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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后。
青云门七峰铜钟齐鸣。
铜钟长鸣,便是昭告全宗上下,青云门又添一位长老,七峰同贺。
在接下来,新晋长老还会被召进玉清殿,掌门真人亲自授予长老特有的法袍和炼材等宝物,并登记造册、祭拜祖师。
修道者,讲究修身养性。
这么做,已经是宗门所能给予的一切。
也有不喜俗套的修炼者,会将这一‘繁琐’的过程省掉,仅是由首座向掌门真人报备。
田不易当然不会省,而且,巴不得更热闹一些。
杜必书也不会省,正好他有一桩事要禀告道玄真人。
忙活过这一切,杜必书在一间偏殿更换过长老法袍,重新来到玉清殿。
仍旧是一袭月白法袍,但质地更加柔软,且在长袖、下摆等部位多了显著的祥云点缀。
祥云为水,与青云的功法属性相契合。
这一身法袍罩在身上,立觉精神焕发,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他很满意。
位列宗门长老,就有了收徒授业的资格,以后也能过一把‘为人师’的瘾。
玉清殿内。
道玄真人居中而坐,其他六峰首座齐昊、曾叔常、商正梁、田不易、水月大师、天日道人分坐两旁,一齐看向站在正中的新晋长老。
杜必书!
除了道玄真人面容沉静、眼睑低垂,瞧不出喜怒哀乐外,其余人可谓神情各异。
齐昊虽然掌管了龙首峰,可因为师父苍松道人叛宗,多多少少在众人面前说不上话。现在,见一个同辈师弟跻身到长老行列,自然觉得开心。
开心之中,又有感慨。
感慨某人的修行神速,转眼就后来居上,将同辈的许多天骄抛在身后。
朝阳峰商正梁、风回峰曾叔常、小竹峰水月大师面泛惊讶,不停在审视殿中不卑不亢的年轻人,当然少不了施展望气术。
可惜,在杜必书的有意遮掩下,三人只觉他气息缥缈、透彻难明。
天日道人眼观鼻鼻观心,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好似对此漠不关心。
至于大竹峰首座田不易,则满面红光,嘴角上扬,单手抚着长须,不断在向曾叔常三人挤眉弄眼。
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就是显摆。
哪怕显摆了一天,都觉得不够。
啥叫扬眉吐气?
今日就是!
道玄真人挥手屏退了门外的道童,又开启殿内的禁音禁制,才朗声开口:“好啦,杜长老,你说有要事禀告,现在玉清殿里没有闲杂人等,你大可讲出来。”
众人神情肃然,视线落在殿中。
杜必书稍作沉吟,右手往腰间一拂而过,骨玉法杖突兀出现在他的掌间。
殿内,登时响起一片惊诧之音。
想想看,一根正常人高的漆黑木杖,就这般凭空出现在眼前,且不是幻化成型,换谁都会觉得震惊。
众人见识广博,随即想通了个中缘由,对眼前这个新晋长老不敢再有任何轻视。
空间宝物可遇不可求,虽然不能明显增强修炼者的实力,但是拥有它,本身就彰显了本人的实力和运道。
没有实力,便是怀璧其罪,再好的东西也保不住。
至于机遇,有的修炼者一辈子都触碰不到,唯有凭借毅力苦修。
“杜长老好运道,这木杖又是何物?”
道玄真人轻赞一声,直击问题的核心。
能让对方这般慎重,证明这根不起眼的木杖干系重大,大到必须依靠宗门的力量。
“禀掌门,这骨玉法杖可不简单,它是我在十万大山里意外获得,是南疆巫族的一件圣器,关系着兽妖的复活。”
“兽妖?”
道玄真人目光一凛,面色凝重。
其他六峰首座,除了齐昊,亦是同样的神情。
在宗门典籍中,都有兽妖的一些零碎记载。镇魔古洞亦是修炼界的一处绝地,其凶险不亚于死灵渊和。
“没错,兽妖的手下有一个唤作巫妖的鬼修脱困,这些年一直在密谋夺取南疆五族的圣器,这些圣器正是兽妖复活的关键骨骼。”
唯恐众人没有明白,杜必书又将古巫族的传说和盘托出,可以说巨细无遗。
一刻钟后。
听完讲述,殿内众人沉默。
显然,这其中有许多的不可思议。
缓过一阵儿,道玄真人抬眸看向被举在半空的骨玉法杖。
这根不起眼的法杖,此刻绽放着幽幽的乌芒,似在盯着众人冰冷嘲讽。
“你拿出骨杖,是打算怎么做?”
“禀掌门,现在无非有两个法子,要么毁了它,要么让它永远不出世。”杜必书斩钉截铁回应。
道理很简单。
只要它存留在世间,哪怕被青云门放在隐蔽场所看守,一旦有了意外,它还能被不死不灭的兽妖得到。
谁又敢担保,青云门会一直昌盛不衰。
道玄真人抚须颔首,又瞄了瞄分坐两旁的六位首座,见众人深以为然,便抬手向杜必书示意。
“哦,看来你早已有了计划。说说看!”
“在回来前,我私下试过许多次,以逆鳞剑的锋锐,都不能将其破坏。现在,只能指望天琊神剑有效果。”
“倘若不能呢?”
“寻找一处异界空间,把它扔进去,让兽妖彻底断了念想。”
杜必书所指的“异界空间”,当然在暗指幻月洞府,只是不能由他亲口说出。
道玄真人略作沉默。
最后,还是一指身旁的木桌。
“杜长老,骨杖你先交由通天峰保管几日,具体如何做,我需细细斟酌一番。”
杜必书对此求之不得,双手捧起骨玉法杖,上前数步,将其横放在木桌的边缘,又退回了原处。
“好啦,要是没有其他事,今日就到此为止。”
见其他人没有反对,道玄真人挥手示意众人散去,然后抓起了骨玉法杖,放在眼前察看。
……
大竹峰。
杜必书、田不易师徒二人御剑返回,一路上有说有笑,可谓畅快至极。
落下云端。
田不易又变得持重威严,面朝早就等在回廊的宋大仁五人点点头,负手走回了守静堂后殿。
他刚一离开,五人呼啦一下全都围上来,羡慕地拉扯杜必书的长老法袍,口中尽是道喜和啧啧惊叹。
过得一阵。
宋大仁一拍脑袋,好似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嗨,瞧我这记性,老六,光顾着高兴了,差点忘了一件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