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傅祈?
纪啾啾一口一个老大叫的倒是欢快,校服宽大的衣摆微微晃荡,阳光底下,小姑娘亮着眉眼往人群里跑过去,微晃的发丝像是染着灿白的光,身后铺下一把一把的小星星。
吃瓜群众们完全没把纪啾啾的话放在心上。
傅祈是谁?
一个吊儿郎当的混子,打起架来就跟不要命似的,说难听一点,就是个脾气暴躁,一无是处的废物。
这样的小姑娘在他身边,不被他一脚踹飞就不错了。
还老大?
“……”
叶知南冷淡的眉眼微微皱了皱,冷哂一声,随意扔了手里握着的板砖。
嫌弃似的拍了拍雪白纤细的指尖。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过刚转来那么几个小时,就差不多知道这风云人物有多暴躁了。
傅祈刚入学的时候,有个行事挺张扬的学姐就对他展开了极其热烈的追求。
热烈到凌晨两点激情翻墙进男寝。
然后被傅祈面无表情的用被子裹起来。
打包直接扔出男生寝室楼。
叶知南: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冷淡的女生看在眼里,而后挺着背脊,清瘦修长的身形迈开步子,懒散的扬手摸了下左耳上的耳钉,唇瓣轻轻弯了一下。
小朋友,还挺能打。
就是傻兮兮的,跟了傅祈那么个一看就挺花心的渣男。
喔……
这么一想,良心还有点小痛。
叶知南老神在在的叹了口气,挺复杂的往班上走。
*
另一边。
纪啾啾像个小炮弹似的扎入吃瓜群众堆里,准确无误的扑到少年的手边去,就是没注意看路,脚尖绊了一下。
傅祈冷戾的垂了垂眉眼,修长单薄的身形微侧着,神色冷淡而乖张。
小仙女快快乐乐的奔向人间,吃瓜群众的视线忍不住跟着她的身形,结果就这么猛地触及傅大佬,人群蓦地散开了些。
在大家目瞪狗呆的眼神中。
纪啾啾,伸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淦。
这是真小弟啊?
平常傅大佬被人不小心撞一下,那戾气散漫的视线都能看得人抖两下。
现在那小姑娘整个人都要扑上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姑娘要被他一脚踹出几米远……
“嘭。”
一声闷响过后。
神色冷戾平淡的少年微微屈了屈膝,修韧的小臂线条绷直,抬手,稳稳的将纪啾啾接在怀里。
众人:救命,突然磕到了是怎么肥四!
这是小弟吗?这是小弟吗!
这是小女友吧!!
“小算命的,”傅祈倒是丝毫不在意,垂眼,肆意乖张的伸出舌尖,邪气的舔了舔唇瓣,“打架挺厉害。”
他的神色依旧是冷漠的凶,但纪啾啾却不怕。
她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尖,抬爪就在傅祈的腹部来了一拳。
“什么玩意儿这么硬。”
傅祈:“……”
老子好心好意来救你,你他妈反手就给老子来一下?
他揪住纪啾啾的后衣领,眯了下眼,狠狠磨了磨牙。
微仰着下颚,清晰凸起的喉结微微一动。
“这是什么东西,小啾啾没摸过?”
方才扑的太猛,小姑娘小巧的鼻尖猛地撞在少年紧绷的腹肌线条上,半张脸都埋进他的腹部,除了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冷香,就只剩鼻尖上持久的疼痛了。
纪啾啾此时的心情,就是管它是什么东西,让我疼了就是狗东西的感觉。
她自己默默揉了一会儿,然后就拽了拽傅祈的袖子。
天真无邪的盯着他,瓮声瓮气的找他要纸。
“我好像流鼻血了喔。”
“你他妈怎么那么娇气?”傅祈面无表情低嗤,躬下修长笔直的身形,“手拿开,我看看。”
纪啾啾觉得这人真是龟毛!
龟毛到了极点!
小爪子一挥,瞬间奓毛,“你看啥,纸!我要纸!”
“老子看你鼻梁塌了没。”
“你又不是医生!塌了你还能给我做手术啊!”
少年的嗓音清越,带着微低的倦意,舌尖轻抵上颚,漆黑如点墨的眸子一眯。
视线偏转。
他长眉微抬。
漠冷的视线落在人群中的某个女生身上。
喉结一动,少年迈着步子走过去,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可以……借我一张纸么。”
女生颤颤巍巍的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塞到校霸的手心里,然后也不敢看他,匆忙的留下一句“不用还了!”
就拉着小伙伴走了。
从教师食堂出来的老师越来越多,老师经过拐角的时候,眼尖的吃瓜群众们顿时一哄而散。
傅祈也拽着她,往教学楼后面躲。
华一中的老师挺严的,而且还有那么一点点不近人情,对违规乱纪的学生,罚的挺重的。
尤其是早恋。
他和纪啾啾要是被那群老师撞到了,估计免不了一顿罚。
他是老油条了,被罚也不怕。
但纪啾啾这个兔崽子娇气的要死。
傅·大佬指尖轻捏住小姑娘的下颚,皱着眉,冷声吩咐她:“仰头。”
这语气太像风祈了,纪啾啾下意识一怂,乖乖的仰起了小脑袋瓜。
她的掌心里沾了不少的血,此时也无比乖软的垂在身侧,傅祈温热的指腹轻轻触了触她的鼻梁,见她没有喊疼,才慢慢悠悠的用纸巾给她止住血。
“傅祈,”纪啾啾软哒哒的皱了皱小鼻子,声音有点闷闷的糯,摊了摊掌心,“好脏喔。”
这他妈简直是个祖宗。
傅祈的眉心突突跳了一下。
他是什么人,会帮一个小丫头片子擦手?
他盯着对方无辜纯净的眼睛,皱了皱眉。
绝无可能!
三秒后。
少年捏着小姑娘的手腕,一脸嫌弃的执着雪白柔软的纸巾,裹住她纤软的手指。
一根一根的,耐心给她擦干净。
纪啾啾真的好嫌弃喔,吸了吸鼻子,自己在原地凶狠的搓了搓自己的爪子。
搓了老半天,还不干净!
奓毛!
爷要换一双爪子!
小姑娘咬牙切齿的样子看起来毫无杀伤力,倒像是吃不到糖的小孩子,傅祈淡淡哂了一声,抬了抬掌心,不紧不慢的看着她。
“你自己的血,你还嫌脏?”
“其实我今天出门之前算了一卦,”纪啾啾眨了眨眼睛,“但是我没算到今天我会有血光之灾。”
“……”。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主义好青年,看着纪啾啾一脸迷信的样子,傅祈有点想呸她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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