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安正在家里处理公文,突然觉得鼻子发痒,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喷嚏。
小厮青林见状吓了一跳,急忙又出去生了个火盆端进屋里,放在离书桌不远处的地上,心里盘算着得叫丫鬟们将厚衣裳都准备起来了。
如今天气越来越冷,世子爷若是一不小心染上风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范昱如从外头回来,见青林杵在一旁发呆,冲他摆摆手把人打发出去,自己才走进里屋道:“沈大人一家已经抵达,已经回府安置了,拜帖第一时间就已经送过来了,世子爷您看,安排在后天接见沈大人可好?”
“恩,你看着办就是。”厉子安本来想说明天也没事,但是转念一想,明天没事完全可以带沈天舒去已经布置好的医馆看看,接待沈仲磊不过是走个过场,早一天晚一天都没什么关系。
不料却听范昱如继续道:“不过沈大人刚到,就不小心惹了一身麻烦,这会儿怕是还在家里烦心呢!”
“什么事儿?衙门那些人给他下马威了?”厉子安这话说完,不等范昱如说话,自己便先摇头道,“不应该啊,那些人虽然散漫不干正事,却也不是敢跟上司对着干的。”
范昱如将沈仲磊今日进城遇到韩老爷子,把人弄到府衙去了,这会儿还在派人满大街寻找人证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
一听是韩老爷子,厉子安的表情立刻纠结起来,牙疼似的道:“怎么这么不凑巧,惹谁不好惹了那个倔老头子?
“哎,早知道今天派人去城外迎接一下就好了,再怎么说也能拦着点儿,不至于弄到如今这般地步。”
范昱如无语,心道之前也不知是谁说不愿意让沈大人刚来就被扣上瑞亲王府派系的帽子,所以不能特殊对待,不让派人去接,如今一下子又反过来了。
不过厉子安要这样说,他就也只能听着,总不能当面直接拆他的台。
厉子安思索片刻道:“这样吧,韩广涛不是从京城回来了么?你去帮我把人约出来,说我晚上请他喝酒,就约在酒中仙,看他有没有时间。”
范昱如闻言笑道:“约在酒中仙,他就算没时间也得挤出时间赴约。”
酒中仙也许不敢说是整个儿湖广最好的酒楼,但绝对是武昌府如今生意最火爆的酒楼。
酒楼内的雅间更是一间难求,如今整个儿武昌府,也只有厉子安才能做到随时去随时就有地方。
韩广涛是韩老爷子的孙子,前两个月刚从京城回来,早就想去酒中仙享受一番,但是雅间早就被预订出两个多月去,所以一直都没去成。
厉子安今天用酒中仙做诱饵,想必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果不其然,范昱如派人送了请柬过去,韩广涛立刻就推了当晚的其他应酬,准时到酒中仙赴宴。
酒中仙能成为武昌府如今最火爆的酒楼,也不是浪得虚名。
光是装潢上面,已经完胜其他酒楼。
就连自诩在京城见多识广的韩广涛进门后都忍不住有些炫目。
等他定睛细看的时候,就发现最让人眼花缭乱的并不是装潢,而是随处可见的白|花|花的胸|脯。
穿着低胸襦裙的侍女随处可见,各色纱衣根本遮不住胸口那抹高|耸的雪白,反倒还将其衬得若隐若现,勾人遐思。
最难得的是,酒中仙中的侍女虽然穿着大胆,却全然没有青|楼女子的轻浮之气,不对客人行谄媚色诱之态,却反倒更显得诱人。
厉子安见他一双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看了,忍不住在心里发出轻嘲的嗤笑,但是今天是请人来帮忙的,表面上自然还是要笑脸相迎。
“我最近一直在忙着处理西戎那边的事,韩老弟回到湖广这么久,竟然都没抽出空来招待一番,是我的不是,一会儿我先罚酒三杯,给韩老弟赔不是。”
“世子爷实在言重了,我回来之后就听祖父说起西戎的事,知道您定然公务缠身,所以也未敢去搅扰。
“但凡是我大齐儿女,就没有不恨西戎的,您忙的可是为国为民的大事,我只恨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无法尽一份自己的绵力,又怎么能因此怪罪于您呢!”
二人一边寒暄一边从侧楼梯上了三楼。
虽然对外没有明说,但酒中仙的掌柜当初要在武昌府开酒楼之前,就专门找人引见,用两成收益作为礼物,求过瑞亲王府的庇佑。
所以三楼最好的位置从不对外开放,是专门给瑞亲王府留出来的雅间。
也正因为此,厉子安才能想什么时候来就随时可以来。
进入雅间后,厉子安和韩广涛分宾主落座,范昱如则在下首处作陪。
很快就有模样俊俏的侍女送上酒菜。
二楼雅间的侍女,除了胸|前风光跟一楼一样之外,内里的襦裙竟然只到膝盖。
曳地的纱衣根本遮不住纤细的小腿和脚踝,一走起路来更是白晃晃地耀眼。
韩广涛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要醉了,忍不住道:“难怪这家一席难求,当真是色香味俱全,让人赏心悦目,心旷神怡啊!”
厉子安端起酒杯道:“咱们兄弟今日第一次相聚,我先满饮此杯,算是给韩老弟迟来的接风。”
他说着不等韩广涛推辞,手腕一翻就先干了一杯。
厉子安都干了,韩广涛哪里敢托大,只得赶紧陪了一杯。
他这边刚放下酒盅,立刻有侍女上来再次斟满了酒。
而下首处的范昱如早已举着自己的杯子等着他了。
韩广涛虽然酒量不错,但是也架不住厉子安和范昱如的两面夹击,头几杯酒喝得又快又急,很快就有了醉意。
有了醉意之后,韩广涛人放松了许多,很快就跟二人称兄道弟起来。
厉子安见时候差不多了,终于将话题引上正轨道:“韩老弟,其实今日请你出来,除了给你接风,另外还有一事相求啊!”
韩广涛一把搂住厉子安的肩膀,嘿嘿笑笑道:“厉、厉大哥,你这样就、就不厚道了。
“你可是瑞亲王府的王世子,整个儿湖广,还有什么你摆不平的事儿?”
“实不相瞒,我还真摆不平。”厉子安苦笑道,“这件事儿啊,与你家老爷子有关。”
“我家老爷子?”韩广涛,酒都醒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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