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嗯,那些东西很像是日记。”哮天犬一边走一边和杨阙说道。
在杨阙来之前,它大致扫了一遍,感觉有些像是日记之类的内容。
来到大雪山的木屋生活区,一群半妖还有金鸣道人已经在等着。
见杨阙过来,纷纷行礼。
“真君”、“尊上”、“天狗大人”的称呼乱七八糟的。
杨阙和哮天犬都是不在意这些的人。
随便他们怎么称呼,只要不过于歪都可以,也没形成个统一的。
杨阙没有打算在山海洞天建立什么等级制度,一定要有的话,就是他第一,哮天犬第二,其它随缘。
作为一个“自然保护园区”,有一个园长,一个副园长,也就够了。
其它异兽之间的地位,让它们自己决定,谁才是站在食物链上游位置的。
现在异兽对于整个洞天空间来说,还是少的。
各有地盘,绰绰有余。
将来多了,一些斗争发生,只要不是过于惨烈,杨阙都不会去阻止。
当然,前提是其中异兽没有独一无二,又非常好用的能力。
至于幸运、倒霉这些,则是宠物,并不参与到“万类霜天竞自由”中。
既然没打算形成严格的等级,那称呼、尊称什么的也就不重要了。
随意打了个招呼,杨阙直奔主题:“上面都是些什么内容?”
一群“翻译工作者”推了一个表达能力最强的出来,开始为杨阙介绍。
“你的意识是说,这些内容主要分成两个部分?”
听完这人的简单介绍,杨阙问道。
“是的。一部分是门派的大事记,另外一部分是个人的记述。”
门派日志,再加上个人日志。
卷轴、竹简中所有的信息就分成这两个方面,但不以载体进行区别,无论是竹简还是卷轴上,都有相关的内容。
杂乱无章。
另外大家推测出,这些信息其实都是同一个人所留。
而且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这些东西都是“八手货”,不是原版资料。
宗门大事记记录了宗门某个时段内发生的比较重要的事情。
用的时间是“清风X年”,和五庄观所在的国度的年号、庙号什么的,没有半点关系。
金鸣道人认为,这个“清风”有可能是宗门的名字。
因为曾经的乾清宗的记录也是“乾清”,后来和奉天皇朝合作,才有了另外的纪年。
“明明是五庄观,却用清风?”杨阙继续一边看,一边听着旁边的解说。
门派日志中,记录的的确都是大事,但都寥寥数笔,比较简单。
基本内容就是:XX年,新掌门XX上任。
XX年,XX长老“羽化登仙”,这里的羽化登仙不是真的成仙,而是死了。
对于门派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
但是杨阙来说,就没有什么价值了。
不知道镇元子临死前为什么要把这个信息透露出去。
“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暗语?”杨阙问道。
一群人面面相觑,接着三三两两地摇头。
有人说他们没发现,有人则是相对明确地表示,应该没有什么暗语藏在里面。
门派日志,从清风263年开始,一直到清风433年结束。
平均下来是每五年两到件“大事”,都是寥寥数语就直接说完了。
比如“与XX宗门建立关系,互通有无”、“XX长老羽化登仙”,都非常简单。
但是到了后面,门派的长老、太上长老,乃至执事长老的死亡人数明显增加。
频率远超前面,门派日志中流露出明显的恐慌情绪。
不再是冷冰冰简单记录,而是多了很多疑问性的语句。
“为什么鸿焰长老会死,他没有闭死关,寿元还有三百载。”
“守正长老走火入魔了,他明明是最稳健的。”
“无尘子杀了几个同门弟子,他是几乎就是下任掌门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那些人和他都没有争夺过掌门之位。”
明显,到了最后的百年,这个清风宗接连出事,不是长老莫名暴毙,发疯,就是弟子发疯、暴毙。
最后一年,是清风433年。
最后的记载也只有一句话:宗门,要完了。
门派的大事记,就到此为止。
算是记录了一个门派的兴衰,但不是黑盒子,只是说记录了门派的衰亡,却没有记录到底为什么衰亡。
人心惶惶却找不到任何原因,更加人心惶惶,恶性循环。
却不知道这清风宗,和五庄观有什么关系。
难道,五庄观所在就是清风宗的遗址?
看完门派大事记,杨阙拿起个人日记就看了起来。
同样是清风宗的弟子所写,感觉不像是正经人,毕竟正经人不写日记。
旁边一半妖轻声说道:“这日记非一人所写。”
“嗯,什么意思?”杨阙说道。
“应该是好几个人所写日记,最后由同一个人收集抄录,笔迹都一样,这些文字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文字出自同一个人之手,但内容不是。
杨阙点点头。
相比起门派日志的简简单单,个人日记就啰嗦很多,各种絮絮叨叨的废话。
杨阙随意扫了几眼:“都是废话,你们有整理出有用的信息吗?”
“有。”
经过指点,杨阙很快就看到有用的信息。
时间差不多正好是清风宗开始发生怪事,逐渐衰败的时间。
日记主人近乎于呓语的一些记录:
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已经降临了。
它在不知不觉中,已经降临在了我们清风宗。
师父疯了,他很早已经就不对劲了,我应该察觉到的,我其实记得那一天看见他抓起一只老鼠吞了下去。
可是,门派里为什么会有老鼠?
二师兄呢,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二师兄了,二师兄精通变化之术。
我记得他好像和我说过,自己可以变成一只老鼠。
记录在这里停止。
日记的主人没有继续写下去,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另一个不同之人的日记,就不是清风宗的人了。
而是五庄观的。
比起清风宗弟子絮絮叨叨,比较正常的日记。
五庄观弟子的日记,比较接近门派日志,不带太多个人感情色彩。
五日,晴,今天修为进步了一些,善。
六日,阴,没有修炼,和师兄打叶子牌。
七日,晴,今天没有修炼,和师兄们打叶子牌。
八日,晴,今天没有修炼,和师兄们打叶子牌,被师父抓住,教育了一顿,深感惭愧,从明天开始努力。
八日,晴,天气不错,打完叶子牌,明天开始苦修。
九日,雨,今天苦修了一天,叶子牌位置被师父抢走了,没得打。
十日,雨,没有位置,继续苦修。
十一日,看牌。
“神经病啊。”杨阙差点把手中的日记给摔了。
你丫五庄观是个麻将馆吗?
一天天的就知道搓麻将,弟子搓麻将,然后连师父都加入了。
你们都不修炼的吗?
难怪这镇元子实力这么弱,感情是搓麻将荒废了人生。
“看来五庄观以前还是有人的。”稳定了一下情况,杨阙说道,“只可惜现在只有三个人了,连麻将……不对,也是可以搓的。”
麻将这玩意,一个人也能玩——玩连连看。
“后面。”旁边的半妖提醒道。
杨阙继续往下看。
后面的内容,突然变得诡异了起来,日记主人慢慢自称“镇元子”,开始执掌五庄观。
“似乎有东西什么出现,毁掉了曾经的清风宗,形成了如今的五庄观。”杨阙微微皱眉,“之后又让‘镇元子’诞生了。”
又翻了一下剩下的内容,五庄观弟子的日记,到最后都变成了镇元子。
镇元子,不是一个人。
更像是称号,职位,可以被他人“继承”。
代代传承下来,杨阙他们见到的,都无法判断是第几代镇元子。
只是,镇元子们本身不知道他们不是镇元子,也不知道镇元子是一个称号、职位。
他们到后面,认为自己就是镇元子。
从来就只是镇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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