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色对冥采当然谈不上有多少真心。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求婚,不过是看对方容貌出众,实力不凡,又同为暗之眷属,觉得若是能够娶了,定然会给自己带来不少好处,这才脑袋一热,冲动行事。
可他骨子里是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在经历了求婚成功的喜悦之后,发现冥采是个极度保守的女人,坚称要等成亲之后才肯和自己圆房,顿时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大失所望,对未婚妻的热情也瞬间消散了大半,甚至还隐隐生出几分恨意。
如此一来,两人的关系仅仅甜蜜了没几天,便急转直下,很快就降了冰点。
冥采思想传统,即便看出对方的态度变化,却还是认为一旦定亲,最终是一定要成亲的,故而始终对未婚夫温柔备至,关爱有加。
元色却没有她这么多道德包袱,一旦不喜欢,立马变得肆无忌惮,不但到处拈花惹草,还对冥采随意辱骂,恶语相向。
在凤林宫一战中,他见识到了什么叫作“花花世界”,内心对冥采的厌烦更是达到了顶点,婚约废弃可以说是已成定局。
故而在玄墨生气时,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诬陷冥采,也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死而丝毫不觉得惋惜。
可眼瞅着冥采在自己面前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他却瞬间心态爆炸。
我可以不喜欢你,可以抛弃你,甚至可以害死你,可你要离开我去喜欢别人,那就不行。
人心,便是如此。
何况所有人都知道冥采是元色的未婚妻,如今她在大庭广众下搂着郑齐元痛哭,无异于狠狠打了元色的脸。
这让他如何能忍?
实力?
对错?
在这一刻通通都不重要!
此时的老色胚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以雷霆之势将眼前这对狗男女撕成碎片。
“暗海无涯!”
只见他双眸赤红,额头青筋暴起,口中厉喝一声,无穷无尽的黑暗气息自掌中喷涌而出,在身前化作黑暗之海,层层叠叠,一浪高过一浪,一波凶过一波,朝着二人狠狠卷了过去。www.
这一掌之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杀意,竟是完全不顾昔日情谊,铁了心要将冥采和“奸夫”一道送往西天。
“昂!!!”
察觉到他的杀意,三大神龙立马作出反应,六只眼睛瞪得犹如铜铃,齐齐对着他发出震天怒吼。
龙吟声霸气绝伦,威势惊天,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黑暗之海冲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形。
“砰!”
元色胸口如遭重击,鲜血自嘴角汩汩流出,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倒飞出去,一路上不知砸断了多少巨石和大树,直摔得头晕目眩,眼冒金星,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卧槽!
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三个家伙!
剧烈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这才回想起“奸夫”的身边,一直跟着三个招惹不起的大家伙,不禁心有余悸,懊悔不
已,暗骂自己太过冲动。
而这边的动静,也让冥采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躺在敌人怀里哭泣,连忙伸手将郑齐元一把推开,随后捂住眼睛,心中小鹿乱撞,白皙的脸蛋已是红霞遍布,恨不能找条地缝直接钻进去。
原来她这样好看!
郑齐元愣愣地注视着她,鼻端兀自残留着美人身上的淡淡幽香,精神阵阵恍惚,一股异样的感觉萦绕心间,挥之不去。
眼前的冥采眸光潋滟,神情娇羞,脸颊红扑扑的仿佛熟透了的苹果,香甜诱惑,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妩媚迷人的风韵直教郑齐元心跳加速,脸颊微烫,不可抑制地陷入到失神之中。
这哪里还是元色口中那个无趣的女人?
分明是一个风华绝代,魅惑天成的绝世尤物!
“对、对不住。”
似乎察觉到他的凝视,冥采脸色愈红,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只是……”
“我明白的。”
郑齐元突然伸出右手,轻轻抚摸着她那乌黑柔顺的秀发,声音说不出的温柔。
“你、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顿时让冥采浑身一颤,脸颊滚烫,抬眼看他之时,眸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这种光芒,是元色从来未曾见识过的美妙风景。m.
“老元,你是不是……”
鬼夜凑到元色身旁,表情贱兮兮的,声音里多少带着几分幸灾乐祸,“脑袋上长草了?”
“滚!”
本就情绪不佳的元色闻言,登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蹭”地跳将起来,用杀人的眼神狠狠瞪视着他。
“你瞪我干嘛,跟冥采有一腿的又不是我。”
鬼夜却是丝毫不惧,反而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远处的冥采,口中啧啧赞叹道,“从前她总是冷冰冰地摆出一副死人脸,想不到一旦动了情,居然这么有味道,连我都有几分动心了呢。”
“再敢多说一个字。”
元色脸色愈发铁青,嗓音已然冰冷到了极点,“信不信我拆了你的骨头?”
嘴里放着狠话,他却还是忍不住望向自己那位关系破裂的未婚妻,这一看之下,登时心跳加速,气血上涌,居然抑制不住地涌起几分情欲。
诚如鬼夜所言,此时的冥采是如此娇艳,如此迷人,就如同一朵美丽的鲜花,芬芳馥郁,热情绽放,让人一眼望去,便再也舍不得挪开视线。
这一刻,他甚至有些记不起从前的冥采是什么模样,更是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放弃这么漂亮的未婚妻。
是他!
分明老子才是冥采的未婚夫!
可她何曾对我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如今认识了这个小白脸才几天?
她居然就变成这个骚样!
水性杨花的贱人!
对着冥采绝美的脸蛋凝视片刻,元色突然眼神一凛,牙齿紧咬,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情绪疯狂涌上心头。
是恨?是妒?抑或是不舍?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分
辨明白。
他只知道,若是不将这股情绪发泄出去,自己很可能会被逼疯。
老子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情绪积累到极点之际,他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心中的恶念再也难以抑制。
“好个不要脸的臭娘们!”
只听他突然开口骂道,“从前数次背着老子偷人,我念着旧情都不曾追究,如今居然连掩饰都不掩饰了?”
“你胡说什么?”
冥采闻言一愣,转头看他,本能地反驳道,“我什么时候背着你偷人了?”
“你自以为做得隐蔽。”
元色冷战着道,“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忘忧宫的灵台,凤林宫的黄花郎,太虚宫的玉宇,还有坤灵宫的泰宁,你和这些人的奸情,真以为能瞒得过我么?”
他口中报出来的这几个名字,竟然无不是鼎鼎大名的主宰眷属。
“一、一派胡言!”
冥采气得满脸通红,浑身发抖,“我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有染了?”
“我去!”
就连看热闹的鬼夜也是大感意外,忍不住啧啧惊叹道,“冥采,从前还觉得你为人太过拘谨古板,想不到背地里玩得这么花?别人倒也罢了,连泰宁那个变态你也下得去手?真是人不可貌相!”
“胡、胡说!”
冥采瞥了一眼身旁的郑齐元,急得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根本就是他信口雌黄,故意诬陷!”
“换作从前,我也不大敢信。”
鬼夜却是连连摇头,不住叹息,伸手一指郑齐元道,“不过看你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敌人也能主动投怀送抱,这是不信都不行啊,老元,从前还羡慕你有个如花似玉的未婚妻,如今看来,竟是个人尽可夫的烂货,也亏得你能够忍到现在,换了我怕是早就一纸休书送她回家了。”
“毕竟都是主宰大人的眷属。”
元色故作痛苦道,“若非她做得太过,我也不愿意把这些丑事抖漏出来。”
“你、你们……”
耳听两人一唱一和,对自己极尽污蔑和羞辱,冥采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犹如河水般汩汩而流。
“小子,你也别太嘚瑟了。”
元色心中暗暗得意,转而对着郑齐元厉声喝道,“不过是个被老子玩烂的贱货罢了,还不知让多少人睡过了,你要是喜欢,尽管带走便是!”
“我、我不是……”
冥采花容色变,本能地向郑齐元解释道,“我和他从来没有……”
一想到这个白衣青年会误会自己,她不知为何,竟是心急如焚,几欲昏厥。
“我相信你。”
郑齐元默不作声地对着她凝视良久,突然伸出右手,再次揉了揉她那靓丽的秀发,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仅仅四个字,却犹如一道光,瞬间照进她的心底,将一切阴霾统统驱散。
望着他脸上温暖如阳光的灿烂笑容,冥采愣愣地跪在地上,竟是看得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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