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直隶,和亲王府。
之前因为郑氏生产一事,厉子珣过了好几日才发现厉子霆那边的小动作。
紧接着就着急地开始处理善后,尽量抹去痕迹。
这也让厉子珣越发觉得自己真是太缺得力的人手了。
这样的人手,大多是从小培养起来的,无论是能力还是忠诚度,都与寻常手下截然不同。
但是跟仁亲王府和瑞亲王府相比,和亲王府底子实在太薄。
他如今已经开始找各种门路,希望能够招来几个可用的人手。
不过这件事也得看缘分,可遇而不可求。
清理痕迹的同时,厉子霆也叫人盯紧厉子安的一举一动,想确定他有没有追查到自己身上,不料却得知厉子安竟带人去了矩州。
厉子珣接到消息,对此颇为疑惑,去那种荒蛮的地方做什么?有什么事还只得他亲自带队去一趟?难不成是要跟谢家做什么交易?
但是很快就在朝廷下发的邸报中看到消息,乌蛮人攻破矩州,占领了城池,就让他更为不解。
想跟谢家做交易倒也罢了,好歹大家都是汉人,也容易沟通。
但是乌蛮人?大家之间连语言都不通,去做什么?
和庆王府在矩州完全没有情报网,所以厉子安去那边做什么,为什么这么久还没回来,厉子珣这边一点消息也得不到。
原本遇到这种事,他都会去找厉子霆商量一下,但是上次厉子霆的所作所为,让他也颇为寒心,已经许久没有联系过了。
找人手的事儿当真是刻不容缓了。
就在厉子珣在书房为此苦恼不已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轻叩了几下。
外书房除了贴身小厮,就只有妻子偶尔会来,所以厉子珣丝毫没有防备,直接道:“进来。”
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传来的却是陌生的脚步声。
厉子珣抬头一看,来的竟是一位陌生的小娘子,手里还端着托盘。
这位小娘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生得清秀可人,一身鹅黄色的衣裙,越发衬得人青春娇嫩。
她端着托盘朝厉子珣走去,边走边娇声道:“珣郡王辛苦了,我做了酒酿圆子,给您送一碗过来。”
厉子珣的脸却瞬间黑了,指着她道:“你站住,不许再往前走了!”
他紧接着又朝外面喊道:“来人啊!成安呢?”
片刻之后,成安才有些狼狈地跑进来问:“爷,有什么吩咐?”
“你是死人么?怎么不在门口守着?如今爷的书房是城门楼子么?什么猫猫狗狗都能随便进来?”
“爷,都是小的不好,小的刚才突然肚子疼,只走开了一会儿……”成安说着看向身着鹅黄衣裙的少女,厉声质问,“你是哪个房里的人?不知道爷的书房不许任何人随意进入么?若有敢犯的,轻则打板子,重则处死!”
少女却丝毫不惧,反倒抬高下巴反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么?告诉你,我可是郑侧妃的娘家侄女,不是你们府上的下人!”
“不管是什么人,都不许进书房!”成安道,“别说你是郑侧妃的侄女了,就算是郑侧妃自己,也不行!”
厉子珣不耐烦地道:“跟她说那么多干嘛,还不赶紧把人撵出去!”
“郡王,你尝尝我的手艺啊,我做的酒酿圆子特备好吃……”少女还不死心地想把托盘放到书桌上。
看着厉子珣漆黑如锅底的脸色,成安被吓得魂儿都要没了,也顾不得什么失礼不失礼的,上前一手抢下托盘,一手抓住少女的手腕,直接把人拖了出去。
“啊——”少女惊声尖叫,“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要去告诉姑母,打死你这个狗奴才——”
成安被对方挠了几下,连踢了好几脚,狼狈不堪地撕扯着。
刚好此时,春竹为了找人来到这边,看到赶紧上前分开二人问:“这是做什么呢!”
一见到春竹,少女立刻就委屈地抽抽涕涕哭了起来,指着成安告状道:“他欺负我,不但吼我,还对我动手动脚的。”
春竹虽然刚才的确看见成安抓着人手腕不放,但成安毕竟是厉子珣的贴身小厮,不是她能随便呵斥的。
“这里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春竹说着,将目光投向成安,等着他的解释。
没想到成安却一副更加气鼓鼓的模样,道:“春竹姐姐,既然你认识这位姑娘,那就请你把人管好,她在郑侧妃的院子里做什么我们管不着,但是一旦除了郑侧妃的院子,还是要守王府规矩的,毕竟这里是和亲王府,不是郑宅!”
成安这话说得很重,不但少女变了脸色,连春竹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姑娘初来乍到,不太清楚府里的规矩,还望见谅。”
“我见不见谅无所谓,只看郡王能不能见谅了!”成安冷哼一声道,“初来乍到就会端着吃食往爷们面前凑了,看来郑家的家教果然是一脉相承!
“以后再敢擅入爷的书房,到时候可就不会这么简单放过她了!”
这话给出的信息含量太大,春竹也被吓了一跳,扭头看向少女。
原本还只是假哭,这会儿被说得羞臊不已,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春竹也跟着觉得没脸,跟成安道歉并保证一定跟少女讲清楚王府规矩之后,赶紧拉着人回去。
郑氏见人哭着回来,少不得要问一句:“雪琪,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郑雪琪只低头抹眼泪,不说话。
郑氏只得将目光投向春竹,见春竹面色难看,立刻会意道:“来人,带姑娘下去梳洗一下。”
立刻就有丫鬟过来哄着郑雪琪离开。
见人走了,郑氏才问:“春竹,出什么事了?雪琪怎么还哭了?”
“主子,咱们怕是让人给利用了。”春竹道,“您听了娘家的话,把雪琪姑娘弄进来,想让她帮您留住王爷的心,却不知人家的心可没跟咱们往一处使劲儿!
“刚才巴巴儿做了酒酿圆子送去前头书房,被郡王给撵出来了,自个儿觉得没脸所以才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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