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歌走在路上。
意气风发。
帅气逼人。
他浑身特效闪烁。
一身凛然正气。
“拼了!真子!咒杀!”
李长歌不再隐藏实力。
鬼怪向李长歌扑出,李长歌一捏【真子】本体,身后穿着连衣裙表情阴森的小母灵,顿时四肢挛屈,颤抖不止,发出娇娥喘息。只见一道接一道淡黑色的光线,从真子手中落到扑来的鬼怪上。过了片刻,那只扑来的鬼转眼便全身溃烂,化作脓水。
李长歌每捏【真子】一下,顺手以【八方无敌剑】往自己手臂上划出浅浅一刀。伤不伤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见血,方能抵挡使用“诅咒型附灵武器”的副作用——血光之灾。只要见了血,也算是血光之灾了不是?
真子在李长歌背后娇喘吁吁,她好心提醒:“主人,再这样下去,你会遭能力反噬的!”
其实不用真子提醒。
李长歌自己也清楚。
他这种堪称“作弊”的自残方式,只能抵消“小”的血光之灾。可随着诅咒型附灵武器的连续使用,所付出的代价也会越来越大。一旦“代价”与李长歌自残的“力度”不匹配,李长歌稍微动下脑子都能想到,他的下场一定很悲惨。
“我知道!”
李长歌咬咬牙,表情坚毅似铁,完全不像昔日刻意装出来的怂包李长歌。他用力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汩汩鲜血不要钱似地喷涌而出。卧槽?划到大血管了……李长歌手忙脚乱地给伤口包扎起来,一边对真子说道:“每次试炼我都故意浑水摸鱼,隐藏实力苟到现在。以前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
李长歌深深吸了一口气:“现在是组队模式,会长相信我才会把我带进了队伍里。我李长歌,可不能让人小瞧了,让别人以为我是那个拖队伍后腿的渣渣啊!”
“主人……”
小母灵真子漠然的黑色眸子里浮起异彩连连,她被李长歌难得展露出来的精气神给感动到了。
“渣渣——”
咚,咚,咚,咚。
四周的鬼不仅仅盯着李长歌一人。
神崎寺里有不少人类来到此处,一只只鬼凭空诞生,杀成了一片。
又有不少狰狞的鬼,活生生从李长歌面前消失不见。
诡异的事情,逐步上演。
李长歌早已麻木。
他一心一意在这个错乱割裂的世界里,寻找伊凛所说的地点。
一片湖,或是一间教室。
大佬的推测一定不会错。
伽倻琴美的本体,一定就在那个地方。
李长歌任务也顾不上了。
他自己的主线任务都没完成。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真要他自己想办法,也是对主线任务二毫无头绪。
想来就算伊凛偶尔会坑一坑他,也不会残忍到往死里坑的地步。已经被坑出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李长歌,对这一点还是有不少信心的。
跟着大佬跑,结局总是好。
一声嘶哑重音隐隐传来:“渣渣——”
“咻咻咻——”
“咒杀!”
李长歌觉得自己杀了不少。可他一看自己胳膊上的刀痕,包括深浅在内,一共也才六道。刚好组成了一个“正”字,多出一横。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起码……最少两个“正”字吧?平时一晚上他都最少一个“正”。
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渣渣——”
李长歌终于憋不住了,他虽然觉得那个声音并不是在说自己,可听起来总有几分刺耳。他茫然地环目四顾,一边问漂浮在身后的小母灵真子:“话说真子酱,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喊其他人‘渣渣’?”
真子有几分肯定、又有些不肯定地回道:“主人,真子觉得好像在喊你……”
“怎么可能——我艹?”
咻咻咻——
远处。
一梭子手腕粗的长箭……或许已经不能用“箭”来描述了,用“攻城弩”来形容或许更贴切一些,向李长歌的方向射来。李长歌一看头顶上那片盖日黑影,吓得头皮发麻,逼也来不及装了,手脚并用,疯狂向后狂奔。
嗤!
可李长歌还是跑慢了几步,一根攻城弩从身后穿过李长歌的肩膀,将他射出了几十米远,砰地一下钉在了地板上。
“噗!”
李长歌的生命值瞬间被下了一半,张口便喷出了一口血来,染红周边的地面。
咚,咚,咚,咚。
放眼望去,这一片攻城弩的笼罩范围,足足有百平方米方圆。在一波攻城箭炮落下后,所有被波及的鬼,都被射成了刺猬……的确是刺猬,就是那刺粗了点、长了点。转眼间,周围厮杀成一片的鬼怪,都化作了漆黑的血水,方圆百平方内,只剩下被钉在地板上的李长歌,孤独地躺在那里。
咚,咚,咚,咚!
李长歌目光骇然,看着远处那只“刺猬鬼”。
只见那刺猬鬼身高足足三米,四肢纤细修长,光是那腿都占了一米半,浑身长满了一个个黑黝黝的洞。那些洞里,不断向外滋着黑色的血水。那只怪物的脸,竟浮现出精致的五官,耳朵细长,面目狰狞,那没有瞳孔的眼珠子里,散发着无边的怨念,盯着远处的李长歌死死不放。
“嚯!”
在剧痛后,李长歌表情木然,用力拔了拔插在肩膀上的攻城弩箭……可惜没拔出来。
将近一米长的攻城箭,有一大半钉在了地板上。李长歌四周,一根根攻城箭倒插,如同一片乱葬岗。
“不会是冲着我来的吧?”
刺猬鬼口中,发出含糊不清又嘶哑的声音。
像是充满愤怒,咬牙切齿从牙缝里磨出来的那种。
“渣渣——”
“渣渣——”
“渣渣歌——”
前面的“渣渣”李长歌或许还能不承认,可最后那“渣渣歌”他却听明白了。李长歌一脸懵逼,特么原来真的是冲着老子来的啊!
我哪里得罪了你啊!
现在改来得及吗?
你有毛病啊!
刺猬鬼浑身一抖。
身上上百个孔洞,浆液狂喷。可那些黑色的血水在涌出来时,却快速凝聚成一根根漆黑的箭头。粗略看去,那些箭头比刚才那波更粗了,如果再被插中,李长歌感觉可能自己连脑袋都会被轰烂掉,连拔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完蛋了!”
李长歌更是疯狂挣扎,绝望的情绪,生出了更强烈的特效。一道璀璨夺目的金光,从李长歌身上迸射出来,直冲天际。漫天落下的大雨,在李长歌那愤怒的特效下,竟有了一刹那的停顿。
真子怔怔地看着那道金光特效在半空中快速幻化、凝聚成型,如同一轮轮烈日。
再细看,原来是四个字,外加一个符号。
……
……
“原来在那个世界死了之后,这里才是真正的战场!”
工藤信二发动能力,雷光带闪电。
他属于罕见的擅长近战的精神侧类型。
“火纹·焚荒!”
光芒一闪,工藤信二长刀上的蓝色电芒,转眼变成了红色的火焰,熊熊火焰肆虐,将四周的鬼怪烧成灰烬。
“不对,这些鬼,源源不绝,杀之不尽。这样下去,只会被活活耗尽灵能值。”
工藤信二杀出重围后,开始思考。他在与伊凛对话后,对这次试炼的本质,有了更深层的理解。“潘多拉魔盒”,一定是制造出一切悲剧的关键。虽然他在另一边已经完成了任务。但不代表这就完事了。
主线任务三,是消灭“怨灵·伽倻琴美”,只有找到这只怪,才能完成主线任务三。
可伽倻琴美在哪里?
工藤信二曾探过伊凛的口风。
伊凛却无奈地说“不知道”。工藤信二虽然明知,那家伙说的话有一半不可信,但他又无法逼伊凛说出真话,只能暂时接受了伊凛这种说法。
“咔咔咔——”
忽然。
工藤信二正在歇息、恢复灵能值时。
头顶上传来异样的动静。
他抬起头,一只只四肢诡异弯折、长着与“班晨”一模一样的蜘蛛鬼,盘踞在墙壁、天花板上,滴滴答答地淌着口水。
工藤信二震惊地看着眼前那一大片、足足有好几十头“蜘蛛班晨”,沉默了五秒,终于忍不住从口中挤出了一个字:
“草?”
……
……
猎奇世界角落。
割裂混乱的世界,一切变得诡异莫测。
天上、地下,无数诡异切割开来的立体几何结构空间,堆积成一栋栋奇异的建筑。
一只只厉鬼,在建筑表面移动。
数不清的人类,在鬼怪中哀嚎、恸哭、惨叫。
这里,是地狱啊。
伊凛亲眼目睹,被送到这个世界的人类,虽然因“求生欲”局限出“护身鬼”而得到片刻喘息。但也苟不了多久,很快就被其他人内心中的恶念所具现的厉鬼撕成碎片。神崎市的普通人,在这个世界生存不了多久。
“原来是复仇啊。”
伊凛隐隐从一幕幕悲惨的场景中,体会到了伽倻琴美的目的。
“她的复仇已经不再固定任何目标,她的人生就是一场悲剧。如果邵秋雅的经历,也和伽倻琴美有关的话,那么她的怨恨,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累积了。神崎中学里的遭遇,不过是一个引爆点而已。”
伊凛看着眼前的“世界”,表情平静,任由狗子抱着他的大腿,不为所动。
经历了几次世界重组,伊凛其实已经发现了其中一种通关方式。
或许说,是捷径。
但他唯一担心的是,一旦他走这条捷径的话,将会诞生出更可怕的“伊凛”。
这个捷径便是——杀光所有神崎市人类。
眼前的鬼,都是神崎市人类心中的“恶念”具现,本体真正死亡,对应的“鬼”也会瞬间消失。
其实这也是武藤伊凛没有办法、也不敢杀自己其中一个原因。
“可是,”
伊凛从储物空间里抽出一张卡片,摇头轻笑:
“伽倻琴美,这就是你所愿意看见的?怨恨本身,只会诞生更多的怨恨。如果我真的走了这条捷径,可能通往的,并不是HappyEnd,很有可能是一种更恐怖的结局……团灭。”
没错,团灭。
一个“假伊凛”已经很棘手了。伊凛难以想象,如果诞生出更多的“他”出来,会是何种光景。
这一点,伊凛有信心。
以他目前的实力,放在同阶层的任何试炼里,都妥妥是超级BOSS的级别。
伊凛捏碎了卡片。
卡片的光芒,在伊凛手中重组成一个老旧的罗盘。
伊凛闭上眼睛,努力酝酿情绪。
罗盘所指,心之所向。
“首先,找‘什么’好呢……?”
伊凛微微笑着,沉吟数秒,心中了然,已作出抉择。
须臾后。
前后左右上下摆动的罗盘指针,骤然定格,直直指向了前方割裂空间的某处。
三月,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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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着沉重的压抑,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墨浸了苍穹,晕染出云层。
云层叠嶂,彼此交融,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伴随着隆隆的雷声。
好似神灵低吼,在人间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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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地朦胧,有一座废墟的城池,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毫无生气。
城内断壁残垣,万物枯败,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碎肉,仿佛破碎的秋叶,无声凋零。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如今一片萧瑟。
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无喧闹。
只剩下与碎肉、尘土、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触目惊心。
不远,一辆残缺的马车,深陷在泥泞中,满是哀落,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挂在上面,随风飘摇。
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充满了阴森诡异。
浑浊的双瞳,似乎残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
那里,趴着一道身影。
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衣着残破,满是污垢,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
少年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袭遍全身,渐渐带走他的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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