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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刚破晓。
当第一缕曙光洒在鉴湖如镜子般湖面时,明月公子还在睡梦之中。
同样,这缕曙色也洒在了杭州郡外、城东荒凉的古道上。
杭州郡的城门还未开,若是有起得早的郊外农夫,就会看到远远而来一骑绝尘,绕过杭州城外,径直飞驰在这城东的古道上。
白马如雪,衣裳如雪。
初升的阳光洒在白衣白马上,泛出淡黄色的金边,四围的天地辽阔,加上古道上飞驰而来的骏马,恰恰构成一幅完美的图画。
近看坐骑上的人儿,白衣,间或些蓝色,银线绣着张牙舞爪的龙一飞冲天,衣裳如雪,人面如雪。
同样是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子!英气逼人的面庞在曙色中更显出飞扬的神采。
好一个美少年!
古道旁鸦声顿起,一只被马蹄声惊起的寒鸦扑了扑翅膀,吱呀一声飞进苍茫的曙色里,叫声更加辽远悠长。
白衣少年忽地策马缓行,最终跳下马来环顾四周,古意苍茫。漆黑的眸子里射出利剑般的眼神,就好像搜捕猎物的鹰一样。
白衣少年目光中光华顿敛,缓缓伸出右手来,似乎是漫不经意的握起背后宝刀的刀柄,龙头宝刀。
天地间顿时弥漫一阵杀气,杀气从龙头刀柄来,从少年的整个身上来。
宝刀从鞘中滑出,激起一阵悦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杀气更浓更烈了。
杀气或许惊动了什么,蓦然间远处传开尖利的啸声,刺破苍穹,似乎要阻住这逼人的杀气。
啸声未落,道旁人影闪动,一群黑衣人已经围住了少年。
蒙面,黑衣,衣绣上刺着煞是逼真的烈火,风吹过,仿佛燃成滚滚浓焰。
或举刀,或举剑,或举链子抢,脚踏五行说不出的诡异可怖。
白衣少年冷冷道:“什么人?”
为首的一位轻蔑的瞥了一眼少年,道:“你不觉得问的有些多余。”
“哦?”
“兄弟们既然蒙面,既然在这里下手,定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你已经是个死人了,死在什么地方都是一样,死人是不会说话的,更何况我们更本不知你是谁,你也不必知道我们是谁。”
白衣少年仰天狂笑,好一阵才道:“你不觉得话已太多。”
黑衣人瞳孔在收缩,忽一摆手,刀剑齐响,风雷声动,催动开金木水火土五行阵,无时无刻不在变化着方位,兵器撞击中散出五色的光焰,眼看就要吞噬白衣少年。
黑衣人负手而立,似乎马上就可以见到一团肉泥。
正当他双眼似闭未闭之时,就听见唰的一声,那是拔刀的声音,之后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黑衣人微怔,展目一瞧,突然见到五具尸身才缓缓栽倒,人头滚落下来,每具人头的眼里都充满着怀疑和不信。
甚至有只头颅的嘴角上带着一丝微笑,正是深深沉醉于某件事情的微笑。
白衣少年轻抚龙头刀柄悠悠的道:“你可知道他为何在笑?”
黑衣人不禁毛骨悚然,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少年又道:“正如你所说,我既不知道你是谁,你想必也不知我是谁,那么是谁命你们来截杀我?”
黑衣人好半天才道:“我只知道有人给了我们十万两的银票,你的命正好值十万两。”
少年笑了:“我的头才值十万两?你是不是也要见识下我的刀法。”
黑衣人明知无幸,硬着头皮咬牙喝道:“正要领教!”身子却忽地向后飞出,双手齐发,聚集真气射出一记光芒四射的烈焰刀。
黑衣人穷极毕生的力量,早已暗暗的运转大小周天,这一记烈焰刀就如半空中张开的狼头,光华璀璨,正是舍命一击。
白衣少年大喝:“好!”
好字未了,只见刀光一闪,天地无光,烈焰刀顿时烟消云散,黑衣人已然被劈为两半。
人如刀,刀如狂,明如霜。他至死也没有看清楚少年人的宝刀,甚至见到的仅仅是一片刀光。
白衣少年唤来坐骑翻身跨上马背,继续策马东行,似乎是奔赴什么约会,急急的赶路,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寒风吹过古道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永远留给大地的怀抱。
鉴湖,葫芦醉岛。
红日透过纱窗,懒懒的照在无名庄别业后院深处的一间雅致的闺房里,明月公子和衣而睡,幕天席地,犹自卧在一张薄薄的锦被上。
明月公子正梦见自己见到了嫦娥仙子,飞入了月宫,正在接替吴刚在广寒宫伐桂,嫦娥怀中的玉兔蹦了下来,忽然化作仙女,明月公子乍然瞧见,笑道:“哈哈,你变的就像我认识的一个女子,暗夜留香!”
忽觉背上一痛,立即醒了过来,却是暗夜留香双手叉着腰一脚踹醒了自己,明月公子怒道:“人家睡的好好的,干嘛踢醒人家。”
暗夜留香似笑非笑道:“睡觉时候不许叫我的名字,想也不许想,看看都日上三竿了,你不准备逃跑了?”
明月公子长叹一声,喃喃道:“你真是我命里的魔星,要是有梦里你的一半温柔可爱就好了。”
就听一声空灵笑声从背后传来:“哦?你梦见我妹妹了?怎么个温柔可爱法?”
明月公子这才见地绝司空无命已经换了一身翠绿的紧身小袄,镜子里司空无命正坐在梳妆台前抿着红纸,轻轻而笑。
明月公子呆了一呆,笑道:“你们起的真早,我梦见香妹变成了一只玉兔,确实可爱的紧。”
司空无命奇道:“玉兔?”随即回味了过来,“哦!不知道你梦见我了没有。”
明月公子只觉得脸上发烧,好容易才苦笑道:“好像也梦见了。”
暗夜留香正要发作,忽听一阵轻扣屋门声,三人都是一惊。
司空无命怒道:“谁!不知道本小姐住在这里吗?”
外面传来一阵嗫嚅声:“是我,司徒无伤。”
司空无命冷冷道:“你来做什么?我的闺房也是你想来就能来的么?”
司徒无伤在门外赶忙赔笑道:“平时也不敢惊动你,只是你准备好了没有?就等你去摆四绝阵了,他们两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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