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筠同陶桃关系愈发亲密,如今便更是时常往那铺子里头走,好似生怕旁人不知道他同陶桃的关系一般,叫人瞧着心里头多少有几分了然。
“你怎的又来了?时常这般不好,若是叫旁人误会了如何是好?”陶桃瞧着沈修筠,语气格外严肃,话虽如此,可到底是有那么几分说不出的甜意。
若是可以,她自然是希望沈修筠日日都来的,只不过现如今他们的关系太过于尴尬,更何况这铺子里头不少人瞧她和夏荷不满,若是因此牵连到夏荷便不好了。
沈修筠闻言抿了抿唇,好似在仔细思考着陶桃的话,随后总算是妥协了,颔首保证自己日后便不常来了。
他只不过是想时常能够看着陶桃,到底还是没仔细想过自己这般会给陶桃带来麻烦,只得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是叫你不来了,”陶桃一时间有几分哭笑不得,实在是不知道沈修筠这般到底是为何,“只是时间要把控到,你自己瞧瞧,这几日铺子里头的人眼神都变了。”
这才是最叫她苦恼的一点,若是因此,被沈修筠商业对手发觉,活色生香的招牌怕是要被他自己亲手砸了。
沈修筠闻言颇为无奈,只得颔首同意了:“既然如此,我今日便也不多留了,一会儿便走。”他着实是不想给陶桃带来麻烦 ,可说到底还是有几分舍不得。
“嗯,下次你瞧着时间便是。”陶桃笑吟吟的瞧着沈修筠,随后摆了摆手自个儿整理架子去了。
这倒是她再一次埋怨为何没有里间,更何况掌柜同东家熟悉些也是没什么的。
待陶桃沈修筠送走以后,回眸便瞧见谷雨等人的眼神,心里头便知道她们怕是又要作妖了。
果不其然,谷雨瞧着陶桃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看着她,那副模样分外的轻蔑,好似在看什么脏东西一般:“这不是自命清高的陶掌柜吗?怎的,追在东家后头死皮赖脸不肯撒手了?”
陶桃撇了她一眼,并不打算接话,目光落到另一侧,正打算绕路走开时便,却被另一个女子拦住了:“怎的,谷雨还没同意你走,你就敢乱走了?”
这个姑娘陶桃倒是认识,是谷雨身边最为仗势欺人的一个,不过人倒是挺聪明,只可惜对谷雨是盲从。
“她一不是掌柜二不是东家,我为何要听她的?”陶桃弯眸,目光倒是有那么几分和善,她来此本就不是为了和她们起争执,若是一日到头同她们闹,反倒是给沈修筠添麻烦了。
“我哪里敢同陶掌柜的相比,”谷雨阴阳怪气开了口,那句掌柜咬的极重,明眼人都瞧得出来是故意为难她,“不过么,有些话我得说明白了,虽说不知道东家为何用你,但是既然你来这儿了,就该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莫要打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
她就是瞧不惯陶桃又如何?好歹讨厌也讨厌的光明正大,哪里像这两个女人一样虚伪至极,分明就是讨厌她,却还装着一副并未如此的模样出来,叫人瞧着心烦。
陶桃对此只是弯眸,并未多言,绕了一圈出去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这般东西理会什么,若是真的理会了,这才是真的给她们递了把刀。
更何况她也并非想给沈修筠添乱。
“这有些人啊,立牌坊立的好,”谷雨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瞥向陶桃,想瞧着她恼羞成怒的模样, “只可惜牌坊立的好没用,东家都不想给她面子,今日没待多久就走了。”
这般绵里藏针,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恼了,可陶桃自顾自卖着自己的东西,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就像是完全没听见谷雨说的话一般,反倒惹了谷雨心里头不畅快了。
“没办法,有些狐媚子天性如此,自然是改不掉的。”若湫站在一侧,语气倒是没那么阴阳怪气,可却好像再说一件事实一般,更是叫人恼火。
夏荷捏了捏袖子,瞧着太陶桃那般恍若未闻,一时间心里头有那么几分憋不住,却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切不可再给陶桃添麻烦了。
可谁知这般忍让,反倒叫谷雨一行人愈发猖狂,语气愈发阴阳怪气,刺得人耳朵生疼。
“各位姐妹少说两句,若是哪一日陶掌柜官复原职,我们怕是要遭殃了。”谷雨笑吟吟的捏了帕子笑出声。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夏荷终究是忍不住了,甩了手上的帕子就欲同这几人理论,先前说陶桃是狐媚子,现在又提陶桃日后怕是会成了掌柜,这般岂不是要逼死陶桃?
不成掌柜,怕是就要一日接一日被她们欺负,可若是成了掌柜,怕是旁人也该想陶桃到底是以什么手段上去的。
“夏荷,”陶桃总算是回了头,目光落到夏荷身上,轻轻叹了口气拉了拉夏荷的衣袖,“莫要同她们争执。”
先且不说这些都是不讲理儿的主,若是给她们抓了什么把柄,怕是日后被阴阳怪气讽刺的更是难受,这般程度倒还是好的。
陶桃沉得住气,可夏荷到底是受不了的,她在舞坊里头被欺负,早就被欺负惯了,可陶桃如同她的再造父母,即便是她受尽了委屈也不能叫陶桃委屈了。
“在这件事你莫要管了,”夏荷着实是早就瞧不惯谷雨这一帮子人了,若是要这般闹心,她也不介意给谷雨找点事情做,“今日我着实是咽不下这口气。”
陶桃闻言颇为无奈,轻轻拉了拉夏荷的手,格外认真的瞧着夏荷:“你若是真的想替我出头,就莫要搭理她们,何苦同她们一般见识。”
说着将夏荷拉到一侧,眉眼满是笑意,活像只狐狸:“更何况你方才没瞧见吗?我越是不生气,她们便越是急躁,你且莫要管这档子事儿,多少她们自己急去。”
虽说心里头别了一口气咽不下去,可陶桃说的不无道理,与其同她们争,倒不如去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到时陶桃若是真的成了掌柜,谷雨便笑不起来了。
她们嘴上说着陶桃靠着沈修筠,实则心里头清楚陶桃是真的有几手,若是叫陶桃成了掌柜,谷雨便没了自家的掌柜姑妈,自然就倒了。
这般想着,夏荷到底是强行压下了心里的不舒服,转身回去做自己的事了,对谷雨等人的挑衅就装作没听见。
陶桃见夏荷这般乖巧,心里头轻轻叹了口气,她又怎会不在意这些?只是在意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她说一句不喜欢如此,谷雨等人便不会说了吗?
“桃桃,还在忙吗?”云逸吹了声口哨自门口走进来,手里头少见的拿了一把折扇,只是没打开,瞧着倒是有那么几分文弱书生的文雅。
夏荷听见云逸的声音,眸子微微一亮,悄悄探出头瞧着外头,果不其然的确是云逸来了,随后却同云逸对视,远远颔首算是问了声好,这才缩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东家怎的又来了?”陶桃瞧着沈修筠,语气多少带了几分冷淡,目光也有几游移,多少谷雨有一句话是说对了的,她若是想证明 自己是靠实力成的掌柜,也得同东家远一点。
沈修筠有几分愕然,这才不过小半个时辰,陶桃的称呼便从你变成了东家,多少多了几分疏离,又叫人如何是好?
“云逸说是要过来送点东西,”好在沈修筠反应过来,目光落到陶桃身上,即便是知道原因,心里却还是免不了有几分难受, “我路上碰见了,便陪着他一起来了。”
陶桃闻言颔首,倒是没有再多问,目光落到云逸身上,后者拿出两个簪子在陶桃面前晃了晃,见后者面无表情不免有几分沮丧:“那卖这簪子的还说没有姑娘会不喜欢,现在瞧着确是骗人的。”
瞧着云逸这副模样,陶桃颇为无奈,目光落到云逸手中的簪子上:“好好的怎的想起买簪子了?我猜这并非是给我的吧?”
云逸瞪大了眼睛,瞧着陶桃几乎要把她瞧出一个洞来,目光带了几分不可思议:“你怎的知道?”他确是准备了其他东西送给陶桃,可常人一般不是会想面前的东西是不是自己的吗?
“你若是要送,方才进来便塞到我手里头了,哪里会问我。”陶桃摇了摇头,同云逸算是交谈甚欢,可到底是刻意避开了沈修筠,后者心里头苦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我前些日子听沈修筠说你的舂子坏了,我给你买了一套新的,也好再给你做胭脂,只是想着光送你也不好,故此便连着夏荷也买了。”云逸说着将舂子递给陶桃,随后不等陶桃开口,便去后头送簪子了。
虽说只是连着买的,可到底是在铺子上挑选了好久,也不知道夏荷喜不喜欢,若是挑的样式老了,他怕是要去砸了那摊子才是。
“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也便随手买了两支。”云逸笑着将手里头的簪子递给夏荷,后者瞧着簪子有几分意外,连连道谢接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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