居然变得这么差了。
他忽然有些懊恼,好好的一个精完气足的年轻人,很可能过会就会变得虚弱疲敝了。
他猛地站起身,结了账之后,就出了店,朝着对街的教堂走去。
他要赶在事情还没发生前,就阻止那一幕的发生。
只是...
当他透过教堂外碎裂的玻璃窗看向教堂内部的时候。
他忽然瞪大了眼。
心中不断的高呼着。
“怎么可能!”
“怎可可能!”
眼前一幕,着实是不可思议啊。
那只恶灵,居然正在被那个年轻人感化!
“噢!”
此刻的他,仿佛看到了那位年轻人身后,正在散发着惶惶的光芒。
那是如此的耀眼,如此的神圣。
一个普通人,居然只依靠自己的一双手,就让那只恶灵跪坐在他面前,不断的忏悔。
至于吕贝克为何会觉得那只恶灵在忏悔,完全是他看到那只恶灵的肩膀,正在不断抖动的缘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