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天界,风祈和时倾就挺出名的,一时因为美色勾神,二是因为时倾就跟小屁孩似的,成天没事儿就去风祈面前晃悠,试图和他切磋切磋比一下,成天去风祈面前耍贱,偏偏清冷的上神又懒得理他,雪白的衣袖一挥,就将人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时倾没纪啾啾聪明,她翻个小跟头就能翻过去,然后直接就蹦到风祈怀里去了。
所以关于时倾和风祈“相爱相杀”以及可能“互看不顺眼”的故事,纪啾啾早就有所耳闻了。
但原来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和关系这么奇妙的吗。
就算是有一方没了记忆,居然还会互看不顺眼。
纪啾啾惊呆了。
但她完全没有一丁点为时倾挽回形象的想法,少女只跟他对视了两秒,就在脑子里想好了措辞。
下一秒。
傅祈亲眼看见,纪啾啾的嘴唇子戏精的抖了两下。
随后忽然就端起了我见犹怜的小白花架势。
傅祈:“?”
“你也知道的,他对我可凶了,”纪啾啾眨眨纤绒漆长的睫,装模作样的捂捂眼睛,“那我要是不听他的,他把我摁地上锤,怎么办呢。”
她这演的极其虚假,简直毫无可信度,后者静静的瞧着她几千年都没磨来的演技,淡淡抿了抿唇。
指尖微动,调了一个舒服的坐姿。
“……时倾是不是对你其实挺好的。”
某一瞬间傅祈才终于明白,也许一直以来他以为的老变态并不是什么坏人,相反,他可能还对纪啾啾挺好的。
他把纪啾啾近似于禁锢的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
*
风起,云浪涌。
深沉如海底般的墨蓝天际,一道浮光乍现。
她雪白缥缈,云衣似雾,恍然回眸,平静降落于尘世。
对方身形清瘦修长,侧脸轮廓精致绝美。
他负手而立,眸光低敛,纤长羽睫微颤,看着那干净清冷的谪仙脚尖轻点,墨黑发丝微扬,缓缓落在他面前。
瞳色纯粹的净,清晰明澈,映着深沉静谧的天际,和他。
“不会说话么?“
祈月开口,声线亦如本人,冷,静,如丛林山间凝着的细雪。
她叹了口气,像是施恩一般,睨眼,根根手指纤细从嫩,周身淡冷的雾气萦绕。
“时迁。“
就在祈月抬手,想牵住对方的指尖时。墨衣少年平静眸色微敛,修长身形后撤,似笑非笑。
“我叫时迁。“
澈然淡漠的声线入耳,祈月瞳色淡淡怔了下。
随即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点点头。
“祈月。“
*
她生于云端,立于天际,清冷干净,瞳底装着尘世。
他诞于尘世,立于混沌,沉闷晦暗,瞳底皆是戾气。
她是云尖的神。
他却是凡间的怪物。
一个人人恨不得除之的,可怜的,怪物。
外界传闻他十恶不赦,杀人,放火,挥手翻云覆雨,阴晴不定,弹指间,便是一个生命灰飞烟灭。
林中鸟儿尽鸣,夜雨淅沥初停,幽篂拂窗,祈月坐在庭院,纤指抚琴,竹叶簌落,少年墨发束起,眉眼似弯月,眸底盛星河。
他恶劣的勾着唇笑,分明是外界传闻的大魔王,却偏偏喜欢托着腮眯着眼瞧她,牙尖雪白,脸颊处酒窝轻陷,微微歪了歪脑袋,声线是低沉的软糯。
倒意外显得有些软萌的乖巧。
“喂,姐姐,我来都来了,不给我倒杯酒么?“
“酒有,但给不了。”
“你们神仙都这么小气?”
“你还小。“
“我哪里小了?姐姐,我好歹也有五百岁呢。“
“喝茶,静心。“
“所以说…”
“喝酒没门。”
少年蹭过来,抓着对方雪白干净的衣袖,抬眼,一双眼睛无辜又单纯的眨啊眨。
“姐姐,我发誓,一口,就一小口…你是神仙,你最好了…“
燕影斜疏,执杯遥酌,时迁漆黑瞳色半眯,唇边雪白的小尖牙微露一小点,不到半坛,少年便已经有了醉的迹象,他模模糊糊的跑过来,从背后抱着谪仙的腰。
“她们都要杀我,都觉得我不好。可是姐姐,我什么也没做,我没有杀过生,我手上很干净的。“
声音是近似低喃,又有些委屈的控诉。
“只有你相信我。“
“所以你是最好的神仙。“
少年呼吸炽热,又是单纯无辜的小模样,祈月一顿,指尖原本凝着的一点光,忽然就消失了。
她微侧眸,看他。
心底忽然软了片刻。
“若他听话乖巧,你便杀了他,留下一缕魂魄,让他来世当个普通的乖孩子。
“若他暴戾成性,视生命如草芥,你便将他挫骨扬灰。
“永生永世,让他万劫不复。“
*
一袭白衣,一方软榻。
清冷谪仙衣襟半褪,白皙肩头单薄,低吟出声。
墨黑发丝凌乱散于身后,眼尾泛了红,细长双腿缠住对方流畅漂亮的腰线。
少年修长身形覆上去,十指轻扣。
唇齿相贴,呼吸不稳,略微炽热。
“姐姐。“
滚烫气息喷洒,谪仙胸口略微起伏,眸子茫然的半眯,精致皙白的锁骨上,留有少年清浅微红的牙痕。
“……嗯?“
时迁倾身,雪白尖牙轻轻咬了咬对方绯色小巧的耳尖。
声线低哑,淡笑。
“太紧了,进不去。“
“时迁,胡闹……!“
流畅漂亮的肩线,牙痕微红,少年垂眼看她,低喘,祈月的双腿缠着他的腰,无疑是催命剂。
……真他妈要了命了。
少年力道轻缓的微撞,谪仙皙白精致的下巴微昂,泛红的瞳色微眯。
他心疼的俯身,细密的吻落在清冷谪仙的眼尾痣处。
“姐姐,“他哑着声音哄她,“我动动就不疼了。“
云雾拂过青翠山峦。
*
随后画面一转,谪仙皙白纤细指尖执剑,雪白衣衫染了红,她眉目淡然,将他护在身后,一言不发。
这次,她站在了世人的对立面。
“祈月,你可知罪。“
“本神无罪!“
指尖鲜红滴落,浸入干净的小水洼,万千涟漪心中轻起。
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本神不过是不许你视他的命为草芥,何罪之有!?“
沉沦刹那永恒,世间明了,自此再无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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